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希和胡畔回到那院子里时,一眼就看见戏台上站了个人,正兴致盎然地到处看,身后紧跟着一个一身灰衣,脚步奇轻的人----小灰和变态皇兄!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而且没有人给她们通报一声?皇帝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她们,他这一回头又吓了她们一跳,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干什么啊?这程府里所有人,包括一会儿会来祝寿的人,哪个不知道小灰只认皇上一个主子啊,他贴身护卫的人,不是皇帝还能是谁!胡畔边走边小声嘀咕:“他又哪根筋搭错了,戴着面具干嘛!”“难道最近起了很多青春痘?”未希异想天开。皇帝看着未希的衣服发了一会儿愣,直到她们已经到了跟前,才忽然大笑起来,指着未希头上的头饰问:“这是什么?象一只倒扣的钵!”未希听得脸发绿,回头怒视胡畔:“你看吧,你看吧,我都说了这里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风格啦!”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笑得连形象都不顾的皇帝:“这是帽子!不懂就不要乱说!”胡畔心里暗暗咋舌,寿星就可以这么凶悍吗,连皇上都敢吼。皇帝指着那只帽子旁边垂下的纱,又瞄了眼未希身后拖得老长的裙摆:“你们家乡的女子寿辰之日,都穿这东西吗?”他看到的,其实是胡畔找钱记绸缎庄做的改良版婚纱礼服,不过不是白色,换了淡淡的紫色丝绸,改良到连手臂都没有露出来。礼服上点缀了许多蕾丝和手工做的绸缎花。以她和未希地标准来看,无疑是件非常美丽的礼服。只是不知道这时空的人看了会是什么反应,这不识货地皇兄的反应实在有些可恶!胡畔笑道:“不只过生日才穿。.wap,16K.Cn更新最快.其它重大地日子也穿,比如出嫁的时候。皇兄为什么来得这么早。又不叫人通禀一声呢?”皇帝向旁边一伸手,小灰立即把一只匣子放到他手上。他把匣子递给未希笑道:“这是皇兄送的寿礼,跪接就不必了。”他眼睛里闪着古怪的笑意,看得未希直发毛,心里猜测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接到手里沉甸甸地。未希一边偷瞄皇帝的眼神,一边紧急和胡畔交换眼色,胡畔示意她打开看看,总不至于象她们那个时空一样,打开就弹出个拳头或者一坨$%&%#&*&$吧!未希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只雕刻得巧夺天功的匣子,看清了匣子里的东西,又看看胡畔,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看这象不象一个匹萨?”胡畔点了点头:“这种样子很丑的饼,居然这么快就传到御厨房去了……”“可是……”未希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一点香味都没有。是因为凉了吗?”她疑惑地看着那个饼,其实并不算丑,看起来跟那天程府厨房里做出来的没什么两样。只是颜色特别鲜艳,还特别的沉。胡畔忽然伸手摸了摸那个饼。轻轻“咦”了一声:“这是仿真食物啊!天呐!这里的仿真工艺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这一说未希也看明白了。这哪里是真的饼,分明是用了好多种珍贵地材质做的仿真饼!看起来有各种颜色的玉石和玛瑙。还有些象牙……只是为了避免这些材料反光,在上面涂了层亚光地浆。难怪颜色特别鲜艳!皇帝戴了面具,一张脸看起来总是僵得吓人,露出个貌似微笑的恐怖表情问:“皇妹,这礼物还满意么?”未希不愿意看他地脸,盯着那只饼问:“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快?”皇帝笑道:“莫大师本来就是神乎其技啊。”莫大师?胡畔心里一动,就是那个雕出碧玉蝉和自己戴地这枚玉坠的莫大师吗?难道他一直都在宫里?他是不是能了解当年云石家里发生地事的全部情况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时候怎么竟忽然想起那天站在破败的围墙前,云石孤寂落寞的样子了呢?皇帝忽然问道“今日三皇叔会来吧?听说你们从他府上借了十二个小童,是什么用意啊?”“这个,说来话有点长,皇兄,宾客们陆续到了,这事以后有时间容我们细禀……”胡畔边回答边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朝她看过来,胡畔心中忽然一动,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皇兄……她迅速调开目光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几位朝中大臣和他们带来的女眷。皇帝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细问,那几个大臣走近了看清皇上的模样,也吃了一惊,便立即冷静下来,见怪不怪地纷纷拜倒。看来这皇上的怪异之举不是一次两次,臣子们都习惯了……一套繁琐的礼节过后,那些女眷簇拥眷未希和胡畔往专门给女眷准备的一个敞轩走去。胡畔忽然笑道:“姐妹们,我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吩咐,姐妹们先进去坐坐,我们两个一会就回来。”她拉了拉未希的袖子,走得稍远些,便语速极快地低声说:“刚才那个皇上,是假的!”未希吃了一惊,猛地停下来:“怎么可能?小灰不是一直保护着他,如果是假的,小灰……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小灰也是假的?”胡畔拉着她继续走,边走边低声说:“小灰还是小灰,只是不知道咱们那个皇兄搞什么鬼,找了个人扮成自己的样子……”未希迟疑地问:“这就是那个假皇上戴面具的原因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面具下面,恐怕是精心易容过的吧,揭了面具,他还是那个九五之尊,不会露出一点破绽。”未希在胡畔手上拧了一把:“我在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一点没觉得不对劲?”胡畔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我第六感敏锐呀!”“第六感?”未希翻白眼:“第六感是指野兽的直觉吗……哇……被说中了就打人么……你走慢点呀,要去哪里,这个裙子一直绊脚啊……一路冲到那十二个男孩子呆的院子,胡畔四处找了一圈,又问了几个丫环,脸上终于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你干吗笑得象白痴?”未希没好气地问。胡畔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于老先生是妙空的哥哥?那个假皇帝,是他扮的!”未希愣愣地盯眷胡畔看了一会儿,忽然把裙摆往上一拎,拉着胡畔就往回跑,边跑边说:“那可有好戏看了,刚才我们往这边来时,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三皇叔朝假皇上走过去,天雷勾动地火,有趣啊有趣!”“可是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让人假扮自己,这个时候,他去做什么了?”未希一下子收住脚步,害得胡畔也只好跟着她急刹车,抱怨地看着她。未希眼睛闪闪发亮,一脸兴奋:“他一定去了三皇叔的府上!一定!”胡畔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野兽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