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敌阵第一功!丁云毅一战成功,扬名中原!这一战后中原只怕再无人不知道丁云毅之名!他盾中十九箭,身带八伤,虽然都是些皮肉伤,都不严重,但在军士们的传言里,却逐渐了的变了一种说法。都在传说那个从台湾来的五虎游击将军,带着他的七个部下,冲杀敌阵,身上总共中了二十七箭,每中一箭即斩断一箭,以二十七箭为代价,连杀百余流寇悍将,被流寇惊为天人,乃至大败。传言往往比〖真〗实情况更使人相信。中一箭断一箭,中二十七箭而破敌,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战神。尤其是他那句“斩首少于三级者,杀!”更是被人津津乐道。只是传言却让刚度过了大捷喜悦的洪承畴却再高兴不起来,张献忠兵败后,一下失去了踪影,而在河南战场的二十万流寇,也只剩下了几万人在和官兵继续纠缠。“诸位,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洪承畴面色阴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丁云毅:“荥阳大会,高逆迎祥被十三家七十二营反贼,共同推举为总头领,统帅二十万反贼。”“轰”的一下,一众将官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一会,眼睛全落到了丁云毅的身上。丁云毅初来时便预言高迎祥将成为反贼之首,当时众人还不相信,但没有想到现在却居然一言成真了。“而在我正面战场,高逆迎祥、李逆自成、张逆献忠等主力,都已失去踪影。我八路围剿之军,现在面对的都只是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流寇,而且其并我与我交战,只在各处流窜!”洪承畴忧心忡忡:“诸位,以为如何?”一时间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丁云毅,你说呢?”见没有人回答。洪承畴直接点将问道。丁云毅一战成名,再无人敢小觑其半分,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督帅八路进剿,反贼必然四路分兵。一路河南应对,一路走陕西,一路走四川。最后一路,必是径取凤阳无疑!督帅,张逆献忠在战场已经失踪两日,高逆迎祥、李逆自成,自荥阳大会以来音讯全无。怕是离开河南远了!”丁云毅才到时,洪承畴和众人一样,对他的话半句也都不信,但他前日大败张献忠,在洪承畴心目中的分量已不一样,人的心态一旦变了,对对方的话态度便也自然就不一样。洪承畴在那沉吟半晌:“四路分兵,四路分兵。一旦被反贼打到凤阳。又或进了四川。那还了得?也罢,反贼四路出兵,我也合八路为四路。传我令,一路立刻奔援四川,又飞马传报女总兵秦良玉,让其小心提防。一路兵进陕西。尾追堵截。一路由我亲自指挥,在河南继续进剿贼寇。至于东进之敌......”他在那迟疑一下:“贺人龙、艾万年!”“在!”两名副总兵站了起来。“你二人各领一军。给我追上去!”洪承畴吩咐了,又道:“只是我需一军。快马奔驰,追上反贼,在霍邱或者颍州挡住反贼,谁人敢担此重任?”这一任务非但要马快人勇,而且单独面对声势浩大的反贼,任务极重,一时间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起身。洪承畴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丁云毅的身上。信阳一战,丁云毅杀出赫赫威名,此时想躲也躲不了了,干脆大声说道:“督帅,贼兵去得久了,霍邱怕是不能及时赶到,我愿领一军,驰援颍州!”“好,你愿领军再好不过”!洪承畴大喜:“我仍旧给你三百精骑,再从各部挑选五百骑,凑足八百骑兵于你。同时,我命颍州知州尹梦龙全力协助于你。”“督帅,我还有一个要求,督帅若肯应允,丁云毅这就出兵。”居然向督帅提出要求,丁云毅胆子也大,洪承畴不以为意:“只管说。”丁云毅把心中想法全盘托出:“颍州富裕之地,兵备不整,不似中原,天天都在打仗,兵士早已习惯,那里只怕军队没有做好应战准备,因此难堪大任。丁云毅率八百骑兵,到达颍州之后顶多只能支撑五日,若五日内援军未到,丁云毅恐怕独木难支。”“五日?哪里用得了五日。”洪承畴笑道:“你先发,援军随后立刻出征,你到达颍州后,若能在那坚持五日,我的大军早就在反贼身后大举袭之了!”说着面向贺人龙、艾万年:“两位副镇,都听到了吗?你二人这就整点兵马,立刻出发,不得有误!有丁云毅在那坚持五日,你等自后袭击,反贼必败!”“是,谨遵督帅号令!”部署一一安排完毕,洪承畴再三叮嘱丁云毅的动作一定要快,这才放心放丁云毅离去。一出大营,见国子监祭酒贺逢圣正在那等着自己,想起了张肯堂交给自己的信,急忙拿出递了上去。贺逢圣草草看了一下:“项文,既然有我门生的信,为何不早些拿出来给我?”丁云毅急忙道:“云毅一到军中,忙得实在是忘记了。”贺逢圣点了点头:“项文,载宁在信中再三对你称赞,说你必然成为朝廷栋梁之才,换在之前,我是不太相信的,但前日一战,你锋芒必露,杀得反贼大败而溃,我也折服,这当真是我朝廷之福那。”在那夸奖几句,语气一变:“但我观你,杀气太重,这于前途有碍,需得努力改之。我这话你或者听不进去,但既有载宁书信在此,我也不怕得罪人,只能说给你听。昔日名将戚继光阵前尚能饶人三分,何况你乎?切切切切。”丁云毅大是不以为然,阵前杀敌,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不过他是前辈,自己也不好公开反驳,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贺逢圣看看左右无人,忽然道:“这次你分兵救援颍州,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丁云毅摇了摇头,贺逢圣面色凝重异常:“贺人龙善战,艾万年有谋,都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将才,只可惜二人妒心稍重,你前日又奋勇杀敌,让贺人龙面上无光,我怕他们这次不肯尽力救援那。”丁云毅一怔之下说道:“凤阳乃是中都,皇陵皆在那里,一旦有失,人人有罪,他们难道不怕被杀头吗?”“杀也只会杀凤阳官员,与他们有何干系?”贺逢圣叹息一声:“他们负责的是中原之地的剿贼,可不管安徽的事情。凤阳一旦丢了,他们顶多是追剿不利,弄个戴罪立功,仍留任上也就是了。你需知道,现在正当是用人之机,这些手中有兵,又能打仗的将领,朝廷是不会轻易动的,还得继续靠着他们剿贼那!还有那洪督帅,现在面上对你甚是信任,但你终究不是他的嫡系,他怕也不会对你用心那。”丁云毅默默点了点头,这次颍州之行让他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尤其是对洪承畴,原本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现在因为这些话从贺逢圣嘴里说出,只怕那洪承畴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不大一样也未一定。“我奉圣明犒军,原早该回去了,但却留了下来,正是为了这层。”贺逢圣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你此去,千万小心,我想方设法继续赖在这里不走,总得督促着洪督帅努力向前才是。还有一人,或者可以扭转局势。”“谁?”丁云毅急忙追问道。“监军何露遥何公公。”贺逢圣缓缓说出这个名字:“何公公是王承恩王公公的人,我听说你和王公公不错,他说话在洪督帅面前极有分量。可惜你来得不巧,何公公感染疾病,卧床不起。可一旦事情有变我必然想尽办法,让何公公全力施压。”“多谢大人。”丁云毅心中感激莫名:“云毅绝不敢忘了大人恩情!”贺逢圣面色一正:“我帮你不是你,而是这个朝廷!”此时那八百骑兵已经集合完毕,贺逢圣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们这些读书人上不得马,杀不得贼,要定中原,总还得靠你们才是。”“大人,告辞!”丁云毅一拱手,来到那些骑兵面前。这些骑兵有的是那日跟随丁云毅陷阵杀敌的,有的仰慕丁云毅威风,见到丁云毅前来,一个个都下马,大声道:“我等见过将军,愿随将军杀敌!”“上马!”丁云毅率先上马:“从今后规矩得改一改,战前不必下马。”那日他找个借口,杀将立威,眼下情况却又不再一样,他一点段三儿手中战旗:“但有一样规矩没有变,战旗所到之处,尔等皆需用命!还有三条规矩尔等牢记。见旗不进者,杀!闻敌后退者,杀!斩首少于三级者,杀!”“见旗不进者,杀!闻敌后退者,杀!斩首少于三级者,杀!”丁云毅拿过段三儿手中战旗,厉声道:“众将士,杀敌报国,建功立业,随我来!”那面战旗,随之迎风招展:武勇忠烈虎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