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九年初夏,陆逊所部到达博罗城外。博罗城在东江北岸,西北是博罗山,东北是象头山,过了博罗城向西就是一马平川。城周三里,城中有民三千多人,赵云在这里安排了一千士卒,时刻注意着沿东江而来的陆逊。得知陆逊已经到达博罗城东,摩拳擦掌了一个多月的刘备心花怒放,他将五十多架霹雳车在番禺城北门外一字排开,五千大军以及五千民夫伪装成的赵云部在城下排出两个大方阵,旌旗招展,鼓角争鸣。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民夫拉动了霹雳车,将一颗颗巨大的石弹送上了番禺城头。民夫们虽然在简雍的带领下操练了一个多月,但他们仅仅能做到快速发射,不至于手忙脚乱而已,准头却是没有把握,而且准备石弹的时候,因为一点经验也没有,也没有参照,根本不知道石弹应该做多大,只能一边做一边试,所以最后的石弹大的大,小的小,根本不一致,至于他们仿制的那几十架霹雳车,也仅能做到把石弹发射出去而已,和关羽花大力气送来的那十几架原装货根本不能比,有的发射了才十来个石弹,自己就倒了。尽管如此,当大大小小的石弹飞上天空的时候,步骘和孙贲还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步骘还好一点,只知道持着巨大的石块呼啸而至,砸到城头土屑飞扬,砸到城里就是屋坏人亡,更惨的是砸到城墙上滚动的石弹更是所向披靡,擦着死。碰着亡,但当第一波恐惧过去之后,步骘发现这些霹雳车虽然气势惊人,但准头很差,有一大部分石弹根本就没打到城头来,只是砸到护城河里激起冲天的巨浪时,他反而放下了心。而孙贲则几乎吓傻了,他参加了乌林峰下的水战,领教过被曹冲改装到战船上地霹雳车的威力,当时大都督周瑜的战船差点被击中。而他身边的一艘战船被石弹击中之后,石弹穿过两层甲板,直接将战船打穿的场面让他多少年以来一直记忆犹新。更重要的是他在曹营中呆过几个月,看到过那些曹军打霹雳车时的准头,水平最高的,已经达到十中其三,几乎是指哪打哪。如今一看到霹雳车,孙贲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对面不是刘备而是曹冲?“将军。无需惊慌。”步骘强自压制住嘭嘭乱跳的心,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拉起下意识地想要躲到角落里去的孙贲:“你看,他们打来的石弹至少有一半都掉在城外,进了城的也不过是毁坏了一些民房。看起来惊人,实际战果并不大。”孙贲挣了两下没挣脱,又发现还没有石弹能打到他站的位置,这才定了定神,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惨然笑道:“让子山见笑了。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在乌林差点被这东西一下子砸死,当时那颗石弹就从我身边十步以外飞过去,将一艘斗舰砸成碎片,飞溅起来的木屑扎得我满脸是血,太吓人了。”“乌林?”步骘一边安排人在墙角躲避,一边跟孙贲说着闲话,让他好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听着听着,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寒声问道:“将军是说,这些东西是曹军地霹雳车?”孙贲点头道:“是啊,这有什么问题?”步骘愣在了那里,他两只手紧紧的扶着城垛,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比孙贲刚才抖得还厉害。他的脸色铁青,瞪着溜圆的眼睛里透出无边地恐惧,死死的盯着城外正在发威的霹雳车和兴奋的狂喊的刘备军。“子山,你怎么了?”孙贲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会,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不免有些紧张地拉了拉步骘的袖子。“将军。你快看看,这些霹雳车是不是曹军的。这些人会不会是曹军?”步骘的声音都紧张得有些沙哑了。孙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扶着城垛,手搭凉棚向远处看去,看了一会没看清楚,他又噔噔噔的跑上城墙上的角楼,极目远眺,细看了片刻,他才长出一口气,对紧紧跟过来的步骘说道:“城外的那些霹雳车,只有中间十几架应该是曹军地霹雳车,其他的应该是仿制品。”步骘有些不相信,他觉得这些霹雳车看起来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怎么会有些是曹军的,有些是仿制的:“将军,你可要看清楚了。”“不会错的。”孙贲很有把握的说道:“我看了好一阵了,你看中间十几架,从开始一直打到现在,一直没能出过故障,而旁边的那些,已经有几架自己就倒了,还有几架每次打出去的石弹都不一样,根本没有准头可言,只有中间这十几架,发出来的石弹虽然远近距离不一样,但角度基本一致,这一定是曹军的东西,其他地肯定是仿制地。”步骘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道:“将军,你说这些操作霹雳车的人会不会是曹军?”“不会。”孙贲一口否决:“如果有曹冲营中地人,打了这么长时间,上百发石弹,我们的城门楼和角楼早就被打掉了,哪会象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子山,你知道吗,宛城文仲业为什么会不战而降?就是曹冲的手下三发石弹就有两发命中了角楼,转眼之间,宛城的角楼就象一堆烂木头一样塌了。要是他的人在,我敢保证,他会集中攻打城楼、角楼,先摧毁我们的制高点,然后猛轰城门,绝不会向现在这样漫天开花,仅仅是打得好看而已。”他回过头安抚了一下步骘:“不用担心,也就是声势吓人而已,等他们石弹用完了,那些霹雳车就成柴火了。”步骘却苦笑一声,他推开孙贲拍他肩膀的手。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我不是担心现在,而是担心后面。曹军的霹雳车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也知道这是曹军的攻城利器,轻易不会给人。现在这些东西居然到了番禺城外,虽然没有曹军的人参战,可是至少说明曹刘两家已经和解了,我是不相信以刘备军地能力,能够从曹军手中完好的夺到这十几架霹雳车,这些只能是曹冲送给刘备的。这些霹雳车不可怕。可怕的是曹冲站到了刘备那一边,江东就危险啦。”孙贲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看了看城外,又看了看脸色沮丧的步骘:“子山,你是说这些是曹冲送给刘备的,刘备已经归顺了曹冲?”“不得不防啊。”步骘长叹了一声:“我估计刘备一定是把桂阳还给了曹冲,以此来换取他的支持。他们一讲和,刘备不仅可以得到霹雳车。可能还会有粮食,军械,必要的时候还会有人马,就算刘备不想让曹冲惹指交州,他也会让曹冲将防线后撤。这样他就可以腾出人手来攻打南海郡。同时曹冲会在长江一线威胁豫章,主公要防着他,就不可能再有兵力来支持我们了,陆伯言,大概就是我们唯一能指望的援兵了。”“那你说,城外会不会有曹军?”孙贲很紧张地指着城外的方阵问道。“应该不会。如果有,他们应该不会让刘备的人来操纵霹雳车。”步骘将眼光投向了城北远去的丘陵:“如果有,他们也应该是藏在那里,等着我们出城野战,再一举歼灭之。”孙贲有些不解,直愣愣的看着步骘,步骘指着城外的方阵说道:“将军请看,两个方阵,一个严整。吼声响亮而整齐,而另外一个方阵,却是松散,叫声混乱,虽然挂的是赵云的战旗,但显然不是赵云所部,十有八九是充数的民夫。至于赵云,大概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出城呢。”他想了想,挥了挥手断然说道:“立刻急报陆伯言,让他小心一点。立刻向番禺城靠拢。保持距离,以免刘备诱我出城不成。发力强攻。另外告诉他,曹刘两家可能和谈了,让他立刻通知主公小心戒备。南海郡……还争不争,怎么争,请主公立刻决断。”孙贲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出城报信。城外地霹雳车施暴了一阵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巨大方阵踩着鼓点,一步步逼了上来,前面一排巨大的盾牌,后面是数排刀盾手,两千强弓手在后面箭上弦,冷冷的看着已经被砸出十几个大缺口的城墙。步骘的眼神穿过战云密布地沙场,远远的向刘备的中军看去,他看到了中军大纛下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的刘备,他虽然只能看一个小点,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但他相信,那人一定是刘备,而且刘备的脸上,一定是志满意得的笑容。“老兵,番禺城岂是那么容易攻下来地,我步子山又岂是那么容易上你当的。”步子山冷笑了一声,挥动手中的令旗,下令士兵上城防守。战鼓声冲天而起,在番禺城头炸响。强弓手在盾牌手的护卫下到达射程以内,两千人拉开了手中强弓,一声令下,第一波箭带着利啸离弦而出,象一阵狂风扑向番禺城头。“举盾----”城头一声大喝。“还击!”步骘轻蔑的看着飞来的箭雨,果断的命令。几枝长箭倏地飞至,狠狠的扎进步骘身前几步远的城墙夯土里,强劲地余力振得箭羽嗡嗡作响,绕耳不绝,激起一股烟尘……陆逊扫了一眼步骘送来的急信,不动声色的想了想,慢慢的将信收进怀中。他看着满面风尘的传令兵,似乎很随意的问道:“刘备攻番禺城已经有几天了?”“从小人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到现在应该有四天了。”“哦,你沿途有没有遇到刘军的截杀?”陆逊站起身来,绕着传令兵转了几个圈,语气很平和的问道:“沿途可看到刘备军的影子?”传令兵摇了摇头:“没有,只有到博罗城和增城之间地时候。我看到有刘备军地巡逻。”“那,赵云的战旗呢?”“在番禺城下。”传令兵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步大人说,城外地大军可能是民夫假扮的,也许赵云不在城下,而在别的地方,想引大人出来野战。”陆逊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打发传令兵出去。潘璋急急的问道:“伯言,番禺城打得紧张吧?”“紧张,步子山说,刘备动用了攻城利器霹雳车。番禺城墙受损,不过还不算太严重。”陆逊走到案前,铺开地图,仔细打量着博罗城和番禺城之间的地势,沉默不语。潘璋吃了一惊:“霹雳车?刘备怎么会有霹雳车?”陆逊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想了想,又低下头在地图上用手量了量,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潘璋本待要问。见他正在思考,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身边的副将丁奉听了,却是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曹仓舒送给他老丈人的?我听说曹仓舒去年刚刚把他两个女儿纳为妾了。”陆逊闻言看了一眼丁奉,苦笑了一声说道:“步子山和孙征虏也在担心这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这个仗就难打了。曹镇南和刘备和谈了,刘备西线压力就会大减,关羽有可能向东移防,并抽出人手增援刘备,所以他才担心城外是个陷阱。不仅仅是刘备所摆出来地一万人。”“那我们怎么办?”潘璋急急的问道。“还真不好办。”陆逊说道:“现在我们不知道刘备是不是真的和曹镇南和好了,如果是真的和好了,那么曹镇南有没有派人马相助,又派了多少?这些都一无所知,我们怎么打?可是如果不去救援,万一他们攻下了番禺城,我们再想夺回来,可就不容易了。”陆逊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看着紧张的看着他的潘璋和丁奉说道:“即日起加快速度,每日百里向番禺城靠近,将斥侯撒出百里以外,特别要小心有没有骑兵的踪迹,如果曹镇南来了,他的铁骑一定会到。两千铁骑突然杀出,足以对我军致命一击。除此以外,只要我们抱成一团,以刘备现有的兵力既要攻城又想要偷袭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潘璋和丁奉一听要打仗了。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挺身抱拳,轰然应诺。“急书使君。告诉他刘备向曹镇南低头了。”陆逊仰着头,带着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文书说道。陆逊大军忽然加快了脚步,扑到了博罗城下,城中留守的一千士卒早就得到了赵云的命令,将城中地军粮搜罗一空,然后在陆逊来之前逃之夭夭。陆逊兵不血刃的收复了博罗城,紧接着又向西顺利收复了增城,他在增城休息了一天,紧跟着就以潘璋为前锋增援番禺。他虽然走得很快,却极为小心,他总觉得刘备军与其在番禺城下攻城,不如在半路上截击自己来得更有胜算,赵云既然有可能在番禺城外准备打步骘的伏击,更有可能赶到这里来打自己的伏击,野战总比攻城要好打一些。因此他再三告诫潘璋,速度当然要,但是前后两军相隔不能超过五里,以便互相呼应,一有情况随时可以赶到。他估计如果曹军没有参战的话,刘备能够抽出来伏击他的人最多只有两万,只要他抱成团,刘备占不到便宜。正如陆逊所料,赵云不在番禺城下,他带着一千骑兵一直在陆逊地前方游戈。本来的计划是想把步骘引出城来打野战的,没想到步骘根本不为所动,看着刘备撤过了溱水也没反应,刘备只好回过头来强攻,同时准备伏击陆逊。赵云向刘备建议,以他们的兵力想要长距离分兵作战,并没有多少胜算,不如等陆逊赶到城下的时候,再寻找机会。陆逊紧急行军了四百多里地,正是疲惫的时候,而且一路上他必然会小心戒备,机会并不多,反而是到了城下,他会松一口气。这时候偷袭才是最佳时机。刘备觉得赵云这个办法好,这样攻城的时候人手也比较充裕,总共一万大军猛攻了几天城,打得步骘叫苦不迭,直到接到赵云的消息,说陆逊已经离城不足百里,还有一天即可到达的时候,他才把大军撤了下来,随即让殷观带着一万民夫在大营里冒充,自己亲自带着大军赶到番禺城东北地萝岗设伏。要以优势兵力一口吞下陆逊这远道而来的一万疲兵。萝岗是九莲山的余脉,山势并不高,但丘陵纵横,南面是一块台地,与东江之间有一条两里长的狭长地带,地势平坦,地势北高而南低,正适合骑兵从北面一泄而下。陆逊如果想要增援番禺城,必须从此地经过。因此刘备就将大军隐在了萝岗之中,等着急驰而来的陆逊自投罗陆逊小心翼翼的急行军四天,第五天中午,他终于赶到萝岗东二十里,传令在一个小土坡上扎下大营。同时命人把前锋潘璋叫来商议。潘璋满头大汗,在亲卫的簇拥下飞马而来,一进大帐就大声叫道:“伯言,眼看着就要到番禺城了,怎么又停下了?天色还早,我们可以再赶一段路啊。”陆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将军。事情有些蹊巧,还是商议一下再说。”陆逊一边说着,一边将斥侯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潘璋:“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前天的,番禺城下打得正热闹,刘备虽然有霹雳车助阵,还是没有能攻下番禺城,看样子曹军并没有参战,只有刘备地人马在攻城。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但从昨天起。所有派出去地斥候都没有能接近番禺城的,这似乎有些反常。”“反常?”潘璋不以为然:“他要攻城,当然要紧紧围住了,斥候进不去,正说明攻城已经到了紧张地时刻了,我们更应该加快速度,以免功归一溃,被他们有破了城,那我们就白来了。”“莫急。”陆逊摆了摆手止住了潘璋的话:“刘备总共不到两万人,他怎么可能把城团团围住?他全力剿杀斥候。是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番禺城的情况。他要隐瞒什么?我军来援,是明面上的事情。他要么交战,要么撤走,为什么要封锁消息,不让我和番禺城互通?”“那你什么意思?”潘璋听他说得玄乎,有些不快的站起身来,沉下了脸。“我怀疑刘备打番禺是虚,前几天的热闹是做给步子山看地,目的就是让我们日夜兼程向这儿赶。”陆逊看着潘璋,很郑重的说道:“潘将军,你我有马骑,可是士卒全是步行,这些天每日急行百里,已经是体力极限,再加上一路上还要提防偷袭,心里很紧张,现在要是到了番禺城下,看到番禺城安然无恙的话,你是不是觉得可以松口气了?”潘璋心神一凛,想了想说道:“确实如此,如果看到番禺城无恙,我也许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这些天身体虽然累,还撑得住,就是心太累了,天天防着骑兵,一刻也不敢放松。”“这就是机会。我如果是刘备,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你,因为你远道而来,身体疲惫,心理又放松了,正是一击必中的好时候。”陆逊笑道:“向前二十里,就是萝岗,是到达番禺城下最后一个可以设伏地地方,我军赶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日落时分,即将休息,士卒们一定会急着停下来休息。而刘备如果从昨天开始就停止攻城,赶到这里设伏,他正好是休息了一天一夜,体力充沛,以有心对无备,以逸待劳,我军必败。”“你是说刘备会在萝岗,而不是在番禺城下?”潘璋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是说有可能。”陆逊点点头笑道。“那怎么办?”潘璋也觉得陆逊说得有理,已方正是体力最差的时候,如果被刘备打个伏击,就算兵力相差不大,自己吃的亏也一定很大。“这里背靠九莲山,正是扎营的好地方,我们在此休息一夜,同时派人前去萝岗打探,明天再进军,以免中了刘备的埋伏,千里迢迢地赶来送死。”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潘璋笑道:“想来潘将军也会希望休息一夜之后精神抖擞的和刘备打一仗吧。”“那是。”潘璋乐呵呵的笑了。满心欢喜地等着陆逊来送死的刘备一听陆逊在二十里外扎下了大营。气得目瞪口呆,他看了看天色,破口大骂:“这个孺子胆也太小了吧,这才中午就扎营,再往前走两个时辰会死啊。”赵云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备哭笑不得,心道他要再往前走两个时辰正好走到萝岗,不死才怪呢。打仗吗,你算我我算你,这也很正常,哪有人家按照你的想法走的。那还不是百战百胜?他上前对刘备说道:“主公,陆伯言这大概也是谨慎起见,萝岗这里的地势适合伏兵,他大概也有所耳闻。如今之计,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打吧。”“怎么打?”刘备一瞪眼,恼火地说道:“等他休息一夜,体力恢复了,我们的优势就小得多,他一万人。就算在博罗和增城留下几个人,估计也就是千把人,我们只有一万三千人,纠缠起来肯定是个惨胜,就算打赢了。番禺城还是拿不下。”“他不来,我们可以去。”赵云笑笑说道:“此时陆伯言一定在准备营寨,想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赶到番禺城下,同时派出斥候打听番禺城的消息。我军虽然派出人马截杀斥候,但是难保会有一两个漏网的。因此我们想要得手,就只有在他得知消息之前。我军休息了一天了,体力恢复得不错,而陆逊远来,此时前去劫营,未必就没有机会。”刘备拽着胡子想了想,断然决定:“就听你地,现在就去劫他的营。他想要安心睡觉,老子偏偏不让他睡。”赵云无奈的一笑。带着人马先行一步。他不再掩饰行踪,沿着大路向陆逊扎营的地方急驰,二十里的路程,没要一个时辰就到了。陆逊正在扎营,听说赵云带着人来了,吃了一惊,立刻命令潘璋上前迎战,自已催促着士卒在土坡上抓紧时间完成刚做了一半的营寨,准备据之而守,应付随后而来地血战。赵云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不得。一旦让城里地步骘知道刘备的主力在萝岗伏击陆逊,他一定会杀出城来。那样殷观和五千民夫可就危险了。因此他不等刘备主力赶到,一到达土坡下就带着人冲了上来,一边奔跑一边转换成攻击阵形。潘璋一面惊叹于陆逊地机谨,一面布出阻击阵形,好在他们已经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要是一路跑到萝岗之下再被人偷袭,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潘璋命令丁奉在前厮杀,自己站在了中军,密切注意着前方的情况。赵云二话不说,在行进中射完了三轮箭,同时完成了冲锋阵型,他亲自为锋,带着亲卫冲杀在前,象一头雄狮怒吼着冲进了潘璋的阵中。他的士卒体力充沛,杀气盎然,又见赵云亲自冲锋,一个个兴奋得嗷嗷叫,大步飞奔,紧紧跟在赵云身后。赵云左手矛,右手刀,矛起刀落,将面前地两个江东军士卒斩杀,接着大展神威,片刻之间连斩数人,轻松撕开了潘璋的防守阵势。潘璋看着势如疯虎的赵云,心惊不已,连忙命令丁奉上前截杀。丁奉年轻力壮,武技超群,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一见到骁勇的赵云,心头竟闪过一阵兴奋,带着亲卫就冲着赵云杀了过来,手中的长刀呼啸而至,当头就砍。赵云看到了飞奔而来地丁奉,他冷笑了一声,手中长矛象是长了眼睛似的,倏的一弹,狠狠的抽在了丁奉的长刀上,丁奉只觉得手一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刀,然后就看到赵云的长矛在空中绕了半个圈,象一条毒蛇,直奔他的胸前刺到。丁奉大惊失色,顾不得右手的长刀,左手举起盾牌横在胸前,间不容息地挡住了赵云的长矛,“当”的一声巨响,丁奉象是被疯牛撞到了一般,胸口一窒,站立不住脚步,连着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紧跟着,就看到赵云长矛翻飞,将他的两名亲卫挑翻,右手的长刀带着一抹寒光,直奔他的头顶而来。“我命休矣。”一向骄傲的丁奉万念俱灰,眼睁睁的看着长刀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