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日。台风余波已过,海上风平浪静。在风雨中沉寂了七天的大秋岛再次喧闹起来,妇孺老弱收拾残迹,两千三百多青壮则是准备好了一切,他们整装待发。对于造反这事他们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些人本来就是食不果腹之辈,被梁明等人连骗带蒙拉到了大秋岛,却是吃饱喝足衣食无忧。吃谁的饭替谁卖命,这个不是道理的道理在中国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宽阔市场,上至达官高贵下至黎明百姓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就是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子也认这个理。所以,出乎梁明的预想大秋岛上三千多号人竟没起丝毫的波澜,特别是在他宣布此次起事主要是为了报仇之后就带队前往南洋后,岛上竟是人心安定。既然无法理解那就甩在一边,梁明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拿下登州府报仇雪恨,然后趁清廷围剿清水教之际大捞一把,接着走人……虽然已经四年了,但梁明根基太浅手头的实力还是太弱。大秋岛上男女老少共有三千出头,壮丁不足两千五百人而绝大数是水师,陆上的兵力已经不是一个少字可以形容的了。大秋岛实际兵力只有两千三百人,其中一千七百人是水师。双篷艍船的吨位是最小的,带炮八门,加上船长、掌舵、旗手、瞭望手、操帆手,水工(划船的)共有四十人。趕缯船稍大一点,带炮十门,……共四十五人。最大的七艘战船,带炮十六门,……共六十人。(40*7+45*20+60*7=1700)而六百人的陆上力量,梁明五十人的贴身卫队,二百人的亲兵,百人的炮队,百人的炮台守卫,剩下的一百五十人编为三个陆勇小队。为了计划进行的顺利,梁明冥思苦想了好久最后下定决心用岛上余下的三百多人的男丁(造船的,炼铁的,铸炮的)来守卫大秋岛,而四年来积累下的二千三百人全部投入登州作战。…………………………乾隆三十九年,八月二十七日。大厅上,一张丈余长宽的地图悬挂在正中,这是几年来梁明苦心钻营得来的,置放在登州府库的地域图,梁明手中拿一木棍立于一旁。“都给我听清了,谁要是疏忽大意休怪我不讲兄弟情面。”几年的谋划眼看就要实现了,自己这个小人物马上就要翘起历史的车轮了,梁明的面颊透出了一抹红晕,这是激动地。陶汝成、张毅,用不了多久我就让你们碎尸万段!梁明两眼透出一股凛厉的杀气,扫过之后堂上众人无不心中一凛,松垮的身姿也霎时挺拔了起来。“山东官兵经制,河道总督姚立德,标兵分中、左、右三营,设副将或游击以下将领八,兵力三千,做河防护运。山东巡抚徐绩的标兵分左右二营,设游击以下将领八,兵力二千。设临清、兖州二镇总兵官及将领八,清兵共二千四百有余。德州、青州、武定三营参将或守备将领八或六,清兵共二千二百有奇。设登州水师营守备,登州、莱州、临清、济南各营游击或守备四,清兵共一千二百人。”“是以,山东清军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万两千人。”说到这梁明忍不住冷笑连连,“以现如今的绿营来看,偌大个山东有个八九千人已经是不错的了。”堂上的柴坤、王权等人也是哈哈大笑。“咱们所要打的登州绿营兵不到四百人,算上各地的巡检司、差役也不到千人。至于前营水师就不用再说了。”脸色一肃,梁明的话中透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冷意,“谁要是在这点上给我出了差错,自己抹脖子就是用不着再来烦我,听清了没有。”“是……”。俯首听命的众人梁明缓声说道:“现在听我调令。”“柴坤。”“在”。“带双篷艍船两艘,趕缯船两艘,大船一艘,陆勇一队。攻打荣成,抓住了陶汝成后先给我押着。然后就地驻扎,扫平荣成的一切清廷武力。”“是。”听到这个自己梦寐已久的消息后,柴坤宽厚的身子也禁不住颤颤轻抖,大声应喝道。“柳风。”梁明接着点将。“在。”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领兵了,在站起的同时柳风心中暗自咐道。“带双篷艍船三艘,趕缯船两艘,一队陆勇,荡平了养鱼池(东汛水师驻地)。然后沿途南下攻下海阳,再有五光河进莱阳。记住切勿多杀,要多多招抚。”“是。”柳风现在既是激动又是伤神,只可惜就这一趟买卖了。“王权。”“在。”声音猛的一高,梁明先点柴坤这王权没意见,论亲近、论资历柴坤都在他之上,可是第二却落到了柳风身上,这就让他心中起了咕咕。王权知道自己的位子原本是柳风的,现在是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带双篷艍船两艘,趕缯船五艘,一队陆勇和炮台守卫,携三斤炮十门进攻胶州南汛驻地头营子,务必全歼南汛水师。打下后回师鲁岛,看守丁字河口。陆勇和炮台守卫归属柳风,防守莱阳。”“是。”“何亚东。”“在。”“看守大秋岛,不可有失。陈阿大与你协助。”(陈阿大,现任守备队长。)“是。”“赖明金、张建科、李勾随我出战登州府。”“是。”……“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三十日必须开拔,一日子时进攻。”“是。”……乾隆三十九年,九月一日。就在徐绩等为寿张爆发了清水教起义苦恼时,新的起义会在千里之外的登州府再次爆发,这次力量更强大,发展更迅速。ps:寿张在山东西面,荣成在最东面,两千里怕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