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是一个很复杂的词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每一个民族也有自己民族的性格,同样的,一个国家,也有一个国家的性格。那什么是国家的性格呢?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国家的百姓的综合的性情的体现。就拿咱们的近邻俄罗斯来说吧。这个国家的人,勇敢顽强坚韧不拔,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国家;另外,俄罗斯人自尊心很强,可以说,俄罗斯人是不喜欢认错的民族,哪怕明知道错了,有时候他们也不会认错;急躁,甚至可以说是暴躁。有俄罗斯人曾经自己评价自己人,说‘俄罗斯人有一时的耐心’但缺乏持久的耐心。另外,这个国家的人很讲纪律,在许多的时候都极为遵守规矩,哪怕这些规矩让他们非常难以接受,他们也会遵守。极端!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有恒心。为了一个出海口,他们向东寻找了两百年,探索了上万里人迹罕至的寒荒高原……”费老头坐在桌案后面,手里拿着一根教杆,不住的朝着下面的一群阿哥们指指点点。现在距离九阿哥胤?南下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前天接到马德的公文,这位皇子殿下才刚到扬州,听说还要在那十里烟花之地玩儿上十来天才会接着往南走。这是个好消息。看来,那位九阿哥确实是严格的遵从了费老头的吩咐。慢,尽可能的慢!让那个理查德在南京等着就是了。反正这个英国佬从英格兰到江宁府已经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用急着回去。“哼哼……”微笑着冷哼了两声,费老头从桌案上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根粉笔……他的身后还有黑板。这两样玩意儿并不难制!“十阿哥!”笑咪咪的声音带起房间里的一阵凳子移动的声响。没人露头,十阿哥胤示我反而把身子趴到了书桌上,并且,尽可能的用他前面七阿哥胤佑的身体挡住自己。“十阿哥,刚才我讲了什么?”费老头地教杆已经放下,他一边轻轻地把粉笔折成两段,一边又接着向下问道。“讲……讲了什么性格的事!”胤示我慢慢露头答了一句。接着又缩回了胤佑的身后。“就这些?”费老头的话里似乎着一分笑意,可是,其余的几个阿哥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盯向了胤示我……在这个费老头的课上走神儿,这不是自己找死么?这老头现是可是催命鬼!“费师傅,您干吗老是找我的麻烦?您讲地这些,有什么用啊?还不如让我回去念《论语》呢。”胤示干我躲在后面叫道。“有什么用?哼,我讲的这些,可比你们学的四书五经有用的太多了!”费老头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了众阿哥之中,“大清国如今国力大涨,现在极西之地的英国人就能找到南京,你们敢说日后就没有其他的国家会来与我们接触吗?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容不得半分大意。不了解别的国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吃了大亏。哼,老是指望着从什么古人那里寻词摘句,有个屁用?读书人学了这些东西,真正能用到实际之中有又有几个?他们恐怕更加喜欢兵法。而且还是那些诡战之计!那些古书。现在拿出来我都觉得现眼。自己国家的人都不信这玩意儿,你们身为上位者,难道也会相信?外国人会管你这些?狗屁!”“费师傅。您这话我可不敢?同。皇阿玛也学四书五经,难道他也错了?”胤示我突然说道。“……哼,不错,皇上是学过四书五经,可是,你也应该知道,皇上不一定要学四书五经。你连皇上的四书五经是学来干吗地都不知道,还敢拿过来反驳我?”伸手拍了胤示我地脑袋一巴掌,费老头说道。“皇阿玛学习四书五经,是因为他老人家登基之时。国家尚不安定,我们满人必须取得国之柱石:士大夫们的认可。”八阿哥胤?站起来朝费老头拱手说道。他虽然被下令到刑部学习部务,可是,依然必须前来上课,其他的阿哥们,除了当天有事地,也都是一样。“不错。那我问你,你知道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吗?”费老头看了胤?一眼,又接着问道。“道理?”胤?一怔。其他几个阿哥也开始相互之间窃窃私语。……在别的师傅的课堂上,这种行为是要受到老师的斥责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是那些师傅的规矩,窃窃私语更加不被允许。一堂课下来,光是为了保持坐姿,就让那些皇子们叫苦不迭。可费老头却要宽松许多了。事实上,上费老头的课,在这些皇子们的眼里已经没有那么难了。费老头虽然严厉,可是,只要认真听课,就会觉得很有趣。并且,费老头也不会“故意”难为人,你就是坐到桌子上面听课,也没有什么关系。并且,所学的内容还不用死记硬背,更加不会有课后作业,对他们中的许多还没有“毕业”地人来说,这就更是一项“福利”了。“学习,在很多的时候,其实只是为了需要!”没有等皇子们得出答案,费老头便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学习,是为了需要?”“没错。”费老头示意胤?坐下,又接着往下说道:“我之所以给你们讲这些东西,难道你们这是我为了显示我多么有见识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不成?那你们就错了。我这个人向来不暴饮暴食,所以,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呵呵呵……”众阿哥一阵嘻笑。“那老爷子你是为了什么啊?”胤祥又问道。“为了你们的未来!”费老头正色说道。“我们的未来?哈哈,费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皇家子弟,难道还担心以后的生活不成?”胤示我大笑道。“臭小子,不知道动脑,是一种很浪费,也很可悲的行为。而这种行为,却又在进一步浪费你的生命。”费老头盯着胤示我说道。在他地注视之下,十阿哥的笑声逐渐隐没了下去。渐至不可闻听。“请费师傅指点!”胤?站起来朝费老头拱手说道。大阿哥胤?主理工部,已经是实际上的工部尚书,事情很忙;三阿哥胤祉地书还没有修完,时常也要请假,现在在场的皇子之中,就他这个四阿哥年纪最长了。“身为皇子,从一生下来,你们的地位就注定要高过很多人!所以。你们并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可是,你们这个不用‘担心’的未来是什么?仅仅就是衣食住行罢了。这很了不起么?你们的起点比无数人都要高,却只能在原地踏步,呵呵,人生一世,居然只是在这片天空之下吃喝拉撒了一辈子,你们自己又怎么想?不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么?”费老头说道。“费师傅,您的意思是皇阿玛派给咱们这些皇子的事情太少了,是不是啊?”胤示我又插嘴叫道。结果,他这一句话立即就引起了胤?、胤?、胤祥、胤?地怒目注视。甚至还有他前面的那个七阿哥胤佑也转过了头来。……他这话太容易产生歧义了。如果有心人在场。几乎就可以想成是费老头希望他们这些阿哥争权夺利了。这可是要杀头的。胤?、胤?是怪他说话不分场合,胤祥、胤?却是怪他的话有可能会使康熙对费老头产生误会,七阿哥胤佑却是怪他不知道事情的轻重。“胤示我啊。你现在还很年轻,而且,你也有权利继续浪费你的生命。不过,我警告你,生命只有一次。我以前在西欧流浪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叫做保尔柯察金的人,他是一个俄国人,身有残疾,可是,他让我很受触动。他对生命有这么一种描述: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地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应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他临死地时候,他能够这样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没有浪费!……”“……这人,说的有理!”胤?琢磨了一会儿,面色柔和地说道。“何止是有理?”费老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皇子。“你们知道吗?你们遇到了好时候。我为什么要教你们这些看似不怎么相干的东西?……我知道,身为皇子,有太多的眼睛注视着你们,你们也需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可是,你们知道吗?现在有很多的机会,这些机会可以让你们不必再如此小心翼翼,就可以展现自己的价值。”“老爷子,是什么机会?”胤?左右看了两眼,又向费老头问道。“当然是国势大涨!”费老头看着一干阿哥不明所以的眼神,跨步重新走到了前面,“现在,我大清国的领土虽然没有多少扩张,可是,触角已经伸了出去。向东,北海道已经为我所占,而日本却已经到了内乱地边缘,其国南面的大岛九州,如今也已经屈服在福建水师的武力之下,虽然还没有正式归顺,也只是时间问题,而日本,却拥有将近两千万人口;向南,吕宋以及差不多整个南洋,正随着万正色的战舰所划的***被囊括到我大清国的版图之中,那里,有无数的岛屿,尤其是其中许多大岛,面积之大,加起来未必便小于我大清国的本土!尤其是物产丰饶,而且,矿产也必定不少,只是人口少了点儿,而且,多有土著;而占领了南洋,尤其是淡马锡,使得我朝可以通过马六甲海峡对云贵以南的缅甸等小国进行南北包抄。这些小国,物产也是不少,却仗着地利之便,时顺时叛,徒耗我朝兵力资财,若能占之,对朝廷来说,必将会是一件大好事;向西,准葛尔已经占了青海,西藏也时常不顺于朝廷,达赖喇嘛居然还曾写信给皇上,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调解朝廷和葛尔丹之间的纷争……而且,就算朝廷破了阿拉布坦,其后还有俄罗斯这个强邻;向北,堪察加发现了金矿,并且,我们还发现了一片新的大陆。而这片大陆。极有可能就是欧洲人所说的美洲大陆。你们知道美洲的情况吗?那里,不仅土地肥沃,而且,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成立啊!那里有的,只是许多印第安人的部落,这些部落之间还时常争斗。这些部落都不强,部落里的人数往往只有几百,最多也就是过万。所以,他们往往被几十、几百地欧洲移民整族杀败!而他们所在的大陆,足足有‘四’个大清国这么大,四个大清国啊,你们……知道吗?”“四个大清国!?”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一群阿哥突然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口渴!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更是开始添起了嘴唇。似乎有些上火!“四个大清国?他真是这么说的?”康熙瞪着眼睛朝李德全问道。“回皇上,下面的人就是这么说的!”李德全咽了口唾沫,小心地答道。康熙的眼神好像有些要吃人的意思。“四个……哼,亏他敢说的出来!”康熙倒背着双手,在寝宫里踱起了步子,“他这么一说。朕恐怕就又要烦心了!”“皇上。您有烦心事,要不要奴才叫人去把四位相爷都叫来给您解忧?”李德全小心地说道。“不必了!他们就算来了,恐怕只会让朕烦心加烦。你先出去吧!”康熙挥挥手。示意李德全出去。“奴才告退!”李德全躬着腰退了出去。“唉,四个大清国……费迪南啊费迪南,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不消停!朕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么一招。现在,朕都不知道该谢谢你,还是该怪你了!可是,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容易了!”“四个大清国?费迪南那老头说地?”康熙的一群儿子中,到了年龄需要上学的皇子之中,唯一一个不用去听费老头的课的,就只有太子胤?了。自从康熙四十二年的事情之后。胤?权势扩大,尤其是掌握了天下的兵权,不过,他也因此小心了许多。康熙的耐心有限,不可能让他再这么闹腾下去。所以,虽然把兵权给了他,可是,兵部难道还能抵得过康熙的一道旨意不成?而且,北京城里的兵权也不见得就是他最强。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呆了几年,就算是争,也没有跟人争得有多厉害,许多动作都是越发隐密。不过,前几个月康熙又把诸皇子派到各部学习,让他再一次感到了威胁。难道康熙对他最终还是不满意么?还是因为发现他地人已经掌控了丰台大营,所以,要再次压制他一番?……可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来什么大动作。可一可二不可三!自小就跟在康熙身边,他当然了解这介,皇阿玛的脾气。康熙越是表现的平和,越是不怪罪他,越是“护”着他,他越就感到心寒!如果再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逃得过去。“没错。现在这话都传开了。朝中已经有御史要弹劾那老家伙了‘妖言惑众’!”琦亮答道。“妖言惑众?哼,费迪南一伙见多识广倒是真地,他们妖言惑众的事还真是少见?……是什么人要弹劾?”胤?低头看着地面,问道。“还能有什么人?一些无聊的家伙呗。”琦亮答道。“有没有咱们的人掺和?”胤?又问道。“这费迪南虽然没跟咱们有过什么龌龊,可马德、于中都是咱们的对头,所以,咱们也有不少人打算趁着这股东风出口气!”琦亮笑呵呵地说道。“混蛋!都是一群白痴!”胤?突然怒骂道。“主子,您……”“这些家伙怎么都这么蠢?四个大清国,这是多大的土地?那里还只是有一群土著,没有一个国家……你们应该上书皇阿玛,好好探探那片地方,如果真的是费迪南说的那样,就应该再鼓动朝廷派人过去占下来!懂不懂?……白痴!”胤?叫道。“这……”“这什么这?马上去安排,不许咱们的人乱来!还有,还应该帮那费迪南说几句话。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都抬出来!”胤?连连吩咐道。“为,为什么……主子您难道是想收服这费迪南不成?”你收服地了吗?琦亮心里想道。“收服那老头?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胤?瞪了琦亮一眼,“如果费迪南说的是真的,那么大的一片无主之地,难道就白白让给别人?我们可以让皇阿玛派人过去占据那里,知道不知道?到时候,我是太子,自然动不得,皇阿玛就只有派老大、老八他们去……你懂不懂?这可是一个找都找不来的好机会,只要把老大和老八他们轰到那什么美洲,谁还能跟我争太子位?哪怕就是轰走他们一个也行啊!你还不赶快去安排!绝不能让咱们的人弹劾费迪南,还得说好话。”胤?大叫道。“啊……是!奴才这就去!”琦亮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