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母亲赶紧将孩子重新搂了起来,并且发疯似的冲着汉民叫嚷道:“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襄儿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终于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将母亲抱得更紧。“臭婆娘,我们打死这个汉奸!”一个汉民煽动了起来。顿时,所有汉民的情绪再次陷入了激动难以控制之中,纷纷举起手中的锄头棍棒,向妇女和小女孩冲了过来。“都给我住手!”韩煜有些看不下去了,倒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妇女的可怜,在事情真相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方的言辞的,就算愤怒的汉民人数比较多。他现在感到郁闷的,就是在自己面前,这些市井小民还会如此放肆。汉民们被吓了一下,全部停了下来,在官军面前,就算情绪在激动都得忍一下一口气来。韩煜冷静的看了一眼妇女,声音严肃的问道:“你与建奴有勾结?”妇女怔了怔,脸色陷入了一阵痛苦之中,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泪水强忍不住的流溢了出来。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抬起了满上悲凉的头,看向韩煜,道:“大人,民妇确实被建奴收为侧室,在这些年也做过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您想象中那么下贱无耻甘于沦为汉奸。”“我想象中的那样?说句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任何多余的猜测,”韩煜淡然的说道,既然对方已经承认是建奴侧室,那么也应该当半个建奴来看待了,用不着给什么好脸色,“哼,你或许以为我大明天军这一辈子都收回不了复州了吧,但是很显然,你想错了。我大明汉人的雄威,是绝对不会被一群野蛮鞑子所折损的。”妇女已经从韩煜的口气中听出了他的立场,脸色更加难看不已。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泪水如注,说:“大人,民妇之所以屈身于建奴,只是为了能换几个钱供襄儿她活下去。民妇知道现在说什么在您眼中都是狡辩,民妇并不怕死,只是希望大人能让他们饶了襄儿,襄儿她是民妇与前夫所生,绝对是汉人。”韩煜看了看妇女搂在怀里很紧的小女孩,虽然身形单薄就像一片枯叶,显得甚是惹人怜爱,而且病白的脸上尽管不是多么的花枝招展,但起码还是算的上有几分姿色。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残酷的事情是人性底处不能面对的。眼下,自己还得赶往代善的府邸上,看看能不能从那里发掘一些文书资料,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掺和这个事情。战争让复州城死去了不少人,也许再多死一个两个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事情。他对着自己地亲卫队示意了一下:“走。这些事情不要再理会了。我既然颁布了命令建奴鞑子交由汉民处理。那就任其自然吧。”亲卫队立刻上前推开了妇女。为韩煜开路。“大人!”妇女忽然再次抢上前来。跪在了韩煜面前。凄声哀求道。“大人。您身为大明将军。难道就真地能够见死不救吗?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你也有孩子地话。你也会知道民妇这般地苦心呀。将军大人。求你带走这个孩子吧。”韩煜愣了愣。不禁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地脸颊。心中很是感慨。自己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难道这些年地在外作战。让岁月不知不觉爬上了脸色了?不过虽然他没有孩子。但是自己却是有父有母地。如果用换位思考地方式。未尝不会体会到父母对子女地疼爱。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现在所处地高度要搭救下来这妇女确实轻而易举。但是会不会因为如此而降低了在复州城内地声望呢?民众舆论一传十十传百地威力可是不容小视地。虽然现在仍然对于妇女地过错不能确定。但是在这么多汉民面前。即便是没过错。也必须顺应民心认定对方是有错地了。韩煜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后方仍然带着怒火的汉民们,说道:“诸位乡亲,恰才的战斗已经在复州城外留下了一大片鲜血,我大汉民族现在扬眉吐气了,各位可否消消气,饶恕这对母女俩。”他的这番话语气根本就不重,如果自己真心想要搭救母女的话,完全可以在话语中加上一些带有威胁性的言辞。但是他可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闹出民乱来,所以仅仅是处于个人人道主义,来劝说两句。先前的壮汉立刻怒火冲冲的说道:“将军老爷,您是来解救我们的,我们于情于理都会尊重你和顺应你,但是您是不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这些年做了多少害人的事情。现在复州城光复了,如果我严惩这个汉奸,怎么对得起被建奴鞑子屠杀而死的同胞们呀!”“将军大人,您可不能被这女人迷惑了,她以前仗着建奴撑腰,作威作福欺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们绝不能放过她呀。”又有人响应的了起来。“当年戴进忠大人密谋起兵带我们汉人逃回山海关,就是这女人告密的。不仅害死了戴大人,还害死了许许多多反抗建奴的义士呀。”第三个人再次大声的吼叫了起来,言语中甚至掺和着悲痛的泪音。韩煜心中很是无奈,他看了一眼妇女,却发现对方只是心疼的搂护着自己的孩子,眼中泪光不断,有一种绝望的神色跃然纸上。妇女没有辩解什么,也许这些年她的形象已经深入民心,再怎么辩解都是无济于事的。韩煜在刚才与妇女交谈之中,他就一定明白了妇女对于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在乎了,而只是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个女人以前有什么过错,但是她的女孩年纪轻轻,想必总不会是坏人,如果自己没遇到这件事,或许什么都不会过问,可是现在撞上这件事,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惨死,这在内心深处绝对会受到不安的纠缠。“这个女人做过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在简短的犹豫了一阵后,韩煜再次开口了,声音略显威严的对着在场汉民们说道,“但是我相信这个孩子总不会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般恶毒,在你们当中也不乏人父人母,希望你们从长辈的角度去体谅一下,放过这个小女孩。”————————————————————————————————————————————————————努力更新,我会努力的。等公司这段时间不忙了,我再补回来。谢谢给砖头的读者大大,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