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攻打沈阳（2）

回到营房，吴文瀚知道韩煜是有事情要问自己，于是先一步问道：“韩大人，是不是对于此番作战还有一些疑虑之处？”韩煜知道吴文瀚不像是王云和黄得功那般只有勇猛没有头脑的人，在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说到疑虑，确实还是有的，毕竟鞍山城池坚固是早有耳闻，三天之内能否拿下还真是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其实不然，”吴文瀚认真的说道。“哦？莫非吴文瀚你能肯定三天之内拿下鞍山。”韩煜有些诧异的看向吴文瀚。吴文瀚笑了笑，回答道：“三天之内拿下鞍山，现在谁都没有定数。只不过，韩大人应该对此战有信心。如今在辽沈之地的建奴，大概有两万多人，但是在这其中没有任何精锐部队，大多只是八旗的子弟，连战场都没有经历过。而且建奴自诩在辽东连连击败明军，这八旗子弟更是得意忘形，一定会轻敌。”“这么说倒确实有一些道理，”韩煜表示赞同。“此外，鞍山城池是建奴刚拿下不久的，鞍山在之前一直是明军的驻点，其防御工事是由明军修建而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奴是不可能全部摸索清楚的城内建设构架的。”吴文瀚又补充了一句。“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倒是很有底了，”韩煜点了点头，脸色舒展了不少，“这样吧，你先去安排斥候团前往鞍山等地，侦查建奴动态。在东江军开始进攻辽阳的时候，一定要严密监视鞍山派出的援军动态。”“在下领命。”吴文瀚欠了欠身行礼，然后离开了营房。两日之后。兴峰山的东江军先一步整装出发。毛文龙的一万两千大军，其中八千是步兵，二千是骑兵，二千是火枪兵，另外还有一百多人掌管着六门火炮。他下令步兵分四路向辽阳城辖下的十二个县区发动进攻，骑兵队在外围负责游击与侦查各地来援建奴的动态。辽阳城城墙残破，向北和向西的两面城墙甚至年久失修，已经于贴近地两个县区融为了一体。毛文龙进攻辽阳的策略十分冒险。他企图单凭自己的一万兵力将辽阳城四面全部围堵起来。在与北海军的联合进攻计划中，北海军不会在第一时间援助他的东江军。相反东江军必须为北海军吸引鞍山的建奴来辽阳。不过。一旦北海军顺利拿下鞍山之后。就会接踵而来援助他地东江军。毛文龙地想法是。辽阳必须是靠自己地东江军做为主力攻打下来。这样不仅能在辽东开辟自己地新据点。而且在整个辽东战场上占据一席说话地分地。所以。采取全面包围辽阳地策略。是不希望建奴地援军有机会进入辽阳城。从而在北海军前来支援攻打辽阳地时候增添负担。不过毛文龙自然也知道这样大规模地围堵是很有风险地。因此他才会故意让骑兵队做为外围游击。以骑兵队地机动优势四下分担围堵辽阳时候地困难。韩煜从盖州城悄然地出发了。全部军队趁着夜色开出城去。而前些日子战斗损失地伤兵则跟着不久前从复州而来地补给队伍一道返回了复州。虽然韩煜以为北海军会在离开复州之后遭到建奴切断后路。不过就现在看来。建奴地兵力分布远远没有他想想中地那么广泛。致使一直到现在复州与这六千部队依然保持着联系。盖州城距离鞍山不过二十里地路程。而且早在之前北海军还佯装进攻过这里。韩煜下令六千本部化整为零。按照千人地编制在鞍山附近地山区和森林里埋伏下来。一直等待斥候团地汇报。就在北海军抵达鞍山附近进行埋伏的当天夜晚，斥候团分三批找到了韩煜地亲卫本部汇报了鞍山的动向。早先的斥候对鞍山进行过侦查，得知了在鞍山驻扎的只有千余建奴八旗子弟士兵，而经过了这十几天的变动，从辽中、辽阳等地相继增派了援军，但是也仅仅只有三千之多。就在北海军前往鞍山附近埋伏的前一天，东江军已经对辽阳形成了包围之势，正在派出突击部队向没有城墙的西北面发动强攻。辽阳城自从向鞍山派出援军之后，本身的城防兵力已经不足，而分布在辽阳附近县城的几个兵站，也早已被东江军偷袭了，这让原本兵力不足的辽阳城显得更加单薄。鞍山在收到辽阳城加急送来的求援之后，立刻就感到了震惊。就目前而言，辽沈地区的建奴原本是以为只有一股明军势力在侵扰建奴城池的，那么理所当然会将东江军误以为是北海军，还不解这伙明军是怎么绕开鞍山直接进攻辽阳去了。不过，在鞍山的建奴将领对于辽阳被攻打还是感到有些庆幸的，他总以为明军自不量力，知道鞍山城池坚固不攻打转而围攻辽阳。殊不知辽阳地处辽沈腹地，只要辽沈地区的其他城池立刻发出援兵，将这伙明军反包围在辽阳城下，那么形式立刻就会逆转。决议之后，鞍山的建奴将领一面整顿军队，一面将辽阳被围的消息继而发向辽中，再由辽中传发给其他城池。第二天，鞍山城边组织了三千兵力开往辽阳，鞍山城再次之剩下那几千八旗子弟兵。在收到了斥候的汇报之后，韩煜终于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他找来了所有将领，下令将化整为零的部队全部集合起来，两个时辰内趁夜想鞍山发动进攻。韩煜让三个方阵将鞍山的北面、西面和东面围堵起来，但是并不发动进攻，然后派出亲卫队和骑兵队驻守在南面，集中所有火炮在东南位置的高地，瞄准鞍山城内。如果要发动攻坚战，面对鞍山坚固拔高的城池，北海军一定会损失惨重。现在既然自己拥有众多火器，而城内的建奴士兵又不多，自然而然先用火炮轰击一番。深夜，鞍山城一片安静，所有百姓家的灯火都熄灭了，而城中建奴的营地却因为有值岗士兵来回走动，还有许多火盆，因此能够很清晰的找到目标。韩煜让黄得功前往东南边负责火炮，自己则与王云和吴文瀚在南边的高地上观察城内的情形。到了指定的时间，黄得功下令火炮团添装火药，将炮口瞄准城内建奴军营的位置，一声令下，火炮一门接着一门的被点燃。原本宁静的夜晚忽然被炸开了锅，带着炙热火焰的炮弹在黑夜里划破天空，宛如流星天降一般重重的扎在了鞍山城建奴军营之中。北海军的火炮确实研制而出新型的开花弹，但是在通常作战之中，还是采用实心弹。火炮喷射出的炮弹攻击建筑物的时候，主要是依靠炮弹本身所带有的高温，在击中目标的时候点燃火花，形成燃烧。韩煜站在南边高地上，凝聚着眼力看向鞍山城中的建奴军营，那些年轻的八旗子弟身影在火光之中一片慌乱不堪。这些八旗子弟，平日在接受训练和教导的时候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那就是明朝军队的火器不过是奇技**巧，根本不是弓箭和大刀的对手。不过眼前，这些八旗子弟真正感受到了一回残酷的炮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别说这些八旗子弟年幼不堪，就算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在面对火炮的时候也只能卧倒找地方躲避起来。很快，鞍山城有一些建奴爬上了城墙，他们望到东南方向这边的明军火炮团。早先韩煜就下令所有围堵的部队偃旗息鼓，不准点火照明，所以现在看来只用火炮团是有炮火火光的。鞍山城内的建奴都犹豫不决了很久，当然也惊疑不定的很久，这明军是从何而来？许多年轻无知的建奴开始叫嚷着杀出城去，决不能在城中坐以待毙。虽然鞍山城中的建奴士兵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年轻人，但是统领这些士兵的将领却是资格老成的人。只不过虽然资格老成，也经历过大小战役，在一众不下不明事理的叫嚷中，心中的判断能力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谁都不想坐以待毙，如果明军一直不攻城，而是靠火炮轰击下去，那么鞍山城岂不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而且他们从城墙上看去，似乎明军也只有西南方向这么一点，再加上明军大部队正在攻打辽阳的先入为主的思想，最终让建奴将领决定下令出城突击明军火炮。韩煜看着鞍山城乱入焦蚁的建奴，以及受到惊吓不断乱叫乱窜的百姓，心中虽然有些恻隐，但是脸上依旧一副冷峻。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王云和吴文瀚说道：“看来，拿下鞍山城根本就不需要三天的时间了，或许连三个时辰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