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如林,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在阴寒的秋日下一片杀气,西凉骑汹涌杀入校刀阵,上削骑士,下砍马腿,不是校刀手被马蹄踏死,就是骑兵被校刀手砍翻,同时校刀手还是被踏死。校刀阵前血肉纷飞。就在前方激烈大战的时候,青衣羌在西凉骑最后方向前冲锋,一名青衣羌头领向高塔示意,高塔点点头,突然挥舞弯刀,一刀将旁边那可多的脑袋削了下来。可怜那可多什么都不知道,连谁杀他都没看清,就在万军之中被斩了首级,高塔举起弯刀,仰天喊道:“所有的羌族勇士们,西凉马超帮着先零羌欺压我等,反抗的时候到了,我们要获得苍狼的自由。”“杀。”“呜呜呜。”青衣羌六千多骑兵在高塔率领下,向西凉大军后方突入,西凉后阵顷刻大乱,青衣羌杀向西凉军,与之前与川军作战完全不同,仿佛变了一支军队一般,战意焕然,挥舞弯刀,草原最勇敢的部落重生。青衣羌乃是西羌最大的部落,也是最勇敢的部落,战力极强,加上对先零羌和西凉军愤恨已久,此刻全力冲杀,前方的西凉兵猝不及防,被砍瓜切菜。青衣羌突入西凉冲锋之阵,西凉军后方如狗咬的月饼,被冲得七零八落残缺不堪。“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马岱大声呼喊,只没想到西凉军这个时候生出叛乱,对青衣羌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二哥,我军后方大乱,两翼又被川军突入,很快就要被包抄了,快下令撤退吧。”马休朝马岱大喊。马岱看着前方西凉骑与川军校刀手绞杀,校刀手不断被踩死在马蹄之下,西凉骑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眼看就能冲破川军校刀阵,此时撤退实不心甘。可是,再不撤退,后方青衣羌杀来,两翼被重步兵阵包抄,西凉骑就要全军覆没了。“撤……”“不可。”马岱刚喊出一个字,马超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旁,马超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嘴唇颤动,眼睛血红挣扎着说道:“不可撤退,此时撤退,我们就再无胜机。”“我们都要全军覆没了,还要什么胜机啊。”马岱急声吼道。马超缓缓摇头,虚弱地道:“我已经下令大营留守的一万兵马前来增援,你只管冲杀,刺穿刘璋的心脏,我们的胜利关键,就是刘璋的大纛,只要大纛倒下,川军士气必定倾泻,到时候就是我西凉铁骑的天下。”“可要是冲不破呢?”马岱急声道:“这可是我马家大半精锐和先零羌大半精锐,如今青衣羌叛乱,我们全军覆没,将数年一蹶不振,怎么与父亲交代?”“没有别的办法了。”马超拼尽全力大吼道:“如果战败,大营来援的骑兵能救出多少救出多少,其余人。”马超凛然道:“就与天下第一骑军殉葬,从此以后,天下第一骑再不复存在。”马岱凛然,咬紧牙关,终于决定继续冲杀。“杀。”这是两支强兵的搏命冲杀,川军对西凉军再没有畏惧,西凉军也决定孤注一掷,全力碾碎前方的敌军,维护天下第一骑的尊严。西凉精骑全部集中在前方,在马岱率领下,一举撕开校刀阵的防御阵,将数百校刀手践踏在马蹄之下,冲向投石车和各种障碍物组成的障碍阵。“放箭。”川军大将刘璝沉声下令。障碍阵后上千弓兵向西凉骑射出箭雨,西凉骑被障碍阻挡不能冲锋,被射杀大片。“骑射阵,绕射。”马岱大喊一声,西凉骑临时变化冲锋方向,在障碍阵前奔驰,大量箭雨向障碍阵后方的弓兵射去,双方俱伤亡惨重。“杀。”两队川军从两旁向骑兵阵突入,马岱指挥数百骑兵挡住,长刀一举,大喝道:“随我冲锋,斩断刘璋大纛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刘璋者,少将军拨万军,成军主,杀。”“杀。”西凉军士气高涨,压制住川军弓兵射击,挑开障碍体,向弓兵冲杀过去,弓兵退后,而弓兵后方,就是刘璋所在的中军,仅有两千人驻守,强悍的东州兵不足百人。东州兵在前,其余军队在后,再次列阵,东州兵每人持小型手提方盾,数人一起,组成盾牌大阵,与大盾阵一般无二。“杀,最后的冲锋,杀。”马岱举刀长呼,今日已经不知呼喊了多少次,声音嘶哑。“杀。”穿过障碍阵的西凉骁骑加快马速向刘璋大纛的方向杀去,中军两千川军,东州兵打头,严阵以待。“起。”忽听一声大喝,突然在西凉冲锋阵前立起无数铁链,被两边数百川军拉动,横在西凉军冲锋阵前,西凉军马速太快,人仰马翻。后方西凉骑继续杀入,川军士兵死死拉住铁链,咬紧牙关承受西凉骑冲撞。“马休马铁,杀掉那些拉扯铁链的川蛮,其余人随我冲锋。”马铁马休分马而出,向铁链两段的川军杀入,川军只能弃了铁链,持矛迎战,马岱率领大军向中军最后一道护卫阵突入。“主公,快撤退吧,西凉军殊死一搏,两千士兵绝对挡不住的。”法正大声道。“不行。”刘璋断然拒绝:“这时撤退,十余天的努力,上万将士的阵亡,都毫无意义,而且我们一退,阵型崩溃,西凉军必趁机掩杀,我五万大军万劫不复。”“可是……”“魏延。”刘璋咬牙切齿说出两个字,大喊一声:“来人拿我的弩匣来。”士兵递上弩匣,这是按照黄月英的设计,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制作出的第一批精准单发弩匣,一共二十套,其余十九套在张任练兵的安康大营。这种单发弩匣,发射方便,劲力强劲,一百五十米外能精准,一百米外能致命,而此时,马岱就在前方五十米外。“杀。”西凉骑撞上东州兵盾阵,东州兵一百人在最前方,一层盾阵短剑,一层长枪手,后面又是一层方盾手。西凉骑马蹄踏上几十面盾牌组成的盾壁,东州兵受到千钧之力挤压,后方的方盾手死死撑住前方士兵的后背,前方士兵拼着骨裂,挡住了西凉骑最凶猛的一撞,后方长矛手刺出,西凉骑人仰马翻。之前撤退的弓兵,再次从两翼放箭,射杀西凉骑。西凉军的大量伤亡,马岱冲在了最前一个,刘璋将弩匣交给一个善射的东州亲卫。法正在一旁焦急不已,哪怕这时挡住了西凉骑,可是两千军队的阵型太薄弱,在西凉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何况前面是东州兵,如果东州兵耗光,后方士兵必摧枯拉朽。法正决定在亲卫射出弩匣后,不管中没中,将刘璋带入城中。而就在这时,突然远处山林,响起隆隆战鼓之声,喊杀声震天,从山林口,西凉军后方再杀来两支步军,一书一个“张”字,一书一个“魏”字。“张任,魏延?”西凉军大骇,张任是川军第一上将军,魏延白龙江之战,江陵之战威震天下,谁人不知这两个是川军最高级别的将领,两人到来,必带来大军。鼓声漫天,旗帜招展,西凉军血战日久,早已疲惫,张任魏延给了西凉军最后一击,终于军心大乱,青衣羌骑兵如利刃一般突入西凉军,杀向马岱的方向,两翼重步兵完成包抄,西凉军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西凉军全军大乱。马超马岱神色一凉,都没想到,刘璋在如此大战之际,竟然还留了后手,西凉军到了最后关头,马岱大喝道:“不要管他们,杀刘璋,杀死刘璋,杀……”马岱还没喊完,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一根弩箭激射过来,穿体而入,还没来得及反应,强大的力道就将马岱带飞,跌落马下。“二哥。”“二哥。”马休马铁大喊一声,全军被分割,马岱摔下战马,西凉军终于崩溃,开始向后方溃败,除重步兵停止前进,川军全军掩杀。骑兵的战马无法冲锋,就不再是骑兵,西凉军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战马搅在步兵人海中,与骑兵都成了川军砍杀对象。西凉军溃败,川军即将大获全胜,强烈的兴奋萦绕川军,愈战愈勇,西凉骑被鼓舞起来的士气倾泻,战力急剧下降,全军被川军一边倒屠戮。青衣羌众头领也是大喜,终于可以为老首领报仇,终于可以发泄数月的怨恨和欺压,直线杀了进去,西凉骑被践踏在青衣羌骑的马蹄之下。高塔挥舞弯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马超,只要杀了马超,青衣羌崛起就非难事,如果留下马超,以马超在西凉军的威名,将是青衣羌头上不散的阴霾。而就在这时,一员黑甲汉将杀到高塔旁边,大声呼号:“我乃川军上将军魏延,你们谁是头领?”“我暂代头领。”高塔一边砍杀,一边回答。“立刻率领你的兵马撤向一旁,为西凉军让出退路。”魏延沉声喊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