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快脱衣服!”张樱仙低声命令道:“把身上的亵衣和肚兜都脱掉,他如果过来,你立即投入他怀里,让他没时间来注意到我……”秋叶轻“嗯”了一声,虽然很害羞,但还是听话地脱了起来,很快就脱得光溜溜的。虽然她和张樱仙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但也知道一个基本道理,就是脱光衣服的女人更容易吸引到男人的眼球,如果朱八掀开帘子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脱光的秋叶,说不定就真的看不到张樱仙了。不得不说,古代的女人真的很可悲,在那样的情况下,想到的自保手段居然是拿另一个女人去垫背,要是张樱仙是现代女人,早就拿起剪刀守在草帘子后面了。两个女人的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秋叶甚至做好了一个扑过去的准备动作,但那草帘子却迟迟没有掀开,过了许久,才听到草帘子那边传来朱元璋的一声轻叹:“樱仙,有个事儿,本不想说,但想了一阵子,这事儿和你有一定的关系,还是决定告诉你!”“什么……什么事儿?”张樱仙其实很不想说话,害怕自己说话会招来注意,但已经被人点了名,不说也不成了。“这次官兵进山,带了一个咱们的老熟人……”“谁?”“马千九!”朱元璋叹道:“你猜猜,他是干什么来的?”“呃……”张樱仙听说马千九来了,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山里好久了,终于听到一个山外的名字,他虽然只是马家的一个管事,不算什么大人物,但这个名字还是让张樱仙回忆起了许多在马家大院里的生活。“我想,他是来认人的!”张樱仙不全傻,很快就猜中了:“就像上次我让秋叶跟着杨洪去指认郑彦夫一样,马家派了马千九来指认你。”“嗯,猜中一半吧!”朱元璋叹道:“如果只是要指认我,随便找个马家的家丁都可以做到,但这次来的却是马家最忠实的老仆马千九,你能想到为什么吗?”“派最忠实的仆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事情很重要,不放心普通家丁做;另一种是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家丑不外扬,只有忠心的老仆才有资格处理。”张樱仙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对这种事是很明白的,一点就明。”“嗯,既然你猜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妨再想想马家有什么家丑要处理。”朱元璋带着同情的语气道。话说到这份上,张樱仙就算再蠢也明白过来了,一张脸刷地一下变得雪白:“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马家的家丑,张千九是专门派出来处理我的?他是要亲眼看我死!”“我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想的!”朱元璋叹道:“我说的你未必信,这种事,交给你自己判断吧。”“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我还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我……我没有做出任何有辱马家门风的事情……”张樱仙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真的是柔肠百结,就在不久的刚才,几次呼吸的时间之前,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清白,怎么她就变成家丑了呢?不,这事绝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错了,马千九的到来,一定是有别的目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朱元璋从草帘边走开,回到了他自己的**,重重地躺了上去,他是真的累坏了,身体一沾到床,立即沉沉地睡去,屋子里响起了他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但是张樱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第二天,大清早!朱元璋如平时一般早起了,今天的山寨,洋溢着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氛,那是大战之前的紧张感,晨风从山边刮过,草摇叶动,以往的早晨能听到乡亲们早起互相招呼的声音,或者一些聊天的声音,现在都听不到了。平时朱元璋都是第一个起的,但今天却有无数人比他早起,因为很多人都压根睡不着,他们围聚在山崖边下,对着山下的官兵营寨凝视着。士兵们也早早就各自到了指定的防御位置,官兵都还没起床,他们就开始抱着滚木擂石,对着上山的路比划,就差没把石头给砸下去。没经过战阵的新兵蛋子,就是这样,这一点是人性使然,朱元璋也拿这种情况没办法!不过老兵就好多了,朱元璋嫡系的三十五名士兵,就没有这个问题,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呢,不到预定的起床时间,他们是不会起来的,战前不应该紧张,而是应该充分的休息,他们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拼命三郎也早早起了床,蹲在山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的眼角带着深深的忧愁,因为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就在一年多之前,洞子崖上,他也渡过了好几个这样的早晨。不光士兵们早起了,乡亲们也起得极早,许多不能参与战斗的老弱病残,都聚集在山顶的一块平台上,趴在山崖边向下面张望,他们也和士兵们同样紧张,因为他们也是反贼中的一员,如果士兵们战败,等着他们的或许是立即被杀,或者是被抓回去问罪,要不然就是从后山小路亡命而逃……但是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没了山寨,没有了安身立命之处,到哪里不是死?张樱仙主仆居然也早起了,十八名丫鬟拥着张樱仙,也站在山崖边上,她柔弱的身躯犹如风中的一片柳叶,凄楚动人,不过这柳叶有一对黑眼圈,挺有趣。这沉重的气氛算是什么?如果纵容这股情绪酝酿下去,山寨就会不攻自破了,必须逼着官兵早些动手,朱元璋忍不住大声道:“把我的军乐队叫来……”不一会儿,军乐队叫到,一群乐师拿着铜罗、小鼓、喇叭等乐器围到了朱元璋身边。朱元璋认真地道:“给我奏一曲《凤求凰》。”“朱八哥……这当口儿奏这个不合适吧,《凤求凰》是娶嫁的时候才奏的,喜气洋洋的曲儿啊……”“我就要喜气洋洋的曲子!”于是,充满欢快音符的《凤求凰》在山顶上响了起来,在灰暗和压抑的气氛里,拼命地跃动着……山脚下的官兵们也被这乐声惊醒了,开始有些官兵走出营来,对着山顶眺望,还有大嗓门的人扯开嗓子对着山顶叫道:“作死啊?天刚亮就奏这个,你们要作死也别这样,直接从山上跳下来不就完了?”“就是,发什么神经病,大战将至,奏这破玩意儿!”“一群蠢贼,给官爷等着,官爷马上就来收拾你们!”官兵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出营了,杨洪也被惊醒,一大堆百户官拥着他从营寨里跑了出来,看到山顶上的流寇并没有冲下来,只是古怪地奏着充满喜气的曲子,杨洪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搞什么名堂?”“报告将军,山上的流寇发神经了……”“不用你报告,老子没看见么?”杨洪一脚踢开传令兵:“这些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去些大嗓门的,给我吆喝几声,叫他们下山来打。”官兵们开始列阵,暗红色的鸳鸯战袄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由于流寇没有下山,官兵们只是结成了军阵,却没有举起武器,所以盾牌和长矛都没有举起来,显得气势不太足。一排大嗓门的士兵从军阵里走出来,到山脚下站成一排,对着山上就吆喝了起来:“山上的流寇,有种下山来和军爷们放对啊!”“别缩在山上,痛快点,下来打!”“军爷在山下等着你们!”“山上不会是一群老娘们儿吧?是爷们儿就下来!”吆喝声借着山风,飘到了山顶,落在了众人的耳中。话说两军阵前还有这种吆喝?有些朋友可能又不明白了,看惯了现代战争片的人肯定无法理解古代的这种军前吆喝,其实这个在史书中有个名词,叫做“邀战!”古代人打仗,由于没有导弹什么的远程武器,攻城非常困难,双方都很难攻陷对方的城池,有时候双方都不想攻城,又想一决胜负,怎么办呢?简单,写封信给对方的首领,约定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咱们双方带大军在某个平坦的草地上决一死战,你敢来么?这就是“邀战”的起源,后来发展下去,就成为战争中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军队里总会有一些大嗓门的士兵,在阵前担当“骂手”,临阵前,五百“骂手”一字儿排开,对着对方的城池或者据点侮辱谩骂,极尽挑拨之能事,为的就是把敌人从据点里引诱出来。这么**的战术真的有用?您别说,还真有用,自古以来被骂得热血上脑从城池里冲出去送死的人,多不胜数,根本不是十根手指头数得完的。果然,官兵骂声响起,第一个激动的就是王二,他刷地一下跳了起来,大怒道:“操!敢骂老子是娘们儿?老子这就杀下山去,打他们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