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布的近卫骑士当然是从条顿骑士中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骑士,同样作为塞尔柱突厥人的苏丹,阿努丁的护卫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双方保护自己君主的优秀骑士相遇,打得不亦乐乎,塞尔柱突厥人的弯刀和灵活的鳞甲是他们自信的源泉。而条顿骑士们强悍的身体,还有坚定的对自己君主的忠诚,以及神圣的使命感也同样为条顿骑士们提供了力量之源。“唔。”当一名苏丹近卫骑兵的弯刀砍中条顿骑士的时候,条顿骑士的狼牙棒也同时击中了自己的对手,可以说两人几乎是同时从马上跌落下来,这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打法使得阿努丁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这些家伙都是些疯子。”阿努丁不明白这些高喊着奇怪战号的骑士们,为何作战如此疯狂,如果只是疯狂的话那么阿努丁确定自己可以对付,但是这些条顿骑士冷酷的就像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怪物,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在执行一道命令,刻板的挥舞着手中那巨型的狼牙棒,不管敌人的弯刀是否砍向自己的脑袋。“苏丹,苏丹。”正当阿努丁被双方交战的护卫骑士隔开的时候,他的身后一名将军带着满身的血污来到了他的身边,将军气喘吁吁满脸污浊。“什么事?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阿努丁生气的说道,他已经控住不住这种混乱的局面,在战场上火绳枪的打击正在击溃塞尔柱步兵们的意志,而在与敌人指挥官的交手中阿努丁也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这种沮丧的感觉让他很是恼怒。“我们的轻骑兵发现有敌人的大股部队正向我们靠近。”将军急忙向阿努丁汇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阿努丁一听立即冷静了下来,此时他和他的部队已经陷入了这场战斗的泥潭,为了彻底击垮施瓦布的部队,阿努丁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已经投入了进来,可是新的敌人的加入会使得阿努丁输掉这场战争的赌博。“就在您进入战场的时候,一支安条克贵族的部队接近我们,不过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将军对阿努丁说道。“唔。”阿努丁陷入了沉思,任何一个赌徒在没有输掉任何一枚筹码之前都不会放弃的,在战争中的领袖们通常都有这种赌徒的特性。“怎么办?苏丹。”将军问道。“扔下步兵,带上西帕希骑士我们离开。”但是很可惜,阿努丁不是这样的投机者,能够统合松散的塞尔柱突厥人部落,成为一名优秀的苏丹,他靠的可不仅仅是热血的战斗狂热,而是继承其父亲的冷静和狡诈,很快阿努丁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命令自己的将军抛下已经已经卷入战斗的步兵,将自己优秀的骑兵部队保留下来。“是。”将军立即执行阿努丁这个冷酷的命令,当突厥人的步兵正浴血奋战的时刻,他们引以为傲的西帕希骑士却拨转马头将后背留给了他们。“施瓦布,我们下次再一决胜负。”阿努丁在离开之前对着施瓦布高喊道,作为对自己对手的赠言。“你这个胆小鬼,难道没有一点男人的骄傲吗?”施瓦布用剑抵挡着被留下来阻挡自己的苏丹近卫骑士的攻击,一边用言语刺激这名年轻的塞尔柱突厥人苏丹,希望能够让他被热血刺激而选择留下。“哈哈哈,再见了。”可是阿努丁毫不在意施瓦布的言语挑衅,他大笑着回转身,策马离开这个已经变得危险的土地。“苏丹,苏丹你要去哪里?”当突厥步兵们沮丧的看见自己的君主,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的时候,整个士气完全垮掉了,他们拿着武器却不知道在为谁而战。“条顿骑士们攻击,全军攻击~~~。”流古迪男爵看见已经无心作战的突厥人,立即指挥着条顿骑士冲锋向这些已经如行尸走肉般的突厥人,即使是敌人的数量是自己的几倍,但是气势如虹的条顿骑士仿佛割掉麦田中的麦穗般,将这些突厥人砸翻在地,更多的突厥人开始四散而逃,完全没有任何抵抗。条顿骑士们对于这种胜利的到来,甚至恍如在梦中一般,虽然施瓦布有足够的信心击败敌人,但是条顿骑士们在开战之前一遍又一遍的向上帝祈祷自己的小命,因为他们觉得在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自己可能不可能看见第二天升起的太阳,可是现在那些气势汹汹的突厥人却将自己的后背面对条顿骑士们,一个个撅着屁股拼命的逃跑,条顿骑士们则如同在自己家的田野上,追逐着这些受惊的兔子,将他们砸翻在地上。“真是太畅快了,好久没有打这样的大胜仗。”光头奥托摘下自己的头盔,擦了擦自己的光头,他裂开大嘴看着面前这胜利的一幕。“敌人逃跑了?我们抓到了多少俘虏?”施瓦布对于这场胜利同样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虽然他知道凭借地形的优势能够获得胜利,但是这也许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现在条顿骑士团整体的损失还没有超过三分之一,敌人却已经四散而逃。“抓到了五百多突厥人,其中还有些西帕希骑士,他们可是塞尔柱人中的贵族。”已经不需要再前线作战的流古迪男爵来到施瓦布的身边,他向施瓦布禀报了这场战役的结果,除开收缴的盔甲、战马以及武器外,最大的收入就是这些俘虏了,作为被俘虏的贵族的西帕希骑士已经请求用赎金换回自己的性命,如果是其他的十字军骑士团的话,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异教徒杀死,用他们的鲜血祭祀上帝,可是施瓦布可不是那些疯狂的修道士。“如果西帕希骑士能够出合适的价钱的话,可以释放。”施瓦布脱下自己戴着的链甲手套,手套里面因为汗水变的油腻,手套外面沾上了鲜血污浊不堪。“那么其他的突厥人呢?”普通的突厥人步兵不过是些牧民和平民,他们可出不起高昂的赎金,可是一般谁会花费粮食养着这么多得俘虏呢。“卖给奴隶商人。”施瓦布毫不犹豫的说道。“奴隶商人?上哪里去找呢?”流古迪男爵发愁的问道,这里可不是西方大陆,随时有跟着佣兵团移动的娼妓部队(后勤兵和奴隶商人的混合)。“那就先留着,回到安条克城堡总会找到买主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久了,施瓦布基本上已经为这个时代的习俗所同化,并且哪怕是作为奴隶,也总比被人砍下脑袋要强多了。“伯爵大人,看,远处的烟尘,有大股的部队接近我们。”正当施瓦布和流古迪男爵为战俘的问题商议的时候,有士兵指着不远处腾起的尘土禀报道。“没错,确实是大股的部队,准备迎战。”施瓦布拿起单眼望远镜看了看,然后向条顿骑士团下令道。“伯爵大人,那好像是安条克贵族的旗帜。”流古迪男爵接过施瓦布的单眼望远镜,看了看那支接近条顿骑士团的部队的旗帜,旗帜上是黄红四分格子,那应该是来自大陆贵族家族的旗帜。“我知道,但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施瓦布点点头说道,谨慎应该是在这个时代任何优秀的领袖具备的品格。当这支部队接近过来的时候,条顿骑士们瞠目结舌,不是为这支部队有多强大而感到震惊,恰恰相反这支部队有多么的狼狈,如果曾在普门布鲁斯王国中最贫困的佣兵团,被称之为乞丐部队的话,那么这支部队简直就是乞丐中的乞丐,他们衣衫褴褛手持削尖的木棒,许多人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这支部队的成员有老有少,老的满头白发,小得还留着鼻涕。“你们是什么人?”流古迪男爵皱着眉头,向这支乞丐部队高喊道。“请让让,请让让,让我过去。”这支一千多人的部队中,一个身穿着破旧链甲,头戴一顶突厥人步兵头盔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披着一条破旧的披风,这条破旧的披风似乎还在告诉人们他的贵族身份。他挤开人群走到了施瓦布等人的面前,他摘掉头盔用蓝色的眼睛看了看条顿骑士们,然后从金黄的浓密的大胡子下面张开嘴,他的眼神带着一些疑惑。“你们是十字军骑士?”男子好奇的问道,大概是看见那面铁十字旗帜。“没错,我们是条顿骑士团,你是什么人?”流古迪男爵已经在心里将这个男子当做强盗骑士了,因为他和他的手下确实不像是有建制的部队。“我,我是尼鲁领主,维尼科夫波耶。”男子伸直了腰,力图显示自己高大的身材,但是他的破旧装备,依然出卖了他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