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带到皇帝的玉辇前,隔的距离太远,未希和胡畔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子倔强地立在那里,不跪不拜。四下里都是百姓的窍窍低语,只隐约听到“黎大人冤呐……”、“黎大人是难得的好官……”、“皇上会不会降罪给黎小姐呀……”没多大功夫,那女子就被几个宫女带着往未希和胡畔的马车这边走来,没用宫女动手,那女子自己一撩门帘上了车,看见未希和胡畔,略一颔首,沉?地坐下了。********大队人马终于拥着皇帝进了宫门,萧声和程无咎这才回来。“是去你的宅子还是我的?”程无咎问。萧声笑道:“自然去你家,我家里一直闹鬼,你又不是不知道。”胡畔探头笑道:“闹鬼才有趣,我和未希正嫌没意思呢……”未希看着那白衣女子:“只是不知这位姑娘……”那女子垂着眼道:“我叫黎轻烟,是前几日刚被问斩的御史黎问道的女儿。”她人长的瘦弱,语声又轻,真好似一缕烟,风一吹就会散了,可是眼底却又些垂着眼帘都藏不住的坚毅之色。因为听到百姓刚才的议论,她的父亲似乎是被错斩的好官,这女孩子长的又十分惹人怜惜,胡畔和未希都对她心生好感。虽然不知道皇帝大人怎么把她送到她们这里,但那位仁兄看起来并不很昏庸,想必黎家的冤案用不了多久就能翻案了吧。萧声那处号称是闹鬼的宅子离皇宫不远,周围都是些王公候爵在京城的府邸,外表看起来跟别的宅院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门前车马稀少了些,不象别家那么热闹。进了宅子,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诺大的王府里好象并没有人,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匆匆忙忙地迎出几个仆人丫环。未希和胡畔下了马车,黎轻烟也跟着下来,这萧王府里似乎连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几度,一股寒气直透人心,黎轻烟身子单薄,竟打了个寒战。“萧声,”未希抱着双臂问:“你家里气氛真差呢!闹鬼是怎么回事?”萧声吩咐完了管家,回头解释道:“这宅子本来是一位皇亲建的,那皇亲犯了事,家里受诛连,整个宅子就空了下来。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我爹不信,硬是带着全家搬进来,结果住了不到一年家里上下病了一半,这才又搬出去了。”胡畔四处看着,感觉这座宅院里不只寒气逼人,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一阵阵向闯进宅子里的人袭来。边看边问道:“闹鬼是怎么个闹法?死过人么?”萧声笑起来:“若闹鬼闹到死人,今天也不会带你们来了。不过有人说晚上听到女人和孩子哭,我是没听到过。”“你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宫里吧?”程无咎接口道:“这宅子你才住过几天?恐怕还没我住的时间久。鬼哭云云,不过以讹传讹罢了。”未希转头冲胡畔笑道:“也是,宅院太大,人又少,自然会少了些人气。现在又有些要变天的样子,等天放了晴,咱们可以在这大院子里放风筝!我信神,就是不信鬼!”胡畔却没她那么开心,淡淡地道:“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还是抱着敬畏之心比较好吧。”不多时管家便安排好了众人的住处,又张罗起晚饭,这中年管家办起事来很利落,只是脸上从来没个笑模样,看得人心里不大舒服。未希和胡畔陪着黎轻烟回房时,那管家阴沉的目光直盯着黎轻烟,胡畔和未希都觉如芒刺在背,黎轻烟本人却象是没有查觉。那管家很细心,给她们三个女孩子安排的房间都是原本小姐的闺房,房中女孩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只不过,三个人,三间挨着的房间,里面的陈设装饰竟是一模一样,很容易走错房间就是。不知那一脸阴郁的管家安的什么心思。三人各自回房休息,沐浴更衣。再出来时,黎轻烟已经换下那身白衣,换了身淡蓝的裙装,她神态中天生带着种楚楚动人的柔弱,此刻几缕湿发不经意地垂到额前,更衬得肤似冰雪,与飘雨飞花宫的大美女萤儿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未希和胡畔都看得有些直眼,心中又是羡慕又有些小小的嫉妒,不知道人家的妈妈是怎么生的哎……尤其是萧声和程无咎一看到黎轻烟,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赞赏更让她们心中倍觉无奈。好象只有端木表现好,连看都没看黎轻烟一眼,不过,他恐怕是压根都没有注意到多了黎轻烟这么个人吧!胡畔碰了碰未希:“你早上到底跟端木说了什么,搞得他一直不理你,这么失魂落魄?”未希看了眼端木,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作者:好象不是恰好吧,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会对上他的目光吧。未希:都是你不好!后妈!),不敢多看,收回目光,手里把玩着一柄刚刚在房里翻到的玉如意。胡畔再接再励:“你是不是跟人家说让人家不要喜欢你啦?说你早晚是要走的人,让人家不要把太多感情投入到你身上?说你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怕伤了人家的心?甚至还说了你大概并没有多喜欢人家这类的话吧?”未希张口结舌地看着胡畔:“你……太妖孽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胡畔拧了她一把:“自己半夜说了梦话不知道么?昨晚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得着,又被你的梦话吓醒。反来复去就是这么几句,烦都烦死了。”“哦……”未希心虚地又看了一眼端木,其实她说的比胡畔复述的那些还要绝情一些,不然端木也不会气得直接把她给扔到萧声的马上去了。其实,后来她后悔了。勉强振作一下,八卦地问胡畔:“那你和程无咎又是怎么回事?发展得好快,直接就走到18禁情节……好啦好啦,别打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胡畔微微皱起眉:“我自己也有些搞不清呢,现在想想当时,好象还是很模糊的。就好象是在想别人的事情,说真的,那个吻的感觉,我完全没有印象了。”未希偷笑:“你这是在找借口吗?吃干抹净想不负责任不成?人家都是你的人啦,你这样很不道德哦……”这一刻,没有了那种诡异的陌生感,她觉得胡畔是熟悉的,是那个和她一样从相同时空来到这里的女孩。(作者:难道真的是大神把小胡的脑子轰坏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