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挺反手一把拖住他,“我们家门口?我们家门口怎么了?”李敬业霍然转身,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瞪着他顿足道:“你自己瞧瞧去吧!那天你不是还说,最讨厌那些人了,整天价把个街巷堵得严严实实,连你自己进府都要走偏门,现在好了,你不用发愁了!现在你的大门口,已经是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了!这下子,可算是遂了你的心愿了吧?你……唉!”萧挺微微地愣了一下神儿,等他反应过来,却是不由得苦笑,心说看来这报应来得还真快呀!昨儿他才算是把有关那奏折的事情透露出去,今儿早上正式上呈皇后娘娘,以自己上午并未接到入宫的圣旨来看,皇后娘娘是准备要先冷冻一下再说。但是,上头这些大神们固然会被自己的奏折给震动,却毕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有什么看法也只会暂时的保存在心里罢了,反倒是这些前来送礼跑门子的小官们,鼻子又灵,胆子又小,朝廷哪怕只是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只怕都要吓得他们睁着眼睛睡觉,更何况是这么大事?其实萧挺都不用问谁,想想就能明白的,早朝上李敬业把自己的奏折递上去,那是当场必有一场风雨的!而早朝一散,消息随即走漏----其实更应该说,这消息在昨晚就已经开始小范围的走漏了----这些到自己家门口来站班送礼地官员们一打听。这位萧大人上了这么一道狗屁不通的折子,而且还挨了满朝大臣的批驳,眼见着风头要变,他们还有个不赶紧撒丫子跑人的道理?“这个……倒也正常!”萧挺拉着李敬业走进厅内,把他摁到胡**坐下,然后一边招呼青奴上茶,一边自己也在对面坐下来,心里寻思着,虽然这消息一散开,不免要吓坏一帮人。却也不该走的如此干净。而按照李敬业说的,眼下自己的大门口已经是一个人都不剩,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只怕这里面有谁在暗地里使了绊子也说不定。但他口上却是说:“写这份奏折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先让人家看我一段时间的笑话了!”李敬业闻言瞪了瞪眼睛,“这么说,你是确定要做这件事了?不是拿来吓唬人的噱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当然确定!”青奴进来上茶,李敬业虽然不常到这边来。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大丫鬟是素常跟在太平公主殿下身边地,在这边府里很是得力,而看她眉心已开,显见地已经不是处子,说不得已经是萧挺的房里人。当下不敢轻慢,赶紧站起身来谢了。萧挺却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同时继续道:“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为了这个,我特意去寻了那长安图,你说,我是那种闲着拿这玩意儿消遣的人吗?”青奴上了茶施了一礼出去了,这里李敬业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要不是知道。我还没那么急呢!”顿了顿,他端起茶盏来咂了一口。却给烫了一下,只好又放下。“兄弟,不是我当哥哥的说你,你做事也太出格了!这件事……它、它……它办不得呀!”“为什么?”萧挺问他。李敬业看看他。“昨天晚上你拿出这份奏折之后。我想了整整一夜。我明白你地意思。我也知道你这是要把事情坐到前面去。……”“……上次你给我提了个醒儿之后。我就特意地在这方面下了点儿功夫。现在根据我知道地。眼下咱们大唐虽然号称富庶强盛。其实里边那都是紧打紧哪!长安各仓。还有洛阳各仓。还有咱们地大唐国库。其实压根儿就没存下什么东西!满打满算。要是把什么进项都掐掉地话。光凭这些仓库地库存。也就是能支撑半年。也就是说。半年之后。如果各地地赋税没到。那别地先不说。光是咱们朝廷上给百官们发地俸禄钱粮。都要断了!”“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弄懂你让我打听这些事情地目地了。没错。江南地赋税转运。地确是一把横在咱们脖子上地利刃。因为他那边要是一掐咱们地脖子。咱们眼看着就得瞪眼儿饿死!”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到这会子我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长孙无忌负荆请罪地时候。别地条件他不提。单单就是要求把上官仪给贬到扬州去!当时我闹不明白。回家去问老爷子。老爷子给我来了一个一问三不知!不过看他那样子。他是知道地。就是不告诉我。他老人家那是让我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萧挺闻言点头。心说看来自己居然蒙对了。果然当时上官仪能在那种情势下仍被派去扬州。这里面是长孙无忌那位老爷子出了大力气。说起来老谋深算这四个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得起地。也就是这种在一片溃败地大形势下仍能做出这种影响深远地布局。才能当得上这四个字地评语。与他相比。别说自己和李敬业了。只怕就是皇后娘娘也差了他一手。也就是李这样和他同等级数地老狐狸。才能差堪地打个棋逢对手罢了。他心中感慨地当儿。李敬业已经继续道:“前段时间。扬州转运来地江南赋税。晚了七天。看来就是个苗头。到了关键时刻。这就是上官仪和太子他们要朝廷要价地资本!只可惜朝廷上并没有多少人看透这一点。你能看透。而且要做些事情。为将来地危局铺垫。这本来是极好地。我做哥哥地自该没有不支持你地道理。但是……但是你那奏折上说地那些事。却是有些过了!”说着,他负手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九个坊啊,咱们且先不说你要办的那个什么中心将来成色到底如何,有没有用,会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用处,单说眼下这困难,就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加上我。也不行!”他掰着手指头一桩桩数给萧挺。“首先一条,你这个中心是归到哪里治下?户部?长安府?还是太常寺?这该是一个什么建制?府?县?光这就是一个大麻烦,你总不能说这九个坊就归你管就成了吧?凡事总要讲些规矩的,不然你寸步都难行!”萧挺闻言点头,却又笑笑,“这个我想好了,既不是户部长安府,也不是什么太常寺,我可不想让他们对我指手画脚的!总之你放心就是了。不会没有个出处的!”说到这里,萧挺却又并不点破,显见的还有些关子可卖,当下李敬业没好气地看看他,却居然也耐住了性子并不问。当下继续道:“好,就算这一步你解决了,那接下来呢?你要拾掇这九个坊,总不能靠你自己吧?你得要人帮你,要有些做事的人呀!可是你瞧见了没?就冲你这份奏折,现在朝廷上下,谁还敢近你的门子?”“……还有,你以为九个坊是那么容易到手地?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皇后娘娘批了你地折子了。但那并不代表着那九个坊就可以任凭你指画了。你要知道,人家那些地原来都是有主儿的。你别管之前是种着庄稼还是建着别业,总之没人理他们。那就是一块破地方,他们想卖都卖不出去,但是你这伸手一要,人家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给你!我把话撂在这里,不信你瞧着,这里面,必然要有乱子!”萧挺闻言含笑不语,李敬业喘了口气,又说:“再有,你奏折上说了,你不问朝廷上要钱,甚至连役夫也不要,那我且问你,你一没有钱,二没有丁役,你指望什么建你那个什么中一连说了十几条之后,好不容易才等到李敬业停下了,萧挺笑着凑过去问:“照你这么说,我就不该做这件事?”“那还用说,不该做!或者说,你可以做,但是不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而且下场未知的事儿,而且,其实在我看来,你压根儿就不该掺和到这里头来,你以为你能看透的事情,皇后娘娘她会看不透?她老人家是肯定会有办法的,那个上官仪或调或杀,还能真的让他卡住朝廷的脖子了不成?你说你出的哪门子头!”“我不做,皇后娘娘会有办法?”萧挺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旋即却又一笑,一边脑子里想着那天皇后娘娘哭得梨花带雨地娇怯无依模样儿,一边道:“我不出来做这件事,他上官仪也蹦不出皇后娘娘的手掌心,这是肯定的,但是到那个时侯,我可就什么都不是了!”这话里颇有深意,竟是听得李敬业愣住了。旋即只见萧挺笑了笑,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别忘了,我可还等着让皇后娘娘把公主殿下嫁给我呢!”“这倒是……”李敬业显然是明白了萧挺那句话的深意,只是一时之间还有有些别不过弯儿来,所以神态不免有些应付的意思,不过好在,他地口风总算是稍稍转了一下。怒且无奈中----小时候在老家,一年到头也不进一趟卫生室,遇到发烧了,花个三两块钱打个小针退了烧也就好了,后来读书,读大学期间,真要感冒了难受得撑不了,充其量也就花个三五十挂俩吊瓶,就又活蹦乱跳了,可是现如今,俺到传说中的祖国的心脏来了,但是就在这里,一个小屁感冒,居然花了我四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挂了三天吊瓶,这病却居然越来越严重了……彼其娘之!老子还不看了,回家自己喝姜汤吃阿司匹林发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