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阴险有余的华雄也耍起宝来,皇帝逃命就逃命,他家改头换面,难道说他要告诉皇帝曹操割须弃袍,掩面而逃的事情吗?人真被逼到那个地步了,为了活命也是不得不为之,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人家曹操愿意丢一回脸,捡一条命,最终成就了魏国一世霸业,成王败寇,只要最后能成事,谁敢再说他过去丢脸的事。在华雄看来,要皇帝改头换面却并非是要皇帝做一回韩信曹操之流,忍一时之辱以图后事,也绝对不是为了耍宝,而是为了饶他的性命。“其实这要改头换面不难,难就难在皇上是否能放下身份,要知道万一有人刺杀,那肯定是杀那个最像皇上的,倘若皇上能改得不像皇上,自可高枕无忧矣!”华雄面带**笑地说道。“皇上不像皇上!”皇帝思索了一下,随即点头赞同道:“对,华爱卿说得太对了,若想教人杀不到朕,那朕便要不像朕!华爱卿说说要如何不像吧?”“方法有很多,比如剃光头发啦!皇上还小,看起来年轻,因此也可以粘上胡子,在脸上添两块疤,抹点锅底灰,装装下人,甚至会装太监都行!最好是还找个和皇上差不多大的小太监装成被人尊敬的样子,这样敌人只会刺杀小太监,到时皇上就可以让人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了,直到安全到达汉中。皇上再表露身份,这样一来,一路上就可保皇上安全万无一失。”华雄阴恻恻地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大有点奸人的味道,不过他心中还是不太放心,对象虽是个还在玩耍中地孩子,但帝王之家的习气还是十分浓重的。这皇帝能否放弃那贵气扮得低下一些那是谁也说不准的。是以此时华雄已经在心中想着下面要说的话。“有道理。华爱卿不愧是除掉薰卓的人,此法甚是有理,只要朕一假死,那这些个要抢朕做傀儡的人说不定也要为朕报仇,把郭李傕打个落花流水,好,爱卿之计甚妙。那朕便依爱卿之计。”谁知道皇帝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一丝的犹豫,华雄不由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恭维道:“皇上英明,必能化险为夷,日后定能成就万世不拔之基,壮我大汉光武帝之声威。”马屁不能忘,小皇帝被华雄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哪里哪里。先祖光武爷何等气概,朕还不敢与之比肩,只盼将来能有先祖一半成就便好!”这马屁是不要钱地。华雄随手又抛上一句马屁,心中却暗笑:“你就得吧你,回头把你卖了你还为我数钱呢!小孩子就是好应付,我这也算钻了空子吧!要是对象是光武帝,恐怕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夜幕悄悄地降临,逐渐把整个长安城给吞没下去,犹如一只黑暗地魔手,那样一点点将长安控于掌中。华雄造反地消息逐渐平息下去,百姓们也都照着他们往常的作息进入梦乡,而在他们睡觉的时候,长安皇城外却一片光明,华雄的八千兵勇半数以上的人都举着一根火把,等待着他们要护送的人物出城,文武百官已经分批跟着朝廷的八千士兵出城等候,只有皇帝地心腹和那个麻烦的皇帝为皇帝伪装的事情争论不休。华雄对此是懒得理会,皇帝出行,防范刺客乃是理所当然的,无论王允他们怎么争,皇帝既然打定了主意,一切都是徒然的。望着长安的夜,华雄心中思绪万千,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只要过了今夜,自己就有了一座大城,两郡之地虽大,却没有一个十分坚固的城墙,即便是安邑也不过是比普通县城的城防强上那么一点点。春秋战国时期地城墙当然不会有大汉朝都城地强。而有了这一城和两郡,一州之地便唾手可得,想想当初自己从关羽刀下逃生,到现在可以力敌吕布。从一个只带了三千人的骁骑校尉到现在十数万大军的偏将军。从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低级趣味地毛头小子到现在杀伐决断往往考虑良多的中年大叔。从错误累累的新兴穿越青年到现在融入历史洪流,快要忘却家乡事物的古代将军。从一个有时候会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华雄到如今胸有成就感的华雄。从只有一个老婆到现在娶了貂禅还想七想八,为了美女甚至都有点罔顾原则的大军统帅。从只会怕死,假装耍弄关羽的小市民心理到现在不择手段地为百姓谋福。这个过程是转变的,是成长的,虽然其中有许多可以被人指摘,甚至是连自己都觉得卑鄙下流,无耻肮脏,龌龊幼稚无聊的行为,但却是真实的,自己能做到的,只能是凭自己的想法追求一个理想的结果,至于过程,很多时候也由不得自己来决定,或者更多的时候,自己的智商和精神也达不到那个层次。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过去的自己恐怕连一点小事也要去费半天劲,而如今的自己,在很多小事上已经可以说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了,换言之,就是有了那么一些随心所欲的能力。就如同自己毫无性格地帮郭佳说项,虽然是走了道理的一点偏锋,但归根到底是自己的一种随心所欲。人的成就一旦有了一个层次,就会有些随心所欲飘飘然的错觉,就像自己要派人去江东,虽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遏止东吴的形成,但其中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些是为了大小乔。站在华雄现在的位置上,每一个举动都会牵动着许多地东西。许多的人事物,也许一句话他看不见的地方落下许多人头,就像接下来他要做的他的一句话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会落下四千多颗人头。华雄曾经说过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愿意做皇帝,做昏君虽然快意,但遭人唾骂。而做明君却是很累人的事。说归说。这样的到底在最初他只是从书本、从电视上看来地。如今身处其位来思考。他才真正理解其中地意义,高处不胜寒,如今地他虽然上下一心,和军中各部将都有着很和睦很亲密的关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因为做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百姓,士兵、将军。他们很多时候可以想干吗就干吗,想有个什么欲望就起个什么欲望,想要一个什么享受就要一个什么享受,没人会说,那是应该的。而他却不可以,每一举动都会遭人非议,踏对了是应该而已,一旦有一点私人的欲望。在实施上踏错了。造成地影响往往是他所无法看到想到的。要做一个明君,就不能有那么多私人欲望,不然就会成为一个蒙上污点的明君。或者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君主,更甚至是一个只懂得私人欲望的昏君。突然间想到这么多,是因为他曾私下问过唐羽,唐羽对于他给郭佳说项以及之前一些涉及到私人欲望而忽略原则和整体军心的事情直言了很大的意见。可这些在华雄来看根本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只是他个人一时地情绪上爱咋地就咋地,反正无关大局。但当大家都这样想地时候,华雄也不得不深深地感觉到一个明君的困难,无怪乎鹿鼎记的结局对康熙是苦涩地,无怪乎历史上的明君们有许多短命的了。“看来,完事了得学学乾隆,把摊子朝儿子一交,爱纵欲就纵欲去!”想到这,华雄不由苦笑了一声,随即对身后的唐羽说道:“唐羽,这个时间,高顺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唐羽看看天色,沉思了一下说道:“若高顺将军在午间确实抵达地方,应该没什么问题!”华雄点头道:“那就好,皇帝的扮相都交代清楚了吗?”“恩,很清楚了!似皇上这样的小和尚看起来定会十分显眼的。”唐羽说道。“那就好!高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说着,皇城内渐渐传来马蹄声,皇帝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虽然说是秘密出京,而对外宣称的则是加派兵马讨逆,可看到城门口的阵仗,华雄还是皱了皱眉头。首先是精简过后的仪仗队,虽然把皇帝特有的仪仗给撤了,但还是假大将军仪仗,不得不说有点引人注目,大汉朝大将军一职空置已久,突然来个假大将军那般威武的仪仗队,一路行去恐怕真是——不过华雄是无所谓了,只要皇帝不在那顶小轿里就好,因为华雄在小轿后王允身旁看到了化装成和尚的皇帝,当然此时的皇帝并没光着脑袋,而是戴着一方帽子,穿着一身小杂役的服饰,只是和别的家丁下人不同的是他没提行李。这也是必然,尽管是为安全而化装,可皇帝就是皇帝,谁敢让皇帝拿行李。仪仗和主人过去后才是十几车辎重,华雄带一部分兵勇上前开路,另一部分兵勇则殿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长安城外开拔。待得出了长安城,与朝廷的八千士兵会合后,华雄又把皇帝和朝廷百官送了一段距离,这才带了一万二千士兵朝咸阳赶去,打算和徐晃会合。而剩余的三千朝廷兵士护送着包括皇帝和文武百官,及各府家将仆役在内的一千多人去往汉中。自刘焉向朝廷领了益州牧后,便缩在益州不与朝廷来往,更派张鲁扼守住蜀川门户汉中,斩朝廷来使,而这次也不例外,皇帝派去传圣旨给刘焉求援,可是人只到汉中,就被张鲁拖下去砍了。这事皇帝暂时当然是不知道的,而此时皇帝带着大队却正赶往汉中,或许得等到他的大队到了汉中才会了解实际的情形,只可惜他大概没机会去汉中了。连夜赶了一段路后。时至后半夜,皇帝就感到疲倦得很,于是吩咐王允传令四千多人找个空旷之地休息,古代地空地是十分多的,大队没走多远就在一个山脚旁歇下来,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寂静的夜里,一支万人队正迅速接近这片营地。而当这支部队到达营地两里有许时。开始分兵三路。将营地包围在其中。当一支火把被燃起时,顿时满山遍野的火把同时出现,将整个山脚照耀得一片通明,马蹄声在顷刻间开始震撼大地。这样的情形,谁都知道是敌人来袭,整个军营里守卫的士兵们见到满山遍野的火把,顿时慌了神。纷纷叫嚷着想要找个方向逃跑。至于那些本来还在做着美梦的士兵们听到动静,也全都醒了过来,待听到外面喊着敌人来袭,一个个哪还顾得着去穿衣服披甲冑,随手就拿起兵器冲出营帐,原本以为只是一小队刺客,可是一出营帐才发觉自己错了。整个营地乱成一片,及至那一大片地火把接近。一面迎风飘扬地大旗也出现在众士兵眼前。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凉字。“是西凉军,西凉军杀来了!”连绵不绝地声浪响起,紧接着就是一片片的惨叫。冲杀的大军清一色的黑色西凉铁甲。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只有那领头的却是一个银盔银甲的人,一把亮银枪舞得犹如出水地蛟龙一般,每一下抬手间都洞穿一个敌人的身体。这人不是别人,却该在华雄军中学习新式练军的赵云,应该在安邑的赵出现在西凉军中,若是有人认识,恐怕会以为见到他的双胞胎了。赵云神情专注地进行单方面的屠杀,口中也不闲着,大叫道:“王允大人!士孙瑞大人!蔡大人!”不止赵云一个人在叫,几乎所有的西凉士兵们都在呼唤着那三个人。大乱陡起的时候,作仆役打扮地皇帝正睡在假皇帝旁边地帐篷里,听到骚乱后,没等他醒来,王允等已经神情焦躁地冲将进来,说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西凉军杀了过来!”这个消息让还有些迷糊的小皇帝陡然清醒起来,惊讶道:“你说什么?西——西凉军?朕——这怎么——难道——难道说华将军——华将军和西凉军的先头部队错过了?”他本来想说难道华雄不到一天地工夫就被西凉军干掉了,可他虽然小,却不是傻子,一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转念想想似乎不太可能,便改口,以为是华雄和西凉军错过,使得西凉军赶到了自己面前来。王允此时也不知道原因,只能焦急地说道:“皇上,此事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如今外面西凉军已经包围了营地,人数似乎在我军之上,还请皇上速速定夺为好!臣已经聚集了几位将领,立刻就带皇上突围出去。”“好好!那快走!”皇帝一听要突围,吓得不行的他连滚带爬地奔将上来,直接朝营帐外冲去。王允在后追赶上来,帐外已经有几位将军带着几百人候在那儿,见到皇帝后即刻估摸了一个方向开始冲杀过去,至于那个待在大帐中的假皇帝,此刻也冲出营帐来,四处的混乱早把他吓得面无人色,火光灼灼下四周人影窜动,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在那大声地哭嚎着:“皇上,皇上救我啊!皇上你在哪啊?奴才,奴才不想死啊!”营地人虽多,无数的士兵到处逃窜,或是想找个藏身之处,或是想找个敌人少的方向冲出去,有的甚至就地跪下来等待敌人到眼前后就准备投降,林林总总,没有将领指挥的士兵们只有把生命全都交给上天,交给他们恐惧下所能做的一切行为。可是外面由赵云率领的西凉军数量在他们之上,又是早有准备地将营地都包围起来,哪里会有让人逃走的方向。而那几个将领带着皇帝一行人向火光看起来黯淡一些的地方冲将过去,还没和敌人照上面,对面就传来连续的呼唤声,每一个敌人都叫着王允三人的名字。这一下可不好,皇帝第一时间转头看向王允,眼神逐渐变得疑惑和愤怒,王允和士孙瑞、蔡互望一眼,在顷刻间发觉所有将士们的眼光都看向自己三人,那些目光中的杀气在这混乱的黑夜下让三人陡地一寒。王允急忙分辩道:“皇上,这——这跟臣无关啊!臣对皇上的忠心天日可鉴!”皇帝此刻心中的惊骇真可谓是无以复加,最信任的大臣,如今却是敌人口中的呼唤对象,这说明了什么?皇帝虽然小,但帝王之家的教育让他对事物还是有一定的看法,此时他一边退开,一边不甘地摇头,问道:“王司徒,为什么?为什么?朕待你不薄,朝政大事十有八九都遵你意思而行,你定下之事,朕从未有过异议!朕如此信任于你,为何?为何你竟要出卖朕?为何你还要勾结郭李傕?”“皇上——皇上不可听信敌人挑拨啊!臣等三人在朝廷为官多年,事汉之心为天下所共表,如何能是那般奸险之人!皇上!”王允和士孙瑞、蔡同时焦急起来,对这种污蔑,若是别人,他们或许会直接命令家将砍了,可对象是皇帝,而他们如今又身在几百将士之中,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得死。可对他们来说,尤其是王允,即使是死,他也不想背上一个通敌的罪名,这是真正的汉奸啊!问题是皇帝如今哪还会信他们,继续退后,耳边敌人叫着的三人姓名依旧在响着,他大喝道:“住口!事实俱在,你们还想狡辩!难怪了,难怪你们不愿意随朕去汉中,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举荐吕布,却让吕布暗中和郭李傕勾结,带兵逃走,然后就让郭李傕的大军来长安捉朕!一定是这样,你们知道打不过西凉军,所以投降了郭李傕,却又怕背上有负忠义之名,于是就演了这么一出戏!亏得华爱卿劝朕秘密逃走,朕真该连你们也不通知的!你们一定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就派人向郭李傕通风报信,此时此刻正好把朕堵个正着!”小小的皇帝一边说着,眼中泪水却狂溢而出,越是这样想着,他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加扩大,而另一方面也带着些许被亲近大臣出卖的悲伤。两年多前,汉灵帝崩,董卓把他那轻佻无威仪的兄弟刘辩废掉,立他为帝,自那之后他便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两年来王允一步步地爬上来,时常安慰他,教育他,在他看来,王允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如今这个最信任的人竟出卖了自己。“皇上,事实决非如皇上所想!这一定是敌人的奸计!还请皇上镇定!如今突围方是上策啊!”王允三人急切地劝说着,申辩着,可他们自己也听到敌人的呼唤,这铁铮铮的事实让人一时之间无法说得清楚。“朕不会再相信你们了!绝对不会了!你们三个大奸大恶之徒,朕居然信了你们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