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艳阳之光透过树林的缝隙落在刘肇基身上,越往前走,地势逐渐的起伏,树林也比方才茂密许多,他的心突地猛跳几下,这个地势不太利于骑兵作战,之前虽然也在密林中战斗过,但是林木低矮,跟身前的碗口粗树木相比,那简直是草原了。李定国孩子心性,用自己制作的弹弓击打林中的小鸟,鸟兽受惊纷纷飞起,一片一片的向向天外飞去。骑兵的速度因为地势渐变逐渐的慢了下来,眼前地势高低起伏,树林茂密,即便是全军冲锋,冲击力也不如平地的三分之一。李定国再次用弹弓击向树林,这次却没能惊起大片鸟兽,只有泥丸穿越树叶的啪啪声。看到这一幕,刘肇基心头一颤,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定国,对传令兵道:“全军停止前进……侦骑小队怎么还没有回来,再派一队侦骑……。”十人一队的侦骑打马向前奔驰,那个队长正挥打着马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长箭,深深射入他的肩井,强大的箭劲未衰将他带起摔落马下。紧接着,数十支羽箭纷纷射来,这队侦骑纷纷落马,后面的那个侦骑在箭雨中翻身下马,将身上的羽箭折断,迅速逃到对方的射程之外,回去向刘肇基禀报敌情。虽然山林起伏阻碍了视线,但是刘肇基仍然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对方射出的羽箭不多,那个山头也不大,肯定不会有太多的贼军,他把手一挥,道:“用火箭射击。”他携带的火器品种齐全,火箭威力虽然不及火炮,但是是他此时能拿出的射程最远的火器。“嗖……!”七八条冒着白烟的手腕粗的火箭射向那个山头,等不多时爆炸声陆续传来,可却没有人马喊叫声,显然那里的人已经撤退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三回,把刘肇基气的想揪自己的胡子,损失的十多个人倒没什么,可对士气的打击非常大,这才几天功夫,看不见敌人由白莲教的贼军变成了他,实在是窝囊。对方的散兵游勇不会超过千人,可是这不到千人的贼军却把自己牵制在此处,进不得退不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传令下去,凡是遇到可疑山头用火箭射击。”刘肇基不想让士气这么消磨下去,火箭爆炸的轰轰声,应该比战鼓更加有用。孙可望的骚扰战术起先非常有用,可面对官军动辄火箭轰击,不得不让他撤回了骚扰官军的人马,撤人马向吴村方向靠拢,那里是准确的伏击地点,由他这三千人马为饵,诱使官军过来,然后他和张献忠里外夹击,这个计划非常好,尤其是官军的兵力确实如张献忠所料,不是很多,因此孙可望觉得胜券在握。刘肇基接到侦骑的汇报,说白莲教的贼军在吴村停住了脚步,那个是一处废弃的村庄,村子背后有两道山梁,此时已经被白莲教的贼军所占据,似乎是在等着他似的。刘肇基皱着眉头,自己率军追击这一部贼军,派出数队侦骑追踪另外一部贼军,可是至今那数队侦骑也没有情报回来,难道这真是贼军布的局,想要解决掉自己吗?“全军前进直逼吴村,集中所有火力轰击那两道山梁,务必夺取那两个制高点。”刘肇基没有迟疑,不管是不是贼军的阴谋,只要他夺取了制高点,贼军便无法奈何他了,他相信自己所部的火器不是吃素的孙可望占据吴村后,马上叫人在山梁上插上高大的孙字大旗,这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信号,相信张献忠能看见,之后便让自己这三千人马做好战斗准备,白莲教炼制的那些土火器也都被搬了出来。“轰……。”火箭拖着长长的白烟落入山梁上,炸起一团火球,紧接着,数十枚火箭越过山梁前的空地,插入山梁爆炸。孙可望吼道:“坚持住……八大王马上就会到……用火器还击……。”他说着,白莲教的士卒用竹制的发射器将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包”弹射出去,不知是火药的质量不好还是别的原因,爆炸的“炸药包”只有十之二三,有的在空中就爆炸了,没有什么杀伤力。反之,官军的火箭因为制作精良,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是白莲教土火器无法比拟的,起初几枚十几枚的威力还不大,杀伤力有限,可当百多枚火箭一起腾空而来,那个压力非常大,爆炸的后果也很严重,不到三十分钟,第一道山梁就已经易主了。孙可望不是不想守住山梁这个制高点,可是面对官军犀利的火器,他不得不选择退守第二道山梁,并且下了死命令,宁可战死不能再后退,再后退,和张献忠商量的战术就不管用了,没有制高点,白莲教原本就拙劣的火器将是废物。还是没有另外一部白莲教贼军的踪迹汇报,刘肇基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眼前这部贼军的火力亦或羽箭射击的频率,都不是白莲教的主力,那么白莲教的主力哪里去了,会不会兜头杀回来,跟吴村的贼军里外夹击呢!刘肇基将侦骑的侦查范围扩大到二十里,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撤退,在这期间,他下令猛攻吴村的贼军,如果能在白莲教主力迂回包抄之前将这股贼军歼灭,将使他立于不败之地。天黑之前,第二道山梁已经被刘肇基拿下了,而外围布置的侦骑传递回来的消息让刘肇基感到莫名其妙,外围安静的很,一个白莲教的人都没有看到,这白莲教的指挥官难道是个白痴吗?即便是想把自己引开,用千把人足矣,可吴村的贼军最少有两千五百人左右,这个牺牲太大了,要知道,白莲教的兵力不过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