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五章 飞来横财山陵使司衙门虽然在汴梁城内,但是由于北宋皇陵修建于永安县,所以山陵使司衙门的官员就需要经常往返于汴梁与永安之间,在土木工程繁忙的时节,山陵使司衙门内大部分官员还需要常驻在永安县。当然,山陵使丁谓和山陵都监雷允恭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负责在宰相和太后之间传达消息的内侍总管,自然不会常驻永安县。江逐流身为山陵使司衙门新任承事郎,本来在山陵使司衙门领过告身之后,要到永安县大宋皇陵去巡视一遭。奈何年节过后紧接着就是上元节,按照大[城←书←火←灯]宋朝廷规制,上元节官员要放假五天,所以江逐流就把到永安县巡视大宋皇陵之事放在上元节之后了。正月初十,晚饭过后,江逐流给冬儿和崔筝出了几道现代会计的简单习题,让她们二人研讨去了,他则来到书房,研习张震手卷中的天文历法。当他正在用心推演下一次月食出现的时间的时候,忽然听门外一阵敲门声,江逐流心中纳闷,这个时节有谁会过来啊?范仲淹?不可能。自从丁谓牵他的手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走了一遭之后,范仲淹就不屑于理睬他了。邢中和?也不太可能啊,邢中和日间说到今夜要观察星相,那么会是谁呢?江逐流正犹疑***手打转载请说明间,那边冬儿已经打开院门,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敢问江贤侄在家否?”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江逐流立刻抢步出了书房,口中高声应道:“伯父,小侄在此,小侄在此!”奔到院内,借着冬儿手中的灯光,江逐流看到王魁财、王魁福搀扶着一个面目憔悴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泰顺号店东王魁发。王魁发一见江逐流,立刻甩开两个兄弟,颤巍巍地跨前一步纳头便拜。“江贤侄,多谢你出手相救,老朽和泰顺号才逃过此番劫难。”江逐流连忙把王魁发搀扶起来,口中说道:“伯父,你不是要折煞小侄吗?伯父有难,小侄自当鼎力襄助啊!”江逐流扶起王魁发,把他们兄弟三人让到书房。让冬儿点着两支牛油火烛,书房内顿时亮堂了许多,在明亮的烛光下,江逐流仔细端详王魁发,才惊然发现王魁发满头灰发竟然全部变得雪白,往昔一脸红润的皮肤竟然变得笑宁云手打又黄又干,额头和脸颊之上爬满了老人斑,江逐流真不敢相信,他和王魁发不过四个多月不见,王魁发竟然憔悴如斯?看来,王魁发在真定府的大牢内一定受了不少折磨。江逐流顿时怒上心头,他一把拉住王魁发的手说道:“伯父!那真定府的差役们可曾折磨于你?你只管告诉小侄,小侄一定要找他们知府理论!”王魁发摆了摆手道:“江贤侄,尚好!老朽在真定府大牢内倒没有受什么肉体之苦。只是在里面的时日里,老朽日夜担心泰顺号的前途,精神有些疲惫而已。王魁财、王魁福平日里虽然对大哥王魁发执掌家法过于女神些腹诽。但是到关键时刻还能保持清醒。他们再是愚昧,这“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此时他们不齐心协力把大哥救出来,这泰顺号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而没有泰顺号,他们两兄弟在世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所以王魁发一被抓进真定府,王魁福立刻携带钱财跟过去到真定府不断地使银子,王魁财则到东京汴梁来托关系找路子。正因为王魁福的银子使到了,所以王魁发在真定府大牢里还真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可是肉体上没有什么苦不等于精神不smenhu.cn受苦啊。王魁发在大牢里日夜忧心泰顺号的境况,这次“私贩铁器,里通番国”罪名一旦成立,泰顺号难逃被官府查抄财产籍没充公的下场,王魁发身为泰顺号店东,自然是死罪,王魁发忧心的不是他的死罪,而是忧心泰顺号这从祖父开始传下来的基业到他手中就被毁了,这样即使他死了,也没脸到地下去见王家的列祖列宗啊。除了忧心王家祖先传下来的基业被毁之外,王魁发还忧心泰顺号里的雇员。泰顺商号遍布大宋全境,总号分号里的掌柜和伙计加起来有近千人,再加上他们养活的家眷,差不多有四五千人之多。这近千号人多数都是泰顺号的老雇员,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泰顺号的年头度过了三四十年,在他们眼里,泰顺号就是他们的家,在王魁发眼里,也视他们如家人。现在,泰顺号一倒,这千号雇员加上数千家眷,生计立刻就成了问题。就这样思来想去的,在真定府大牢里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内,王魁发的花白相间的头发变成一片雪白,红润的面庞上也干枯脱水,爬满了老年斑。只是这期间心理历程,王魁发又如何能对江逐流说得明白呢?“伯父真的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江逐流兀自不信。王魁福接口道:“江贤侄,我这次在真定府使足了银子,官府那帮差役受了好处,自然不会难为大哥。”“好了,江贤侄,老朽已经出来了,你就莫要担心了!”王魁发看起来虽然憔悴,精神却还不错,“塞翁失马,安知祸福?这次老朽无端受了牢狱之灾,倒也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江逐流心中一愣,坐牢也能坐出意外之财,这如果是真的,倒是天下一等一的奇闻了!他摇头不信。见江逐流不信,王魁发呵呵一笑,说道:“老朽就知道贤侄不会相信的,二弟,你且说给江贤侄听来。”“是,大哥!”王魁财口中说是,却不见行动。直拿眼光向三弟王魁福示意。王魁发见状,脸色立刻沉下来了,他不悦地说道:“二弟、三弟,你们搞什么鬼名堂?你们难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吗?”王魁财见大哥发怒,才不敢再拖延,这才开口向江逐流说道:“江贤侄,还记得老朽曾经给你说过,当初真定府查封铁器的时候,查封的货物数量是我们泰顺号实际货物数额的三倍还要多吗?”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小侄记得。确有其事。”王魁财又觎了一眼王魁发的脸色,叹了口气,轻声对江逐流说道:“现在真定府判定泰顺号没有私贩铁器、里通番国,这被查封的铁器自然要发还给泰顺号。如此下来,泰顺号无端就多出来两倍多的铁器。”江逐流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当初那些小商贩小商户怕惹麻烦,把这些铁器都说成是泰顺***手打转载请说明号的,现在官府发还泰顺号的货物,这些小商贩商户自然没有办法去领取这些货物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话不假,小侄在这里恭喜三位伯父、恭喜泰顺号了!”江逐流打心眼里替王魁发、替泰顺号高兴。古代没有国家赔偿一说,王魁发含冤入狱,这多出的两倍多货物,就代替朝廷赔偿王魁发的损失吧。王魁发抚髯呵呵一笑,道:“江贤侄客气。这批多出来的铁器老朽计算了一下,总价值大约在二十万贯,相当于泰顺号本金的两倍。”江逐流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小商小贩的零星货物汇总起来竟然有如此之多啊。二十万贯,是个什么概念?江逐流任荥阳县丞的时候,一个月的俸禄不过才十贯,全年下来不过一百二十贯。这二十万贯大约相当于一个大宋县丞不吃不喝干上一千六七百年,算起来,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望着江逐流吃惊的样子,王魁发得意地笑了起来,“呵呵,贤侄,老朽也是没有想到啊。那刘掌柜本来想陷害老夫,却没有想到,他这么一陷害,竟然让老夫的泰顺号壮大了三倍啊。”“呵呵,小侄再次恭喜三位伯父!”江逐流拱了拱手,接着问道:“刘掌柜那卑鄙无耻的东西现在何处?真定府如何处置于他!”王魁发摆了摆手道:“江贤侄,这刘掌柜的下场暂时还不知晓,今日你我灯*火!书城叔侄相逢,不谈那扫兴的事情。老朽今日前来,是想和江贤侄商量另外一件事情。”江逐流心中微微诧异,难道说泰顺号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搞掂吗?他连忙问道:“伯父,有事你只管讲来,只要小侄能帮上忙,就一定尽力。”王魁发呵呵一笑,道:“江贤侄,老夫今日前来,是请贤侄把那多出的二十万贯钱财收下!”江逐流大吃一惊,忙摇头推辞道:“伯父,这如何使得,你这样不是陷小侄于不久之地乎?”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