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童言无忌,薛红旗大姐别放在心上!”许人杰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我……我和你们这群混球就没话可说!”薛红旗愤愤地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跑,跑出老远之后,又叭哒趴跶地跑了回来:“我忘了骑我的马!”许人杰大笑:“喂,你是马贼吧,居然忘了马?”“老娘就是健忘,你要咋地?”薛红旗翻身跳上马背,猛甩一鞭,这一次跑得飞快,一转眼就去到了十来丈外,没想到她突然又趴哒趴跶地跑了回来,对着朱元璋道:“朱八大哥,我先回一趟大荔,然后就来白水找您。”“哦?”朱元璋微感好奇:“找我做啥?”“我想跟着您学些东西!”薛红旗认真地道:“这次跟着您出去转了一圈,长了不少见识,这才知道自己只是个半桶水,呃……不对,半桶都没有……若是不多学点,搞不好活不了两年就死在哪个山沟里了,小妹还没嫁……咳……小妹还没活得够呢。”“嗯!这没问题,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元璋认真地道:“我麾下这些兄弟也想随着薛家妹子学点马背上的功夫,咱们互相指教吧。”“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薛红旗的马鞭啪地一声响,她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许人杰一眼,这才纵马而出,这次真的跑不见了,没有再返回来。许人杰看着她的背影,阴阳怪气地道:“哈哈哈,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人却志在嫁人啊……这妮子看样子是春心动罗。哪个还没媳妇的男人去把她给捡走吧,这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啊。”众头领一起摇了摇头,然后举起了钵盂大的拳头!“碰!碰!碰!”许人杰被众人一通饱打,过了许久才哎哟哎哟地翻身爬上马背,落荒而逃……当朱元璋带军回到白水,已经是两日之后,城门口俏生生地立着两个女子,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归来,他扬眉一看,前面的是张樱仙,后面的是秋叶,秋叶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朱元璋眼神微微一凝,就看到秋叶脸上怯生生的表情,她还在介意这个孩子是女孩的事,担心朱元璋不喜。朱元璋轻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得用行动来安慰她了吧?他翻身跳下马去,一个箭步到了秋叶面前,双手抱过女儿,装出大喜的样子道:“太好了,我可爱的女儿!长大了一个是个远近闻名的好姑娘。”见他动作,秋叶脸上的一抹怯容才终于散去,她纵身一扑,抱住了朱元璋的手臂,压在心头几个月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为虚无,幸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崇祯五年,九月,闯王高迎祥,闯将李自成从泽州城出发,向南挺进,于九月十四日攻破修武县,兵锋直逼怀庆府城。朝野大震,没想到贼寇继县城和州城之后,居然胆敢向府城下手了。河南乡绅张皇失措,联名上疏请救。朝廷急调昌平镇副总兵左良玉,带领二千多名官军赶赴怀庆。明末著名将领之一的左良玉,便于此时首次登场,开始在明末农民起义的大潮中扮演起重要的角色。闯王高迎祥和闯将李自成很快就领教到了左良玉的厉害,数万贼兵居然被左良玉用两千多官兵吃得死死的,被迫向北退回山*西境内,不敢再向怀庆伸手。山*西在闹腾,陕*西也没闲着。首先是混天猴被明将马科率部击杀于延水关。同时三边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注,按真实历史的话,此时的陕西巡抚是练国事,但本书中因为朱元璋改变了历史,练国事已被杀死,所以陕*西巡抚另有他人,咱就不编个名字出来现丑了,大家自己脑补吧)、巡按御史金兰等即抓紧时机,部署对起义军设在铁角城一带的基地进行围剿,洪承畴一面调集大军进剿,一面派出间谍“借招抚为名,前赴各贼营,授以密计,与以重赏,潜行反间,令其以贼杀贼。”义军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名叛徒,此人名叫白广恩,他率部投降之后,率军直扑义军头领可天飞的营地何家老寨,可天飞措手不及,被其所杀。十月,一字王(拓先灵)在骨都寺为明靖边兵备道戴君恩击杀。十一月,曹文诏等部官军追剿郝临庵、独行狼部于耀州锥子山,起义军败北,撤入凤凰山。监军道樊一蘅见山险难攻,派间谍进入起义军中,yin*不稳定分子杀死郝临庵、独行狼,拿着他们的首级向官军投降。投降派们以为能得到高官厚禄,没想到等着他们的却是洪承畴的屠刀,他从投降人员中拉出四百名所谓“狰狞慓悍者”砍了脑袋,鲜血染红了黄土……至此为止,陕*西境内的农民起义军几乎全部被镇压。十二月初七日,已经升任为临洮的曹文诏,率领曹变蛟、马科等人,带领“逐一挑选、屡经战阵”的马步兵丁三千五百人由甘肃庆阳开拔,经潼关渡河,进入山*西,踏上了追击三十六营的漫漫征程。十二月二十四日,闯王高迎祥、闯将李自成与南下的紫金梁王自用、八金刚、过天星等人合兵一处,一举攻克辽州……明宣大总兵尤世禄衔尾追来,于十二月二十八日,将义军堵在了辽州城中,官兵四面围城,三十六营据城死守,尤世禄和他的儿子副将尤人龙都被射伤,然而三十六营却不敢在城中久留,害怕被官兵围死在城中,只好放弃城池,突围而出……是役三十六营大败,光是死掉的人就有一千三百之多,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李自成等人脱困之后,走马入太行山,才终于避开了官兵的死追,暂时喘了一口气……-----崇祯六年,正月!京城!虽然已是正月,算是开了春,但京城的气温依然很低,皇极殿中,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召开朝会,与文武百官议事。说是议事,其实是崇祯皇帝一个人在骂人罢了!他先从内臣大臣开骂,再骂六部尚书,接下来骂各地总督巡抚府台县令,接下来是总兵千户百户总旗,甚至小到卫所杂兵都抓出来骂了一通。“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崇祯皇帝红着一张脸,愤怒地吼道:“陕*西、山*西、河*南……中原大地乱了一大半,三十六营、紫金梁、闯王、西营八大王、白水朱八……这几个名字朕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你们谁来告诉朕,他们为什么这么长命?嗯?为什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官兵不努力,实在是贼军太狡猾啊……”下面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儿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居然让崇祯给听到了。崇祯怒上加怒:“狡猾?狡猾个屁!你们这些家伙搞朝堂政争之时,一个比一个狡猾,现在怎么了?连一群书都没读过的泥脚子都比不上了?哼!你们还不如贼寇的脑瓜好使?朕要你们来何用?朕找一群泥腿子来做六部尚书不就行了?给我传旨下去,明年的科举考试,改成考试种田!”“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皇上,古往今来,从来没有科举考种田的!”“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您不能这样!”文官们嚷成一片,武官们却在偷偷歪嘴笑。“统统住嘴!”崇祯怒道:“朕不过是随口一句怒骂,又不是真的要科举种田,你们就来精神了?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哪里去了?说到剿匪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敢说话?”“……”文官们再度沉默。“贼人入了太行山,这下真是有趣了。”崇祯有气无力地道:“他们随时可以从太行山里跳出来,搞不好明天就会杀到京城之下,哼!” 这是实话,太行山的东边就是河北省,而京城嘛……正好就在河北省的正中心,贼人一旦进驻太行山,随时可能出现在京城之外。百官无言。“说话啊!进谏啊!一个个不是很能说吗?别再装深沉了,不然朕真的要让科举考试改考种田。”崇祯无奈地道。堂下走出给事中孟国祚,硬着头皮道:“畿南咽喉重地,顺德为大平原,千里直走京师,非有河山为之蔽也……”“别掉书袋,给朕说明白点!”崇祯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孟国祚咳了一声道:“调三边总督洪承畴、四川总兵邓玘、昌平总兵左良玉、山*西总兵张应昌,四部合围……这四位大人都是能征惯战之良将,只要他们同心合力,贼人就算上天下地都无路可逃!”“哦?”崇祯终于听到了一点实质上的建议,精神一振。“再调通州兵两千,昌平兵两千,会同保定总兵梁甫部八千人,配合大名兵备道卢象升夹剿,如此一来,必定能将贼寇彻底干掉。”旁边的官员们一听,心中冷汗直流:孟国祚,你有脑子么?这么一调,全国的兵都给你调去太行山了,你这是要闹哪般?这么多兵集在一起,若是领军的总大将突然反了……搞不好就是个陈桥兵变再演……皇上怎么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