“挑战者”号是完全属于丁云毅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艘战舰。这艘装备强大的战舰,必然会在未来发出璀璨的光芒。当然,如何将其改头换面,让别人认不出来,足够张宪轩头疼的了。在“维京人”号上装载着大量荷兰人在台湾掠夺而来,正准备送往欧洲的财物,这些东西当然不再属于东印度公司了。同时,普特曼斯总督委托“维京人”号携带的私人财物,也让人大开眼界。这些同样是从台湾搜刮来的。仔细清点了下,金锭子,即所谓的金元宝有十二锭,总值超过一万两银子。小的金锞子三十三个,也在八千两银子上下。普特曼斯有个习惯,但凡财富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他就喜欢把其全部换成金子,然后再将其铸成金锭和金锞子,运回荷兰。除了这些金货,还有一批珠宝,器皿,价值也不低于一万两。张宪轩当海盗久了,大略算了一下。船上的货物和这些珠宝、器皿属于“赃物”,绝不可能按照原价出售,给那些专门收赃物的商人,只能按照原货物的三折出售,大约可以换到四万两银子左右。再算上那些金锭和金锞子,等于丁云毅生平第一次当海盗,便大有斩获,一次得了六万两银子。丁云毅想到满船的货物眨眼只能得到三成,未免大是心疼。可也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实在烫手,自己去变卖立刻就得暴露,惹来天大灾祸。而且现在自己缺钱,越早把东西变成现钱越好,只能咬咬牙交给那些黑心商人。按照之前和弟兄们的约定,三成分给弟兄们,两成留做“公共储蓄”,扣除这些,丁云毅手里便有了三万两银子可以掌握。这一次丁云毅这阵亡了四个兄弟,伤了六个,扣除抚恤银子和伤残金,再算上“维京人”号上的那些荷兰水手,每人可以分到一百多两银子,人人皆大欢喜。当海盗的确比当官兵来得更有前途。丁云毅当初募兵时穷得叮当响,只开出了二两银子一个月的饷银。这一百多两银子,可得这些当兵的卖上几年的命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现在凭空得了那么多的银子,哪有不兴高采烈的?那些荷兰水手更是高兴。原本留下一条命就不错了,现在这个年轻头领丁云毅却一视同仁,也分给了他们银子,只觉得跟着中国人干果然大有前途。可惜到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个正经的朝廷命官......当海盗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而已......张宪轩算了下,要把“维京人”号改头换面,变成全新的“挑战者”号,没有一大笔银子是断然不行的。丁云毅给他留下了几个金锞子,让他负责采办一些改装物品。自己则带着弟兄们“班师回朝”......波莱曼和那些荷兰水手都留在了“挑战者”号上,协助张宪轩完成工作。想来自己本来是一个尼德兰的军官,现在摇身一变,却成了个海盗,波莱曼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有什么办法?自己一来打赌输给了丁云毅,不遵守承诺势必要遭到唾弃,就连水手们也不会再服自己。二来自己丢了普特曼斯总督的那么一大笔财富,就算回去了也势必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想来想去,和这些中国海盗混在一起成了自己唯一的出路。张宪轩的那条船原本是没有名字的,他觉得取个名字甚是威风,于是便命名为“跟随者”号,任命波莱曼为“跟随者”号船长。又分出一半的红夷水手和一半的中国水手充当“跟随者”号船员。现在,丁云毅已经有了两条正经的战船:“挑战者”号和“跟随者”号。张宪轩在无名小岛上忙着改造船只,丁云毅和一众兄弟回到了澎湖。洪调元见他们出海两天,居然“操练出了意外”死了四个,伤了六个,大是狐疑。自己的这个三弟究竟把弟兄们练得狠到了什么地步?再一看,那些死难者家中每人都得到了一笔抚恤银子,心中更是起疑,丁云毅从哪里弄来的银子?而且一口大箱子从船上搬下,弟兄们小心谨慎,不许别人接近,这箱子里显然是贵重物品。他别是带着弟兄们出海当海盗去了吧?按照丁云毅的性格,这种可能性是肯定存在的。可这念头一闪而过,洪调元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丁云毅当海盗也好,不当海盗也好,自己就只当不知道。反正天塌下来有三弟在那顶着。来码头迎接丁云毅的秦云兴高采烈,看三哥这个样子,此次出海必定大获成功。丁云毅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了他这趟出海收获,秦云目瞪口呆。哪里想到普特曼斯居然从台湾搜刮到了这么多东西?可再想想普特曼斯也当真“可怜”,辛苦一场全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让弟兄们这段时候安分一些。”丁云毅小声吩咐:“‘维京人’号的失踪,很快会被普特曼斯知道,他只要沿着海上航线一查,必然知道‘维京人’号遭到了打劫。这事牵连太多,郑芝龙也一定会出面调查,千千万万不能让他怀疑到咱们头上来,以咱们现在的力量,郑芝龙一根小指头就能把咱们掐死。”“是,我知道。”秦云点了点头:“我会让人密切注意郑芝龙和台湾方面的动向。”“还有。”丁云毅想了一下:“这次参加打劫的兄弟,全部安排到旁的地方去训练,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澎湖,就让包雎华带着他们。切记切记,他们生活一直困苦,这次得了一笔银子,千万不能让他们过分嚣张。郑芝龙何等精细,任何一个破绽都足以要了咱们的命。”秦云全部应了下来,只觉得三哥考虑事情周密,怕在行动前他已经把这一切都想到了。丁云毅不得不如此精密,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万一走漏风声,大家伙的这条小命就算全部交代了。自己是不怕死,可不能害了那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