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匠公冶

第三十九章 名匠公冶风雪交加似乎是北魔原永远不变的写照，哪怕是在万物复苏的春季也是如此。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让人类的一切行动都变得迟缓不堪，那些外出干活的人们，都用皮袍棉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冰天雪地中从事着艰苦的穿行。寒日初升，晨霜未消。纺锤谷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校兵场内呼声震天，受到刺激的马贼们逐渐适应了艰苦的训练节奏，每天都会动作整齐、严肃认真地去完成教官布置的任务，身上那股桀骜和散漫正在悄然褪去，却多了几分沉稳凝实。少年卫们则分头进行着日常训练和炼体训练。作为桑南手中的秘密武器，他们始终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进行着训练，所以马贼们并不清楚，这些乳臭未干、面容坚毅的少年们，不少人的实力都在他们之上。30多名奴工，加上40多名马贼杂役不顾严寒、埋头苦干，100多间新建营房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谷两侧，同时，山谷四周也增建了许多工事，训练场的各种设施也得以完善。桑南意外的发现，这批奴工竟有着相当丰富的专业知识和设计能力，不但把这些基础设置修建得十分漂亮。还设计出许多新奇的设施——比如洗澡房和烘干房。洗澡房的空间较大，足有200平，内部修建了若干封闭式的小浴池，池面使用了表面光滑、色泽亮丽的石材。房内安置了十二个大型锅炉来融化热水，同时还可以保持室温，而融化的热水则通过固定的管道注入到浴池中。烘干房不但温暖而通风，墙面还被铺设了一种乳黄色的沃森特矿石，这种矿石是天然的干燥剂，可以迅速吸收空气中的水分，让湿衣服很快变得干燥起来。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洗衣、洗澡都极为不便。这些设施构思巧妙，虽然简陋，却很快就成了女孩子们的最爱。看到奴工们带来的变化，桑南心里也暗自称奇，他留意观察，很快便锁定了一个目标。这人三旬左右的年纪，生得相貌斯文，孔武有力，似乎是这群奴工的头儿。听张环说，这人叫叶寒，乃是卡夏帝都人，祖上世代为匠人，他做过泥瓦匠、木匠。而且他们这批人都是在修建陵墓过程中出现了纰漏才被流犯的。当叶寒见到桑南时，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孩居然是这群人的首领。“我叫你来，只是觉得你们这些工匠技艺高超，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缘由，你不用紧张！”桑南的语气自然，淡淡地说道。“是！”叶寒低声恭敬地回答。“你一个普通匠人，怎么会知道沃森特矿石？”桑南有些奇怪地问道，他自幼博览群书，都极少见到关于矿石的记载。寻常匠人出身贫苦，少年从师学艺，又怎么会花时间学习这些冷门的矿石知识。“因为，小人曾是一名三科名匠！”叶寒的语气有些落寞。“哦？你是三科名匠！哪三科？”桑南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他知道在莫亚大陆，工匠是个古老的职业，包括木匠、泥水匠、铁匠、石匠、油漆匠、船工、厨师等数十种类别。根据技艺水平的高低，通常分成匠人、匠师、名匠和神匠四个级别。“木、铁、石三科！”叶寒回答得很简单。他这一生大部分精力都花在研究发明上面，不太擅长言谈。“你的老师是哪位呢？说来听听，没准我还知道！”桑南发现叶寒的双手粗糙，骨节宽大，显然是经常劳作所致。可偏偏言行有礼，进退有度，眉宇间还透露着一丝书生气，说明他出身不低，见过不少世面，不像是个普通人。“这个——”叶寒突然醒悟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思忖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世！“你知不知道，在这世上，三科名匠寥寥无几，甚至比神匠的数量还少？”桑南对叶寒的迟疑不以为然，因为他已大概猜到了叶寒的身世。在卡夏王朝，工匠晋级主要通过官方举办的匠师大赛来决定。桑南不但了解匠师大赛，甚至还清楚记得五百年来所有神匠的名字。匠师大赛每十年举办一次。因为参赛人数很多，所以又分成预、复赛。预赛在各大公国举行，复赛在卡夏帝都举行。官方会根据工匠的类别设置不同的比赛项目。预赛中的前十名（单类别）就成为该类别的单科匠师，取得复赛资格。这样，九大公国加上卡夏，就会有一百名单科匠师参加复赛（单类别），争夺神匠称号。最终，获得第一名的匠师就是这一届的单科神匠，而第二名至第十名的匠师就是单科名匠。“一切手工技艺，皆由口传心授。既然你是三科名匠，那么你的师父也不可能是普通工匠。”桑南没有理会跪在那里，呆若木鸡的叶寒，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卡夏的匠师大赛历经五百年，举办过四十二届，中间因为战争的原因停办过四届，一共出现了587位神匠。据我所知，在这587位神匠中，二科神匠有十五人，三科神匠六人，四科神匠仅有一人。现在有可能活着的仅有三人，碰巧都我记得他们的名字。”任何人在与桑南谈话时，都会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明明外表稚嫩、眼神纯真，却举止成熟、手段奸猾，就像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叶寒的感觉也是如此，面前这个小孩思维缜密，聪明得有些过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姓叶，而是姓公冶，是么？”桑南突然直入主题，语气有些冷，对方到现在还不讲实话，让他有些失去了耐心。“没错，我叫公冶寒！家父就是三科神匠公冶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叶寒的脸一下子变得极为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索性痛快地承认下来。“可我为什么要杀你？”听到公冶寒的话，桑南心中有些不解。他低头蹙眉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神色古怪地问：“莫非那陵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