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遵化镇总兵管园枫一脸苦闷的瘫坐在大椅上,看着台案上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嘴中泛起了无奈的苦涩。 对面的古北口那里是自己这冻得索索答答的万把人能拿得下的?可是君有命,臣不得不行啊!或许从明天开始,自己这万余子弟的尸身鲜血就会铺满整个古北口吧!管圆枫知道,这道圣旨之所以会如此之快的下到军前,这就足矣说明了问题。 雾灵山之变后,整个北疆怕是再也没有“汉军”的容身之地了。“哎!”管圆枫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去的太过离奇,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 为了消除中华军宣扬的“天谴”一说,新皇必须表现如应有的强硬。 而且不管百姓相不相信,对于从雾灵山上逃拖小队中华军大肆宣扬,清廷必须把这个罪名压倒对面那边,而做出回应的最好手段就是——进攻。 像圣旨上说的那样,“不惜伤亡,斩而除之”。 不仅仅是他这一部,挡在东面的那一部兵马同样要死拼血战几天。 然而,让管圆枫心寒的是这道圣旨来的……太快了!“叔父,营外有人前来求见。 ”管林涛走进了大帐,细声的禀报道。 他是管圆枫的侄子,跟在军中已经五年多了,现在是戈什哈队长。这个时候前来,会是谁呢?管圆枫很是惊讶,马上问道:“来人可曾通了报姓名?”“不曾。 那人交给侄儿一块玉佩,说叔父见了之后会知道他是谁的。 ”管林涛说着递上了一块很普通地麒麟玉佩。这块玉佩很普通。 最多也就二三十两银子的价钱。 但是管圆枫一见之下,心都快蹦了出来,“林涛,可曾被外人看到?”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管圆枫眼中lou出了一丝迷惘。“叔父放心,这些天来守门的士卒都是文涛的手下,绝对不会透lou出去的。 那人现在已经被我带进营门哨房了。 ”管林涛一眼自己叔叔的样子心里就知道。 来地那人同自家的关系肯定很亲近。管圆枫颇似踌躇,那人眼下已经归到南面去了。 现在想见不问就知道是要说什么!是不是不见得好?可是眼下自己地情形……“林涛,马上将那人请来,小心点,万万不可被阿克占、伊图玛他们看到。 ”“侄儿明白!”※※※※※※※※※“邦彦贤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感到这里来?”管圆枫看着眼前这人无奈的说道。来人呵呵一笑,“我担心什么啊。 你老哥还会绑了小弟不曾?”张邦彦神色很是轻松,“老哥,小弟今夜前来为的是什么,想必您心中也有数。 你给个话吧!”“呵”,管圆枫倒是给他气笑了,这家伙倒是坦白得很,正要言辞拒绝,眼角却是扫到了桌案上的那道圣旨。 提起的心气霎时间落到了冰点。 沉默了半响,管圆枫没有再隐瞒自己的处境,起身拿着那道圣旨递给了张邦彦,“贤弟,你来看一看吧!”“圣旨!”张邦彦语气中颇为惊奇,这玩意他家的祠堂里供地就有一个。 乾隆赐给他爷爷的,“这质量可是差多了。 ”摸了摸那明黄的丝绸,张邦彦叫道:“绝对不是江宁的提花锦缎,这轴承也不是黑犀牛角轴啊,到相是发给四、五品官员用的黑牛角轴。 ”管圆枫的脸色顿时lou出了苦笑,这进关的通路都让中华军堵了半年了,热河哪里还有江宁织造的提花锦缎,黑犀牛角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一个事实,满清地国力是大不如从前了,特别是中央的实力。 大规模的缩水。 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而且现在是皇位更迭的关口,颙琰的威望同他老爹相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加上中央实力锐减,关内的地方督抚对于新皇是否心悦诚服?那是谁也说不准地!在这些个实权派的眼中——颙琰久经如何怕是各有各的看法。 如今的清廷连战连败,直属力量大幅削弱,对天下的威慑力是直线下降。“老哥,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看了圣旨的内容之后,张邦彦不屑的笑了,“这明明就是借刀杀人啊!”如今的这世道,有兵就有一切。 管圆枫手中的万余绿营兵若是在古北口拼个一干二净,那他不但死死地得罪了中华朝,自己还失去了立根之本。“古北口地中华军实力如何?兄弟说句实话,就凭你手下的万余人根本就不可能大地下来。 若是落个大败而归,到时候满清是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 看看如今的北疆,吉林、黑龙江、内蒙根本就没绿营兵,除了盛京和绥远,加上你手中的万余人之外,余下的都是满蒙步骑,颙琰就算是相信你,他又怎么可能给你补充兵力?”张邦彦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让管圆枫招募地方义勇补充兵力,但是看一看这一次的命令,打头阵的都是绿营兵,明显就是要削弱“汉军”实力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让管圆枫招兵买马。“这……”管圆枫无话可说。“老哥,你看看如今这天下大事…………”“可是……”“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看这样…………”※※※※※※※※※“什么人?站住!”一群勾肩搭背的八旗兵经过营门时发现一个细瘦的百姓打扮的人处在那里,领头的委署参领(从五品)立时喝住道,“大胆刁民,竟敢私入军营,定是逆匪的jian细,兄弟们,给我抓起来。 ”刘翠一介弱质女流如何逃得拖,更何况她也没打算逃拖。 顿时被一伙“如狼似虎”的八旗兵给抓了起来。 一名士兵眼尖,瞧见刘翠细皮嫩肉的很是可疑,再看脖子上居然光洁滑溜,忍不住顺手一摸她的胸脯,顿时惹来一声惊慌的尖叫。那八旗兵却是得意地大笑起来,向参领献功道:“大人,那个雌儿,嘿嘿。 ”“是吗?”参领的双眼霎时亮了起来,直直地瞪着刘翠。 直看得混迹江湖多年的刘翠也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故作尖厉的叫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当家的就在里面,你们放开我。 ”“你当家的?”参领有了一丝迟疑,可看着娇嫩的刘翠怎么的也放不下,**笑着捏了一把她粉嫩的下巴,“什么当家的不当家的,一看就是个jian细。 兄弟们,把她带到后营里去。 ”转过头来,那参领又向门口的几个绿营兵吩咐道:“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抓到了jian细,要送往阿克占大人那问罪,都给我放机灵点,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割了谁的屌。 ”见这一伙凶神恶煞的兵痞将自己往大营里拉,刘翠自然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虽然之前站长已经安排过她,可心中还是有一丝害怕,可她现在已经再不能呼救了,一名八旗兵早已经用一团布塞住了她的嘴巴,任凭她如何使劲挣扎,体力上又如何是两名汉子的对手?只能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营前的一伙绿营兵。“大人”,领头的把总终于出声了,向那参领低声下气的说道:“大人,这人真的是来找人的,她女扮男装,小的一时眼拙没看出来。 他说是来找哥哥的,那人是总兵大人的亲卫,小的已经差人前去通报了。 大人,您看是不是……”说着掏出了一个钱袋塞进了那参领的手中,“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滚你他娘的,一边去。 ”那参领脸色一变,一巴掌甩了过去,接着一脚把那绿营把总踹倒在地,钱袋却一转手揣进了怀中。 指着那把总骂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眼了,主子的事也是你能拦的?滚他娘的一边去。 ”那参领心急难奈地将刘翠押到了自己帐篷去,也没给那把总奚落,发了一顿火后,就带人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了营门数十名满怀怒火的绿营兵。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往里面一钻,在里面便是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美处,那参领不由回头看着泪眼汪汪的刘翠嘿嘿**笑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就在他们进入后营之前,一道人影突然毫无征兆地从暗处闪了出来,幽灵一样挡在那伙八旗兵跟前。那参领骤然间吃了一惊,但看清来人之后马上便镇定下来,显得不屑一顾。 那参领冷哼一声,说道:“老子抓到一名jian细,正准备押去审讯。 管中军有何意见吗?”来人正是管林涛,冷哼一声,满脸怒火的说道:“刑讯应在在大营之内,交与军门审查,为何反将jian细押往后营?”那参领顿时语塞,旋即恼羞成怒,厉声道:“管林涛,你也只是个小小的卫千总(从六品),凭什么管老子的事?别以为自己是管军门的侄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大爷告诉你,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老子便已经提着砍刀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