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华雄费尽心思地考虑这个问题,贾诩的立身原身,而不是要干多大的事,可好歹也是个厚道的人,现在突然这样,华雄总觉得很古怪。夜幕是一片漆黑,无星无月,只有远远地见到军营闪耀的那些微光亮,想着想着,华雄看了看天,不由想起焦光来,如果说焦光这个修道之人不是忽悠自己,那表示在这个世界上很可能有些极少数超自然的东西存在。这样一来,神的存在就成为可能,华雄不由戏谑道:“难道是神太瞧得起我,再给我出个难题?要真是这样,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小子我真是没多大本事的,要不是有那么一点运气,早就被时代变化给湮没,实在犯不着这样来为难我吧!”没办法找到的答案,生存的问题就是现在的事情,在群雄的纠葛中寻找最大的利益,再给自己的属地百姓们建造一个全新的国度,最好的福。而焦光那边则暂时无暇顾及,哪怕那很可能与自己穿越的真相有关,可自己没那个能力,想想左慈,华雄就只能不寒而栗。身边是一堆的牛人,可他们同样帮不了自己,相反地,他们还需要自己来引导,如何善用他们的能力为百姓谋取更好的安定繁荣。华雄不出声,大家也都不敢说话,被人背叛的滋味绝对不会好受,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触华雄的虎须。无法可想下,华雄也只能望天长叹。暗道:“走走看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因此而沮丧下去,该来地躲不了,该走的留不了,该打的还是得打,不打仗而得天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多打几仗就多打几仗,怕什么!顶破个天咱们三方鼎立。只要不让刘备和孙策建立势力。最差也是三分天下。”这样想。华雄的心情顿时好多了。随着夜深。军营里的各种事宜也渐渐地拉下帷幕,而此时,贾诩自袁绍军营而出,一人独骑,并不健壮的身体在夜色下显得有点孤单,而他望着夜色,也望着数里外华雄军营的微弱火光。心中不由有些高兴起来。他此次出来,是袁绍准许地,毕竟他投袁绍是临时定下来地,在华雄那边还有些物事和人要带。“这么些年了,难得安定下来,想不到现在还得奔波!”贾诩轻声呢喃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地话语,四十多岁的他一直过着低调而安全的生活,虽远离妻儿老小。却借着自己得到的名声和能力尽可能地给予家中安定一些的生活。可天公弄人。这关中之地自十数年前开始就动荡不安,掌握京畿势力的人的换了一批又一批,也同样带给他以及他地家中许多的不安。这也使得他一直想和家人在一起而不可得。因为一旦有了家人的制肘,而所侍奉的主公又不是长久之主,那将会把一些莫名的危害连累到家人身上。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华雄被他瞧上,他也把自己的家人全搬到安邑去了,本打算此间事了,助华雄夺得关中之地与西凉后就认回自己家人,自此隐退下去。而且华雄身边的陈宫和郭嘉虽还年轻,却都是智谋高绝之辈,假以时日必也是名动天下的谋士,华雄本身以及他地大将们也都有着万夫莫挡这勇,如此一来贾诩即便隐退也不用担心华雄无法在这九州大地上立足不下去。以后好过上一些省心逍遥地日子,可现在——贾诩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催马前行,口中抱怨道:“真是天生劳碌命!看来这人名气大了想抽身也是不易!不过主公能为天下百姓谋得福,能保得我一家老小过得如安邑之名一般安逸,纵鞠躬尽瘁也算不枉了!”这样抱怨着,贾诩不由笑了起来:“今天这一下,大概把主公和其他人都吓到了,就怕主公连见也不见我一面,那可真是——文和一点点看着主公从一员小将在错误和危难中走过,又岂会背叛一个体察民心胜天下的主公呢!”马儿带着贾诩向华雄军营赶去,同时贾诩也在心中思念着他的儿子和孙子,这次从宛城回安邑,虽然只在安邑待了一个晚上,他还是去看下自己地儿子和未满三岁的孙子,在自己的早些年的教导和熏陶下,儿子的治家能力很不错,每每想到家中的和睦在这乱世中的难得,他心中就感到很温馨。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独身还是值回了一些辛苦。他本来打算认回自己家人的,相信华雄也会给他的家人不错的待遇,可现在他却要投在袁绍帐下为华雄做些其他的事,对于是否向华雄说清楚自己家人有些犹豫。倒不是怕别的,就怕万一风声泄露,贾诩投了袁绍,华雄却对他的家人百般照顾,这可是大大不妙的一件事,相反即使不说,华雄治下他的家人应该也能过着不错的日子,只是以后离得远了,贾诩就会少了家中的讯息,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他也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家里做些什么,毕竟再光明的地方都会有其黑暗和光明无法照到的地方。仔细地想了想,贾诩还是决定把家里人的事跟华雄说下,只望华雄能对任何人有一丝可能背叛的人都保密。有时候贾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华雄有胆子对所有亲自收来的人推心置腹,他又有什么理由能保证那些人一点也不会背叛他?就像赵云一样,不过一个武状元的出身,却很突然地就成为华雄十分器重的心腹大将,这种连恩义都还没建立的人,华雄凭什么相信。想不通归想可贾诩也不得不佩服华雄没看错一个人。凡经华雄人,没一个不对华雄忠心耿耿,而且没一个不是才能卓绝之人,或文或武,都是人中龙凤。大概唯一看错地是他贾诩吧!不过今夜一见,华雄就该知道他并没看错贾诩,至少人品上是没问题的。行至营门外,早有卫戍的士兵拦下贾诩。尽管认识。他们还是板起脸孔问道:“来者何人?”贾诩见这情形。心中陡地一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些早上还对自己恭敬的人转眼就如此,看来华雄的民心军心都一样成功,对自己这第一个背叛华雄的人实在缺乏好感。贾诩也只好笑道:“两位,在下贾诩,有些要紧之事要见华将军。还请通传一声!”那两个卫兵瞥了贾诩一眼,面带鄙夷,领头那个冷哼道:“贾诩是谁?兄弟,你听过没?”另一个卫兵摇头道:“没听过啊!想必是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想来找我们主公讨点饭吃,去去去,别在这胡闹,我们主公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种人说见就见的。”说着二人就开赶。用兵器拍打着贾诩地马,贾诩心中黯然,却声色俱厉地喝道:“你们两个好大地胆子。我乃奉我家主公袁绍之命前来与华将军商议大事,若是耽误了军情,你二人可吃罪得起?”两个卫兵见状,神色微微一变,互望一眼后似乎同时壮了壮胆气,一起把兵刃架在贾诩地肩头,领头的喝道:“什么军情,胡说八道,再不走,小心我们不客气!”另一个士兵也说道:“就是!死叛徒,敬重你叫你声文和先生,我们主公哪点对不起你,你竟当着主公的面投向他营。若不是怕给主公担个恶名,我等就是拼着一死,现在便要将你杀了,聪明就速速离去,免得我二人一个忍不住。”贾诩闭了闭眼,想不到自己背叛华雄,这些士兵竟对自己都起了杀心,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他们爱戴的将军手下的谋士,当着将军的面投向别人,实在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更别说对象是华雄了。不过今天要不见到华雄,那他今天做地一切岂不是白费,贾诩很不甘地看着营门,心想说不得只能在袁绍面前说下华雄正生气的坏话,找袁绍要几个人同来了,不管怎么也得见到华雄才是。正要勒马离开,营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放肆!竟敢对文和先生刀兵相加!谁给你们的胆子?”两个人影自营门内步出,在火光下逐渐接近,也显出两人的面貌,却是陈宫和郭嘉两人,说话的是陈宫,相比起郭嘉和贾诩,陈宫在军中的威信还是足一些。“可是陈军师,他是叛徒啊!”另一个士兵闻言已经收回兵刃,但那领头的却犹自不肯放下。陈宫眉头一皱,喝道:“还不撤下兵刃,要是伤到文和先生,你的人头也不用再放头上了。人各有志,如何能勉强,况且主公早已言明,文和先生来去自便,你们当主公地话是什么?是放屁吗?”两个士兵同时低下头去,同时说不敢。陈宫继续说道:“我知你们心中都为主公气愤,但主公话已言明,你们胆敢为难文和先生,那就是视主公地话为无物,违抗军令欲陷主公于不义,此乃死罪!念在你们一片忠心,且小惩大戒,明天中午不准吃饭,还得绕营跑一圈,一千个掌上压,明白没?”两个士兵大气不敢出一下,面带愧色地点头,齐声喝道:“明白!”“明白了就下去吧!”在陈宫训斥两个卫兵的时候,郭嘉走上前前来,对贾诩笑道:“文和先生受惊了,营门小兵不懂事,还请文和先生莫要见怪!且请下马随我二人去见主公!”贾诩见到陈宫二人,心中疑惑,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是料到自己会来,这不免让他觉得奇怪。正奇怪着,郭嘉却突然低声道:“文和先生,此处非说话之地,我等且去僻静处再说。”三人入营,一路上的士兵都对贾诩露出鄙夷和愤恨地神色,直到逐渐接近华雄地大帐。陈宫才在一个火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身便向贾诩恭身为礼道:“文和先生受委屈了,请受公台一礼。”郭嘉也同样施了一礼。贾诩忙去扶他二人,心中明白自己的打算已经被眼前这两个未来的人中之龙看出来了,口中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些微委屈也无伤大雅,倒是二位能看出诩的用心,如此诩便可放心而去。”陈宫与郭嘉互望一眼。微感尴尬地一笑。说道:“这个说来倒是有些难以出口。我二人起初也以为先生当真投了袁绍,是后来回营才想起一些不当之处,先生何等人也,即便是要选明主,也当选曹操。但先生刚将宛城献于主公,从哪一点思量,先生也不会转投他人。”陈宫顿了顿。似有些不适应地一笑,续道:“至于先生假投袁绍的用意,我二人着实想不通透,不单是先生在袁营所要行之事,更因如此一来,先生是未与主公有所交代便行事,很可能直接导致主公对先生产生心结,又或诸多猜忌!”将自己输于别人的东西说给对方听。也难怪陈宫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陈宫继续说道:“不过我二人心想如果真如我二人所料,先生是假投袁绍,那先生晚上都会想办法见见主公。为怕先生有麻烦,加之此事隐秘,是以我二人在营门处等候先生,所幸终于等到先生,我二心安也!”贾诩微微一笑,此事要告诉华雄,也没想瞒着二人,顶多就是自己家人地事要考虑一番,可现在见二人如此,贾诩便说道:“诩在此谢过二位解围之恩,既如此,二位不妨与诩同去见主公,再详说此事。”“如此这便前去!”此时地华雄并不在自己地大帐内,或者说并不在军营内,而是在军营旁边的一个小土丘上躺着,军营里事不少,但娱乐却是很少,虽然在他的介入下加入了足球这一超级暴力的运动,可却在一班牛人的改进下变成了橄榄球。本来他对踢足球还是满怀兴趣的,可面对着一群不遵守规则的橄榄球迷,面对他们穿着甲冑横冲直撞,华雄只能用“野蛮”来嗤之以鼻,最后在改进规则效果不大地无奈下任由那些人去冲。至于其他像是拿一些有色的鹅卵石做跳棋,就实在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加上贾诩的事,他只能出军营来望夜空,深邃的目光看着没有星星,同样深邃的夜空,倒颇有几分领略天道的感觉。可只有华雄自己知道自己是有种失恋的感觉。一个个牛人就像是美女一样,每每得到一个就会兴奋,可现在有个背叛了他,那感觉很像过去被女朋友甩了地感觉。这时,脚步声传来,华雄偏头望过去,只见唐羽走了过来,说道:“启禀主公,陈军师、郭军师会同贾诩求见!”听到贾诩地名字,华雄本无神的双眸陡地一亮,心中思绪转动,喃喃地说道:“他还;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他,如果是收拾东西,让他自便,不过你帮我转告他,袁绍绝对成不了大器,要是想明哲保身,最好趁早投曹操,除了曹操,这普天之下我谁也不忌惮。”唐羽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公,陈军师说望主公一定要见上一见,事情总要问个清楚明白。”华雄苦笑了一下,望着天空思忖道:“我又何尝不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看不到还好,看到了心里就有气,再说,有些事不明白比明白好受,难道说一定要听到贾诩指着我鼻子说我不是天下英主,我才死心吗?那未免有些犯贱,没事找骂!他已经打了我左脸,我还真把右脸给他打吗?”这样想着,华雄继续说道:“不见,事已做下,还多见来做什么!没那心情。我现在什么人都不见。”唐羽当即领命返身,行至不远处几个亲兵守卫的地方,陈宫三人正等在这里。“主公说不见,贾诩要收拾东西请自便!陈军师还是请回吧!”陈宫三人闻言,面色顿时惨然,陈宫说道:“唐指挥,不如你且放我们进去,若是主公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陈某来担当!”唐羽微微讶然地看了贾诩一眼说道:“主公现在心情不好,谁也不见,陈军师,卑职职责所在,实在帮不了军师!再说陈军师何必为此人冒此风险?”“这——”陈宫看了贾诩一眼,但贾诩看看四周地亲兵,对陈宫摇了摇头。陈宫只好说道:“文和先生和主公毕竟宾主一场,我与奉孝实不愿见主公因此而起心结,唐指挥,你就通融一次吧!”唐羽叹了口气,说道:“陈军师,非唐某不给你面子,若是只有陈军师和郭军师,唐某或能再向主公禀报一声,但——”说到这,唐羽看了贾诩一眼,无奈地说道:“唐某做主公亲兵那一天起,便受主公厚恩,如今又负着主公安危之责,一切自当以主公之命为依归!还请陈军师见谅!”陈宫和郭嘉见此情形,心中也明白,二人互望一眼,又望了贾诩一眼,三人目光交流,已经会过意来,陈宫和郭嘉固然可以先见华雄,可那样却会给贾诩很不好的感觉。于是三人目光交流中,三人忽然同时跪了下来,唐羽见状一惊,急忙想要扶起陈宫和郭嘉,口中说道:“陈军师、郭军师,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叫卑职为难么!快起来,快快起来。”陈宫说道:“还请唐指挥再禀报一次,我三人跪请而求见主公!”唐羽犹豫了一下,又多看了贾诩一眼,心中有些疑惑,遂道:“那好,我便再禀报一次。”唐羽复走向华雄,说道:“主公,陈军师三人跪请而求见主公!”华雄本来对唐羽再次来感到不耐烦,可听到唐羽的话,神色凛然地思忖道:“这是干什么?陈宫这么为贾诩求见?”事情古怪,华雄只能有些不耐地说道:“着他们三人来见吧!真是找麻烦。”说着,华雄也坐将起来,没一会,陈宫三人走到这小土丘上,寒风瑟瑟,刚一走近,贾诩就走前几步对着华雄跪了下来,说道:“请主公恕诩擅专之罪!”贾诩的这一举动让本不耐烦的华雄一怔,突然间就完全摸不清状况了。摸不清状况,那就装深沉,这是华雄来这个时代学会的东西,但凡不明白的东西,先装深沉,沉默,听着别人给出答案或解释,自然就能明白,若是问,那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是外行?对方是好到可以没秘密的兄弟还好点,是和自己有利害冲突的,那可就大祸了,最简单就是买东西被宰。华雄不说话,只是瞥眼看着贾诩,贾诩便开始交代他的意图,说道:“诩擅自假投袁绍,还请主公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