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男儿犹自知道保护自己的女人,一个堂堂世袭家族,竟然要靠一个女子给自己谋地位,何等可悲?”曹丕愣在原地,甄宓看向混乱的城门,那里还在上演着踩踏杀戮,所有平时像模像样的人,正在不断践踏为人的底线。甄宓惨淡地道:“这下好了,看看我们面前这些人,他们到底是不是人?走到这一步,家族走到尽头,我甄宓的使命也该完成了吧?刚才甄家的人,像丢掉一头耕牛,一架耕犁一样丢掉了我,这就充分说明,我甄宓对他们已经没有价值,不必再装下去了吧?所以。”甄宓看向曹丕:“曹子桓,我不必再对你装下去了,很多以前不敢说不能说的话,我都可以说出来了,我现在很畅快,所以,你不用管我,你自己走吧。像你这种,和我甄宓一样恶心一样贱的人,我宁愿死在川军刀下,死在万人坑中,也比跟你臭味相投的逃跑好。”甄宓说完转身,向城中走去,曹丕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一把上前拉住甄宓:“跟我走。”不管甄宓同不同意,曹丕将甄宓拽进了马车,立刻又找到几个武将,大声道:“废话本王不多说了,现在这样,等川军骑兵到了,我们出不去。几位将军,如果你们这时候还要管什么家族,就当我曹丕没说过话,一起死了算了,如果理智,我们率兵杀出去。”“率兵杀出去?”几位武将一惊,他们都是世家出来的武将,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去杀世族的人,在他们根深蒂固的理念中,那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可是这个时候死亡就在眼前,如果川军骑兵到达东城门,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死亡迫近,什么纲常礼法都是虚幻的,几个武将只短暂犹豫,狠狠点头。曹丕率领几位武将的军队,向城门口杀去,不管是什么官员,不管是哪个家族,不管是族长还是普通族人,不管男女老少,刀枪剑戟涌向城门。“啊。”“不要,我是陈家族长,我……啊。”城门口一片惨嚎,血流遍地,军队在砍杀中强行分开一条血路,淌着无数世族人的尸体,曹丕带着马车向东城门外逃出。后面惊魂未定的世家人和官员,这时才反应过来,跟在曹丕屁股后面,匆忙向逃窜。……大火将邺城王宫化为灰烬,折兰英,夏侯渊,曹彰,率着兵马姗姗来迟。因为民变,许多被世族监视的夏侯家,曹家,荀家人,以及张颌,张辽,田豫等大将,投降川军的士兵亲属,大多被救出来。但是,唯独曹家核心,曹植,卞夫人,还有曹操这些被直接软禁的,被世族全部处决,只留下了面前这堆灰烬。虽然早有预料,不是那么容易能救出曹操,可是看到这一幕,折兰英,曹彰还是忍不住,在灰烬外跪了下来。“父亲,曹彰,来迟了。”曹彰看着面前被风吹起的灰渣,粗豪的面庞上全是悲伤和痛悔。“父亲,都是折兰害了你,如果不是折兰……你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折兰英不断流泪,心痛如绞,对着前方磕起头来,粉嫩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夏侯渊阿科,急忙上前拉住折兰英,曹彰大声道:“姐姐,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劝父亲投降,魏军也终究会败。只怪曹丕那个畜生,不但杀了曹仁叔叔,背叛父亲,竟然下令烧死父亲,还处决曹家那么多人,丧心病狂,如果被我抓到这个畜生,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以慰父亲在天之灵。”折兰英派出大股骑兵追击逃跑的世族,整顿邺城,安抚民心。壶关守将郝昭听说邺城失陷,魏军惨败,万念俱灰,自刎而死。十万军队原本就是曹彰旧部,全部投降川军。黄河防线二十万魏军,被后面张任军,前面王双,黄忠骑兵夹击,走投无路之下,发生大规模兵变,原来那些被害安插的大量世族武将全部被杀,剩下的军队向川军投降。刘璋的率着大军从信都赶到邺城,没废一兵一卒,占领冀州州治。曹丕带着世族逃亡后,冀州再无反抗之力,世族被百姓和魏军自己清洗一空,张辽,张颌,徐晃顺利接收整个冀州。刘璋部署了冀州的安抚工作,统和军队后,来到折兰英的房间。自从下令了追击曹丕,安抚邺城,曹彰带兵追了出去,折兰英再也没出来过,只一个人待在房中。当刘璋推门进来,折兰英本能地站起来向刘璋行礼,刘璋一把拦住,还没说话,折兰英已经扑进了刘璋怀中。“夫君,折兰好伤心,努力了这么多,结果父亲还是……曹丕为什么能那么狠心。”折兰英在刘璋怀里泣不成声。“如果,如果不是折兰,父亲肯定不会这样的,小时候,父亲有什么嘱咐,折兰都不当回事,后来父亲要折兰成婚,折兰也逃过婚,一直不回家,而这次,竟然害得……折兰对不起父亲。”折兰英紧紧抱着刘璋,身体颤抖,泪水滚滚落下,将刘璋肩膀打的透湿。“折兰,如果你这样说,还不如说都是为夫的错,如果你不是为了我,怎么会做这些,邺城政变不会有,后来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你没有对不起父亲,是我刘璋对不起岳丈。”“夫君,不要这么说,你没有错。”折兰英急忙道,可是突然感觉刘璋反应有点不对,疑惑地抬头。这时一串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一个头发鬓白的魁梧汉子和一名年轻的美丽女子携手走进来,刘璋和折兰英分开,站在一旁微笑。折兰英看着两人,一下子愣住了,半响才说出一句话:“父……亲,灵雎姑娘……”“三丫头。”曹操向刘璋拜了一礼,刘璋连忙回了一礼,虽然自己是蜀王,曹操不再是魏王,可是私底下受岳父的礼可不好。曹操转向折兰英,忽然板起脸来:“你刚才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都是你的错?你以为你当初不劝为父投降,为父就能敌得过你夫君了?那时候我曹操还能勉强做做蜀王的绊脚石,可是这次大战,你夫君的军队攻打异族军队,如狂风扫落叶,这样的军威,你父亲还不是战败身死?会有好结果吗?那还弄得个战败下场,至少现在,我曹操不是败在你夫君手上啊,本来魏王败在蜀王手上也不丢脸,可是岳丈败在女婿手上,脸可丢大了。更何况你不知道,在你劝降为父之前,郭嘉郭奉孝已经和为父商议过了,下河套就是最后一战,战败就投降,要不然以为父性格,你一封信能打动为父吗?只可惜了奉孝啊。”曹操叹息一声,郭嘉一年前病死,虽是寿元已尽,可是何尝不是因为邺城政变,刘璋也露出惋惜之色,郭嘉,向来是自己推崇的人物,如果在世,将是大汉一股肱。“这,怎么回事?”折兰英半响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曹操和灵雎,只觉得不太真实。突然转向刘璋道:“夫君,是你救出父亲的吗?”“你高估你夫君的本事了。”刘璋说道。一旁的灵雎笑着说道:“三姑娘,当时大火漫天,本来我和你父亲也以为必死,可是就在大火蔓延,不能视物之时,我们站身的地方突然塌陷。你二哥曹丕的侍卫史阿,正在下面接应我们,塌陷的地方正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据史阿说,这是公子曹丕半年前就开始挖掘的。”“你二哥算是一时色迷心窍,良心还算没有完全泯灭。”曹操板着脸说了一句,不过从表情就看出来,因为曹丕的幡然悔悟,还是有一点老怀安慰。“只是四弟,还有母亲他们……”折兰英忽然想起被直接处决的曹植和卞夫人等人,那种时候,曹丕也最多能用地道救走一个人,而其他亲人……曹操叹息一声,灵雎微低着头。这时外面来了几个人。“父亲。”“灵雎。”曹冲和貂蝉关银屏等人走了进来,从川军发起总攻开始,曹冲就记挂父亲,向得到刘循允许后,前来邺城。而貂蝉常年与女儿分居两地,因为魏军川军分属敌对,女儿又不肯离开曹操,久久不得相见,现在魏军就要灭了,貂蝉怎么能放下心,与曹冲一起赶了过来。到了并州后,由大将关银屏护着到了邺城。貂蝉紧紧将灵雎搂在怀里,曹冲看到父亲还活着也很高兴,黄月英从这家人一旁绕到刘璋旁边,在刘璋耳边小声道:“这下乱套了吧,你的妻子是曹操女儿,银屏和你关系你也不要否认,可是银屏和灵雎是姐妹,灵雎是曹操妻子,唉,我脑袋想不出来你们是啥关系了。”黄月英缓缓摇头,露出很无奈的神情,瞬间,刘璋的脑袋也大了一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