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不同寻常的日子!东方已经浮上鱼肚白,几颗疏散的星星还停留在空中舍不得离去。 灰暗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森林正顶着点点雪白,融化中的雪水一滴一滴地敲打着地面,为这个寂静的森林增添了一种自然的乐音。清脆的鸟鸣声,回响在森林间。一阵火辣的刺痛从手上传来,孙汝奎一个机灵马上坐了起来,燃香头已经快烧尽了。 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孙汝奎缓缓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冰寒刺骨,为了不暴lou目标,他们一直没敢点火,即便是那些个小巧的酒精灯,他们也没用。“弟兄们,起来了,该走了。 ”孙汝奎背起自己的背袋,一对滑雪板斜cha在其中。他们一组人下了山跑了不到五里路就被清军发现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守护山下的五千骑兵疯了似的紧追不舍。 无奈之下,孙汝奎等人只好收起滑雪板上了不远处的燕山。“嘣”,黄麻手中握着一块条形物体狠狠地击撞在一颗松树上,脸上充满了无奈,长条断裂还发出了一声脆响。 “啪啪”一连砸了六七下,长条已经变成五段小条了,黄麻细心的将五段断条藏进贴身处。这长条就是他们的干粮,面粉、肉末、鸡蛋混合做成的,压的实实的。 如果滚开一碗水,敲断半截放进去,不多时就是一万香喷喷、稠糊糊的咸粥。 足够他们一个成年战士填饱肚子地了。 要是干吃,那也是脆脆的,正是合口。 可现在是冬天,滴水成冰也不为过,馒头放上一夜都能硬的砸死狗,更何况这本身就“压缩”制成的干粮了。 但是准备的炒面逃亡的这两天来已经被他们吃完了,现在只能用牙磨这个了。昨晚睡觉前。 孙汝奎就安排了下去,放一根干粮捂在心头。 暖一暖,也好明个吃着容易一点。 可这黄麻睡觉时不老实,翻了个身,干粮自然没捂紧,落到了雪地里,现在硬度堪比石头,没见那松树都磕破皮了吗!此时远处隐隐一个枯枝断裂的声音引起了孙汝奎地警惕。 掏出望远镜一看,树影匆匆之中,他还是看到了三十多个小黑点,正往这边kao来。“真是阴魂不散呐,就不能让大爷舒服一下么?”心中有气的黄麻破口骂道,“孙队,多少人?少了地话,就干他娘的一次!”见孙汝奎的架势。 队员们马上就知道这是追兵来了。“少多了,看到的有三十几个,算上没看到的也就百十人,比昨个少了一半,怕是有分兵了。 ”孙汝奎收起了望远镜,喝道:“弟兄们。 走了!”末了还递给了黄麻半块干粮,抓了几把酥雪塞往嘴里,众人便匆匆地上路了。活下去,这是孙汝奎等人最坚定的信念,这份信念给了他们强劲的动力。 燕山地海拔虽然不高,可它属于褶皱断块山,山路高差难行。 特别是冬季,大雪封山,道路被冰雪覆盖,更是溜滑。可孙汝奎不敢下山。 因为他知道山下有无数的满清骑兵在昼夜不间断的巡策。 他们这十名从雾灵山上滑下来的匪军已经成了满清非杀不可的大逆。 孙汝奎相信,只要自己等人落进了满清手中。 一刀砍头已经是痛快的了,弄不好就是千刀万剐之刑。 所以,他认是带着弟兄从山上望西面走,也不愿下山去那正对着的新城子。已经走了两天了,孙汝奎知道只要再往前走上个两三天,他们就能到达燕山山脉东段隘口——喜峰口。 从那里下山,最多三里路就可以达到关前,那个时候他们就彻底安全了。对在山野疾行敢死队早驾轻就熟,他们可多是山里的娃子,无论是出自山东沂蒙山孙汝奎,还是从豫鄂边地走出地黄麻,抑或是大别山里出来的焦庆……对于山路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移民)起初每登上高处,都看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 那群为了赎命的清兵像是催命符般紧缠着他们,逼得孙汝奎等人一刻也不得闲。两天过去了,他们虽暂时撇下了追兵,但已迷失了路途,只能借着升起的太阳辨别一下大致方向,然后朝山势险峻处奔去。在一处坡顶地密林中坐下来休息时,孙汝奎他们全身骨头像要散开似的,不但心内一片绷得紧紧地,肉体更是疲惫不堪。几名下雾灵山时受了点轻伤的战士更是劳累不堪,身上的伤口渗不出血水却是被冻得紫青,疼痛难耐,却又有一股闹心的痒意,最痛苦的就是不能去碰它,只有回到部队,让大夫去诊治。若非他们之前受过严格的训练,心中激发着炽热的求生欲望,这刻就要撑不下去。 但孙汝奎却知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关头。那股敌人很容易就会发现他们的夜宿之处,所以必会趁他们走得不会多远地这段时间全力搜寻。 假若他们在此刻休息过长,恐怕后面地清兵就会追上来了。孙汝奎咬紧牙关,提起精神,待恢复了一点气力后,他便跳了起来,“弟兄们,走了。 ”他们可不是追踪而来的清兵,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死,一夜至少要换三个地方,睡眠质量自然是差地厉害,现在他们就是以绝强的意志驱策疲倦的心身,继续逃亡。孙汝奎他们专拣人兽难越的崇山峻岭以索钩攀爬翻越,这一着必大大出乎清兵料外,否则若取的是外围的低矮山岭,怎快得过马儿的四条健腿。 清兵只要得知方向后,他们就能骑马赶到前方必经之地,然后弃马上山。 他们的人数可是多的是!第三天天色黑了之后,他们到了一道瀑布旁躺了下来,全身疼痛,连指头都欠了移动的能耐。后面的追兵已经甩的掉了一大段距离,而且依照清兵的德性也不可能在夜间高举着火把继续搜山。 十个人不片刻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的时问。耳际首先传来瀑布处的“滴嗒滴嗒”声,其中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四周一片宁谧。 看架势左方瀑布是由高崖上奔泻而下的,夏天时节自然看得到白练如条,浪花翻滚,回旋激溅的壮观巽常。 可现在嘛,也就是断断续续的流水了,倒是瀑布口的琉璃,接了不下五六米长,颇为状观。再环目四顾,群山环伺,奇岩异石,数之不尽,玉树琼花,奇异之境层出不穷。 孙汝奎不禁啧啧称奇,若是到了夏天这里必是一处神仙胜景!到时若是有闲时,带着……想起爱妻来,他心中再次涌起了强大的斗志,誓要活着回去与深爱和关心自己的人相厮聚。第四天……第五天,中午时。孙汝奎等人再登上了其中一个高峰,大地尽收眼里。 众人一看下立时呆了眼睛。 在冬日的余晖下,茂密的树丛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极处,周边是一些个矮小的低山丘陵。 后面则是陡崖峭壁,险秀雄奇。而且有河道绕山穿谷而过,那肯定就是滦河了。北面高高的耸立起一座山脊,中间却好似被人用斧头砍成两段似的,lou出了一座宏伟的雄关,赤龙旗高高的飘扬在关头。 山后的情景虽然他们的眼睛还看不到,但他们的脑子里却是炊烟婕婕起的安然。大喜过望的孙汝奎等人几经艰辛折腾,到黄昏才抵达山脚的丘原处。 利落的踩上滑雪板,两个支棍握在手中,十个人像是冰雪中的精灵一般,从近处的一个山丘冲滑而下。 两三里的距离,眨眼间就飞了过去。喜峰口。守卫的哨兵早就发现了冲下来的十人,但他们也不认为这十个人就能对喜峰口产生什么威胁。到了关前阵地,沟渠纵横的路面,他们自然会停下来。 不过这群人脚下踩得东西很不错,似乎可以弄来玩玩。那当头的排长望着呼啸而下的孙汝奎等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炽热,好东西啊!脚下一拐,十人稳稳的停在了阵地前。 孙汝奎走上前去,叫道:“守关的弟兄,这是我们的证件。 ”一挥手,一个小本本被孙汝奎扔了过去。离那排长还有一段距离,被同在关前阵地的仆从军战士拾了起来。 那名战士先将证件交给了他们连长,那连长翻开看了看,心里登时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这撮人竟是营级编制,当头的还是队长,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是等同中华军营长级别的了!可看那人的年纪,还没自己大呢!估计是嫡系中的嫡系吧!那仆从军的连长赶忙拿着证件给了后面的中华军排长,谁让人家才是正哨官呢?那排长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对于“特战队”他还是有点耳闻的。 里面的人都是中华军真正的基层骨干,那队长还是第三师的侦察连连长。 但他也被见过孙汝奎真人,下了枪支和一切的装备,然后恭敬的请进了关。第二天,特战队全数归队的消息就传到了北京。 梁明倒是微微一愣,了不得,好几天都没他们的消息,梁明还以为他们都牺牲了呢!对于立下如此大功的嫡系,梁明自然不会亏待。 官职、荣誉、奖励等等,一件都不少,比之早前回来的张广房一队,还要高出一层。 毕竟孙汝奎等十人,才是任务真正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