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忽一道雷电闪过,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映照出来,同时也映照出每一个人的脸庞,以及千奇百样的表情。华雄冷眼看着在山道上排出老长的匪军,沉声喝道:“暴虎何在?”黑暗中所有匪军的目光都聚集在暴虎身上,本来一心要逃的暴虎寨顿时变得无所遁形,只能硬着头皮回走了几步,在山道上与华雄遥遥相对。“你就是暴虎?”华雄用眼光上下打量了下眼前又黑又矮的暴虎,眼中不由浮现出费柴的一家人,以及那无数被同样对待的百姓。这样想着,华雄牙关紧要,目光中杀气逐渐浓郁,心中冷冷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就那么便宜杀了他!”电光不停地闪烁,不间断地将天地照亮,也让暴虎清晰地看到华英雄那可怕的眼神。被华雄这样看着,加上眼下的情形,暴虎心中胆怯,说话不由有些结巴起来:“正——正是,我——我就是——暴虎!你——你是华——华雄?”此时没有人去说暴虎怕得连话都说不清,所有的匪军此刻都笼罩在一片死亡阴影之下。暴虎那底气不足的声音让华雄冷哼一声,说道:“没错!”说话中,华雄缓缓地举起大刀,此时从暴虎上面跑来一群人,从后军大喊着官军占领了山寨,这个消息像是瘟疫一般在匪军间迅速蔓延。一切的希望都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华雄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撇过一丝微笑,张辽果然是张辽,顺利完成任务,这样一来,匪军地斗志也被完全地瓦解殆尽。这样想着,华雄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对面匪军中见到华雄的动作。心知华雄这是下冲杀命令的姿势。当即就有人丢下兵刃跪在了地上。在华英雄的“杀”字出口前开始大叫投降。几个人开了头,立时有越来越多的匪众丢下兵刃投降,一万来人在狭窄的山道上全跪了下来,绵延直至山头。暴虎见大势已去,急忙翻身下马,也在人群中应和着“将军饶命”的字句。一万多人地求饶,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为之动容地情景。就连华雄身后地士兵也从警戒状态松懈了下来。可华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为所动,脸色却越发地难看起来,一道闪电再度亮起,让华雄已开始狰狞的面目更加清晰,华雄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那么多条性命,是投降两个字可以抹杀的吗?我军听令,杀!”总是慢闪电半拍的雷声在这一刻开始轰隆。带起所有士兵心头一震。华雄的一句话。让他的军队明白到眼前投降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就是这些人让老百姓犒劳他们,将那些老百姓自己都舍不得吃地种种低劣食物送给他们,目的只是希望他们除此一害。由此可见暴虎在这首阳山一带为祸之深。华雄一言说毕,当即下马提刀冲向最前面的匪军,在匪军还没从这个变故中回过神来就砍下了两颗脑袋。那两颗脑袋带着大蓬的血花飞向山下,黑暗中迅速地消失不见,可是这一幕极大地挑动起士兵们胸中的那股热血。匪众们本以为只要投降就可不死,可华雄的做法让所有人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反应过来的匪众们迅速地拿起他们地武器,尽管害怕,尽管绝望,但他们还是要为自己地生命做出最后的顽抗。此时的他们,脑海中仿佛出现那无数曾在他们面前拼死抵抗地人们,二者之间竟是如此相似,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曾是杀戮者,而那些无辜的人们从未做过杀戮者,仅此而已。狭窄的山道仅容三人同时行动,华雄.高顺以及周熙打头阵,不断地向匪军逼过去,而他们身后的士兵一边卫戍,帮他们的主将挡下一些意外的攻击,一边也弯弓搭箭,以漫射的方式向匪军中间射出连绵不断的箭雨。箭雨和真正的雨水混扎在一起,黑暗中根本就分不清楚,大量的匪军迅速地倒下,斗志低下的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的抵抗之力,更多的人只是在那哭喊着自己不想死,向他们的爹娘哭喊。而华英雄三人拼命地砍杀,手下无一合之人,往往都只在一两刀间就砍下敌人身体的一部分。鲜血不停地飞向天空,沁染着他们的衣甲,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只知道面对这些手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的匪徒,他们要杀光、杀尽。就连天公似乎也为他们胸中那股气势所感受,接连不断地打起闪电,震起雷声,大雨倾盆中将所有的鲜血冲刷向四周。此时.华雄已经不知道自己刀下斩了多少颗头,砍断了多少具人体,他只知道凭着他意念中的本能将所有看到的匪军尽皆斩杀,然后将那些倒在自己面前挡路的尸体踢向一边的山下,让那些尸体落入深崖之下。原本处于匪军中间的暴虎见到这样的情形,嘴唇不由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如果是在前面,恐怕也会得到同样的命运。他想逃,可是能逃到哪里?狭窄的山道,一边是陡峭的山坡,有些地方更是峭壁绝崖,一边是无路可走的山石,除非他现在学会壁虎游墙功,或是插上翅膀,否则道路的两边是绝对无法逃走的。这一切自然是不可能的。山道的前方,那是杀意正浓的华雄三人,以及那连绵望不到边的官军大队。山道的后方,是已经被官军占领的山寨,只要退回去,那迎接他的将是比此地更密集地箭雨.陷入绝地的暴虎心中狠辣之气也忽然涌现出来。既然无路可逃,那就拼上一命。暴虎举刀而立,大喝道:“兄弟们,左右都是个死,我们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一双有赚!”原本这样的一喊是可以起到一点作用的,可是喊的时机不对。现在的匪军已经乱成一部分人连握兵器的手都在颤抖。嘴唇哆嗦中喃喃地么。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们没有一个人还能平静下来。他们地抵抗,不过是临死前地最后一口气,希望上天能再给他们一丝生存地机会,可此时的上天却是电闪雷鸣,与官军的喊杀声、匪众的哭嚎声混杂一起,任何人的喊叫在此刻都是无力的,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这一场单方面地杀戮依旧继续。华雄三人一步步地杀将上去,随着杀人数量的增加,三人心中那一股来自百姓的愤怒和残酷也越涨越高,下手也越来越狠。此时此刻,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一切,从暴虎寨成为真正的匪类时,一切就已经被注定了!可是一切并没有就这样继续下去,上天似乎觉得匪军们所承受的痛苦还不够。在匪军的后方。张辽领着五百野战特种部队也冲杀了过来。腹背受敌之下,不少匪军被吓得屎尿齐流,有些人更是被吓得直接昏倒。其中甚至有人直接选择跳崖结束这一切的恐惧。杀戮进行了好一会,华英雄甚至都已经杀麻木了,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个又黑又矮的人影。暴虎跪在地上大声呼号,“将军饶命!”杀人地时候,暴虎地确是不怕,可是现在轮到自己被杀,暴虎却是绝对不乐意的,权衡之下,暴虎选择了继续求饶。他的选择地确换来了他的活路,因为华雄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一刀将暴虎劈成两半。华英雄用刀身一下将暴虎打翻在地,踩着暴虎的背走过去,向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先绑起来!”做完这一切,华英雄继续他的杀戮,直到他的面前再也没有一个匪众,直到他看见张辽出现在他眼前,他才停下手来。高顺和周熙也同样停下手来.满山遍野的鲜血,那些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汇流成小溪流向山下,流向那些尸体的所在的山崖下。大雨依旧,华雄任由雨水持续冲洗早已湿透的身体,仿佛那些雨水可以冲掉他的疲惫,抚慰他的心情。“这是上天的哭泣,是上天的感动啊!痛快啊!”华雄望着漆黑无比的天空,喃喃地说道。痛快,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此时想起费柴家人的惨状,他就觉得心情一阵开朗,因为那种情况的出现已经被自己给剿杀了!至少,世上少了一群会那样对待人类的人。高顺喘着粗重的呼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都督,我等——我等在这里歇着——似有不妥!”华雄笑道:“是啊!张辽,山寨里还有些什么人?”张辽说道:“回都督话,那暴虎寨乃一山坳,易守难攻之外,其中地域着实不小,内里还住有匪众家小,约摸一万多人,另外小将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一批被匪众劫掠而来的少女和一些前洛阳的富家子女,约有五百多人!”华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犹豫,按照他的概念来说,祸不及家小,可按照这时的惯例,反叛者的家小一般都充作奴隶。华雄不由问道:“张辽,这匪众家小如果不充作奴隶,要如何处理?”张辽疑惑道:“这个,一般家眷随军,军败则家眷全充为奴,发入军中,若是都督不愿将其充为奴隶,那一则可放之,但依小将看,此般家眷恶性已著,不可放之。那便只有杀之。”“那还是充作奴隶吧!”华雄有些尴尬地笑道,心中不由想到以后李儒会给自己一个地方治理,这些奴隶去自己治地上种点田,养点鸡鸭牛羊也是不错的,反正自己不要过分地虐待奴隶就是了。“至于那五百来人,若是有家或有亲戚者,尽使其归家,若是无处可投,男的可入我军,女的回头我们再想办法处理吧!”华雄又补充了一下,随即任由士兵抬着自己上山入寨,同时派人去通知暴虎寨附近山村,说暴虎寨已经被挑了,而华英雄将会在五日后,于首阳山脚将暴虎交给村民处置。这个消息对首阳山附近的百姓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喜讯,一时间首阳山附近百姓只要还走得动的都努力朝首阳山脚赶去。在这五天内,华雄再度对目前的事情进行了一系列的处理,首先是让裴元绍派一小队盗匪来暴虎寨驻扎,造成散匪的效果,但同以前一样,一则要自己种田,二则不能侵扰百姓。再来就是分配暴虎寨里的财物,剿暴虎寨,粮食是没剿到多少,可暴虎寨里抢来的金钱和一些古玩等珍贵物事却是不少,其中一半自然归华雄得,另一半则派兵发往朝廷,同时也向朝廷报捷。五天后,首阳山脚。这一日天公很作美,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上,华雄的军营前搭起了一座木台,上面绑着已经不成*人形的暴虎寨。五天来,华雄只给暴虎水喝,一丝一毫的食物都不给他吃,这使得本就黑黑矮矮的暴虎寨如今完全提不起劲来,甚至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在木台边上,数以万计的老百姓们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家都对眼前的暴虎寨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的样子,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因为大家所期盼的真正主角还未登场。暴虎寨一伙人为祸首阳山方圆几十里,受其劫掠的山村几达百数,甚至乎周边一些有衙门的小县也蒙受其害,如今华雄把他给剿了,自然是让洛阳周遭百姓欢呼雀跃,对华雄之名更是打心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