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阴沉了。而天宇下的这块土地上,鏖战还在继续,杀戮还在进行,鲜血还在流淌。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闷雷还在响起。本以为胜利手拿把掐的论短立藏在狄道城下遭遇了迎头一闷棍。就在自己的骑兵快要追上保义军并完成包抄的时候,两个张开的钳子遭到了强力的截击。论短立藏正率领大军缓缓向狄道进逼的时候,结纳错的传令兵跑来报告道:“次相,我军在东山下遭到唐军接应兵马的逆袭,损失了数百人。”问明了损失的士兵是被弓箭射落的后,论短立藏不以为意,继续命令道:“告诉结纳错将军,继续向前,务必把刘?牙菇卦诔峭猓?庋?颐谴蛳碌业莱蔷突崛菀仔矶唷!?不过当从侧翼包抄的党项人也来报告遭到了唐军的有力截击的时候,论短立藏发怒了:“区区几万唐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怎么还打不穿呢?告诉你们的头人,集中所有的骑兵,冲过去。”党项的将领走后不久,就从前方数里远的地方传来了巨大的轰响,激起了漫天的烟尘。正在行进中的吐蕃马匹忽然都踢跳不安起来,论短立藏的**良驹也是如此,充耳都是人喊马嘶的声音,不时有吐蕃骑兵被马从背上掀下,再被马蹄踏中,论短立藏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响声,伴随着监理的惨叫,知道那个跟随自己几年的亲兵铠甲下的胸骨一定被被马蹄踩碎了。论短立藏知道这是由于突然响起的巨大声响造成了马匹的恐惧。顾不得周围的喊叫和自己坐下马匹的躁动不安,大声道:“这是什么响声?从哪里发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当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不过第二个问题就让论短立藏有些心惊肉跳了。一个将领回答道:“次相,那似乎是党项人包抄的方向。”紧接着,另外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巨大的轰响。那是结纳错领军的方向。论短立藏大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论短立藏瞧着越发惊慌的队伍,知道自己不够淡定,会影响士气,当即下令道:“立刻将躁动不服拘束的马杀掉。亲兵,去看看两边出了什么事情。康巴平措,带着你的人在前面,跟在吐谷浑人后面。”好在吐谷浑人没有起什么波澜,依然在衔着保义军的尾巴追击,不过传来的消息也是不妙。刚刚顶到前面的康巴平措派人来报告说:“吐谷浑人遭遇了唐军陌刀手的袭击,死伤惨重。刘?岩丫??潘?牟肯潞臀揖?牙肓私哟ァG胺剿坪趸褂刑凭?拇蠖尤寺恚?氪蜗嗍鞠隆!?这个时候,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了。待自己的人安稳下来后,论短立藏立刻派出骁勇的苏毗骑兵去增援结纳错,让羌人去增援党项人,并传令道:“就地结成阵势,等到大军到来。”一边令人将刚才俘虏的唐军军官带来。人刚抓过来,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听到了马蹄敲击大地的声响,看到自己刚才派去增援党项人的羌人纷纷溃退下来。论短立藏狂喝道:“不准退!西诺阿,去拦住他们!”当西诺阿也被冲下来的时候,论短立藏立刻明白不是羌族士兵们畏战,而是被党项的溃兵冲散了。远远地,论短立藏只看到党项的马匹如同疯了一样边跑边跳,把马背上的骑兵颠簸得如同波涛上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沦为一滩肉酱。论短立藏并非庸才,马上判断出混乱背后掩藏的危机,当时下令道:“西诺阿,下令他们绕到大军的后面,敢冲击本阵的立刻射杀。”同样的举动也发生在了结纳错的吐蕃军身上,不过吐蕃军的素养和纪律性要明显好过党项军,羌军,很少有冲击自己军队的现象,少数没能控制住马匹的,当然也迅速被毫不留情地射杀了。好容易稳定住了形势,论短立藏得到了询问的机会,首先是一名刚回到军中的吐蕃将军,论短立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慌张成这个样子?”惊魂未定的将军语无伦次地回答道:“我们正追着神啊眼看就要神啊忽然出现了拿着这么长这么厚的大砍刀的唐军,神啊,我们被阻止了,结纳错下令集合冲锋,结果我们身边就出现了天雷的响声,神啊!”接下来的事情论短立藏猜也猜得到了。不过论短立藏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受惊的马难道没有冲击唐军吗?”将军沮丧地回答道:“当然有一部分冲击唐军了,可是连人带马统统被唐军射杀了。”“结纳错呢?”“不知道,有人说掉到马下,被踩死了。”论短立藏的脸上一阵抽搐,问被俘的唐军军官道:“你是谁,胆敢骗我!”那军官站直身子,挺直了胸膛道:“爷爷是大唐右屯卫队正包喜来,因为犯了军纪,所以自告奋勇来引你们这帮杂碎入圈套。”论短立藏问道:“说说你们的打算吧!”包喜来队正道:“你果然是个庸才,行军打仗是凉国公的事,爷爷我只是个队正,哪里知道那么多大事。爷爷只知道,你们完了。”一道血光闪过。唐军的陌刀手成尖锥形展开,冲着吐谷浑的军阵猛攻。白祖望手执陌刀,站在最前面,一起一落,总能带走一个生命。当感觉到面前压力一轻的时候,白祖望看到了对面的吐蕃军。康巴平措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野诗良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