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眉头一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西凉军传令青衣羌攻城。那可多接到命令,看着前方的浓烟,也是眉头紧蹙,马超这是将青衣羌当肉盾了,高塔等青衣羌头领气的咬牙切齿,心中怒火狂升。浓烟慢慢散去,西凉兵撤得差不多,青衣羌在那可多指挥下,向城头杀来,后面西凉精骑出动,青衣羌五千人进去以后,立刻在在浓烟范围之外来回踏马,只要青衣羌敢撤退,立刻骑兵冲杀。“杀。”青衣羌杀向城关。“嗖,嗖,嗖。”上千个灰包扔出城头,随着城上城下交错的利箭爆破,城下再次灰霾大起,川军已经趁着攻城间歇换下生力军,眼见战场形势逆转,士气大振,青衣羌被浓烟包裹,哪怕冲上云梯也不堪一击,被轻易杀退“退者死,青衣勇士们,你们是狼王的儿子,冲啊。”那可多立马在浓烟之外,举起弯刀大吼。“头领,我们怎么办?那可多那龟孙子就站在后面,我们真要上去送死吗?”一个青衣羌小头领好不容易找到高塔,用狐皮衣领捂着口鼻喊道。高塔眨了下眼睛,不料又有灰尘入眼,咳嗽几声:“冲个屁,向周围兄弟们传播,大家不要乱动,以免互相踩踏,只大声呐喊就好。”“是。”青衣羌的勇士不断向周围勇士传播消息,很快高塔的命令被下达,青衣羌的人在浓烟中,只顾呐喊,最多冲到云梯下面,爬两步,就不再往上冲。马超冷眼看着阳平关下,虽然浓烟滚滚,但是还没到完全蒙蔽视线的地步,里面的人看不见,只是因为灰尘要进眼睛。马超只看见那些青衣羌人在下面龟爬,就算是城上的箭射中他们一个两个,也无动于衷,气的七窍生烟。“岂有此理。”马超感觉自己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大声道:“马铁,立刻传令那可多,要是青衣羌把攻城当儿戏,我就要把他脑袋当儿戏了。”“是。”马铁答应一声,立刻踏马向那可多的方向。阳平关上,川军的守城变成了半月以来最轻松的时刻,根本没人冲上来,只管向下放箭就好,杨任在刘璋的命令下,下令全军不要对青衣羌人放箭。没了守城的压力,川军也组成抛射箭阵,向小山后面和那些踏马的骑兵射去,居高临下,西凉兵损失惨重,马超在原地看的睚眦俱裂,仗打成这样,将是他马超一生的耻辱。城关上,刘璋终于放松了一些,笑着向西域女孩拜了一礼,开玩笑道:“姑娘真是天纵奇才啊,不输上古大贤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脸因为高兴变得徘红,得意道:“那是自然的,大人答应放我走,并赠予盘缠的事,可别忘了。”法正轻轻扯了一下刘璋的衣角,刘璋知道法正的意思,这女孩现在还不能确认身份,如果真是胡商之女,别说赠送盘缠,就是派便衣护卫出关都行,现在巴蜀兴盛商业,在内部市场饱和的情况下,急于找到外面的渠道,胡商,巴结还来不及。可要真是莎车国公主,就没那么好事了,曹**迫莎车国入质许昌,虽然刘璋身为对手,也不会否认这是有利于整个大汉的举动,不会扯其后腿。刘璋向女孩笑道:“姑娘厚德,解城关危难,全将士性命,我刘璋必有厚报。”“嘻嘻。”女孩仿佛没听出刘璋的话外之音,一脸天真烂漫道:“那就一言为定了,不过这只是牛刀小试,你们汉人打仗太古板了,我可以教你们许多好方法哦。”“比如?”刘璋问道,可能一些传统将军会对一些奇巧之术不齿,可是纵观历史,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奇巧之术,在关键时刻扭转大局。“比如我最开始待那个猪圈,旁边有棵大树上有一个蜂烈包(蜂窝),扔到城下就好了,这么高城墙,蜂子还能飞上来不成。”“猪圈?”刘璋疑惑,问法正道:“我们养猪了吗?”关银屏冷冷搭了一句:“就是难民营。”“如此妙策,来人,速速取来。”“是。”两个军士领命而去。刘璋又皱眉对女孩道:“一个蜂烈包恐怕不怎么管用吧?这能抵挡多久?”“这要随机应变,不是我一口气能给你说清楚的,你太笨了。”女孩鄙夷地道。“扑~~”关银屏脱口就笑了出来。刘璋尴尬不已,敲了敲额头,自己竟然也这么有兴致来逗一个小女孩了,可惜没逗成,反被逗了。“主公,西凉军要加强攻势了。”法正突然说道。刘璋一望,果然城下西凉军排出了真正的攻城队形,杨任急忙下令全军戒备。“青衣羌的勇士们听着,你们如果要当懦夫,那你们的家人也不配活下去,胆怯畏战者,神威将军将代苍狼处决你们的一切,勇士们,冲啊,杀光川蛮。”那可多大声呼喊,马超已经传来死命令,不进攻,自己这首领就不用当了,那可多没得选择。青衣羌勇士人人凝然。“高塔头领,怎么办。”“头领,怎么办?”烟尘中几个头领向高塔喊道。“那可多这个混蛋。”高塔狠狠骂了一声,又想起胡车儿的话,这样下去,如果不想办法,迟早被马氏先零羌和那可多走狗逼死。“没办法了,冲。”“冲。”青衣羌怀着愤怒,向城墙上冲杀,川军重新举起巨石滚木向城下狠砸,尘烟里的羌兵睁不开眼睛,可是上面的川军却能隐约看见,还没冒头,就被一矛戳下去,这样的攻城,纯属一边倒的屠杀。刘璋看着不断攀爬而上的羌兵,对身边的法正叹息道:“多好的兵啊,若青衣羌归我,不但有现成的数千轻骑,西羌草原至少可得三成以上,我怎么感觉现在是在互相残杀?”“主公是不想杀伤青衣羌兵,想等胡车儿的消息吧?”刘璋点点头,可是现在青衣羌被驱赶着来攻城,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杀青衣羌,就像把自己骑兵撂下马一样心疼。正在这时,突然看见一根箭矢从浓烟中射出,箭锋的方向是一个空缺的地方,而那西域女孩正给一个伤兵上药完,就要站起来。眼看利箭就要射向女孩后背,刘璋距离女孩最近,大喊一声小心,一下扑过去,利箭划过,从刘璋肩膀擦过,带起一块皮肉。“主公。”“主公。”法正,好厉害,王绪等纷纷扑上来。这一箭纯粹是城下的羌兵乱射的,却歪打正着,刘璋条件反射的就扑了过去,刘璋将女孩压在身下,女孩瞪大眼睛看着刘璋,想推开刘璋,可是被狠狠一压,身上的伤口牵动,疼的咬了咬嘴唇。玉人银牙紧咬,脸蛋粉红稚嫩,嘴唇粉红和微带灰色的眼睛充满**,而最要命的是,就在女孩瞪大的眼睛的那一刻,里面仿佛有一股慑人的魅惑之光,无限妖媚,将整个美丽的脸庞罩在朦胧之中,刘璋不知脑子怎么想的,一下向女孩的嘴唇吻了下去。士兵举起盾牌挡抛射箭雨,也挡住了光线,箭矢啪啪打在盾牌上,红唇柔软湿润,刘璋在女孩瞪大的眼睛中停留了三秒,才缓缓分开,女孩反应过来,一下把刘璋推开,刘璋翻滚在地上。刘璋仰面倒地,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痛快。”刘璋爬起来,振振衣袍,在女孩愤怒的目光中,笑着向城楼走去。女孩喷火的目光目送刘璋走远,狠狠一粉拳打在墙垛上,又疼的厉害,直甩手。大夫急忙给刘璋肩头包扎。“草草包扎一下就好,去看伤兵。”刘璋向大夫挥挥手。大夫去后,法正一脸急色道:“主公,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了一个外夷女子,犯的着身处险境吗?”“我只是在想,要是她是莎车国的公主……”“主公,咱能不找借口吗?”“呵呵。”刘璋尴尬地笑笑,穿上衣服,“好吧,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只是觉得不应该坐视她被射杀。”“唉。”法正叹息一声,“以后,就算是我法正,主公也不可再做类似的事了,主公的命不是主公的,是万千将士的,是荆益基业的,也是为了我们的目标,别说是那个女孩,就算是黄夫人,萧夫人,法正觉得主公也不能这样做。”“好了,知道了。”刘璋心里郁闷,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听那些佞臣说恭维的话,忠言真他么逆耳。不过刘璋想想,刚才的行为确实莽撞了,如果有一个理智的抉择过程,也不会那样做,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觉得不能眼看着那女孩被射死。刘璋从城楼的石门看出去,女孩靠在墙垛的背面,手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玉笛,轻轻就唇,玉笛大概长一分米半,吹孔、膜孔、音孔、基音孔,助音孔尽皆齐全,应该就是西域的胡笛,也只有女孩那样灵巧的小手能吹奏。清脆婉约的笛声响起,仿佛草原的开阔,刘璋看着女孩,对法正道:“孝直,我发现这个女孩不简单。”“主公是指吹笛?的确还行,不过与曲姑娘琴音相比,差远了。”“我不是说这个。”刘璋凑近对法正道:“就在刚才,她在我身下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只有在那种仓促时刻,来不及伪装,眼睛才会暴露内心,那女孩的眼神,睿智,冷静,与她平常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绝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天真无邪带点小聪明,我们可能都被她的外表骗了。”法正沉眉,过了一会道:“主公这么说,的确很有可能,她很可能就是莎车国公主,而用胡商否认,因为她知道,我们作为汉人,知道她是莎车公主,一定会拘押她。”刘璋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子道:“或许不止如此,她一直嘻嘻笑笑,很可能是装给我们看的,而且我们对她说的,有厚报之类的话,很可能她看出来了,知道我们不会放她走,而没动声色,继续用天真让我们放松警惕。”“主公,法先生,你们无端揣测他人呢,真不厚道,人家还帮过我们。”好厉害愤愤不平地道。刘璋面色不变,指着好厉害对法正道:“这就是一个被骗的傻子。”好厉害在一旁郁闷不已,嘴唇翁动腹诽。法正笑道:“她应该是知道,我们若败,她要么被乱军杀死,要么被马超掳虐,而玉门关到长安,是通过马腾接应的,马超很可能认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多心眼吗?”好厉害不信地道。王绪插嘴道:“好将军,你先想想周不疑。”好厉害瞬间信服地点点头,看向西域女孩那小脑袋,也突然觉得肯定里面装了许多坏水。好厉害看着女孩认真吹笛的表情,思考道:“那她现在无缘无故吹笛是干什么?”刘璋看过去,也奇怪,这个时候吹什么笛?被自己刚才非礼了,忧郁了?那自己罪过大了。王绪突然道:“好将军不说,我差点忘了,昨晚我们去追她,她也吹笛了。”“紧张的时候就吹笛。”刘璋通过这两件事总结道。这时,一个士兵来报:“报告主公,西凉骑兵阵大乱,青衣羌撤兵了。”“什么?怎么回事?”刘璋猛地站起来,一下想到魏延,魏延这时候出兵,可就前功尽弃了。快步走出去,立刻打消的顾虑,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刘璋大惑不解。只见小山后方的骑兵,本来是阻截青衣羌后退的督战骑,这时乱作一团,远远看去,周围什么敌人也没有,青衣羌本来就不愿打仗,攻城伤亡惨重,这时见督战队乱了,高塔立刻率领青衣羌后撤。青衣羌数千人向后方溃退,那些督战骑阵型大乱,不能组织冲锋,被青衣羌裹挟溃退,西凉军上万士兵向西凉大阵溃退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