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危机四伏好几天没见面的联军大帅瓦德西来了。瓦德西的气色看起来相当的不错,军服上的勋章擦的闪闪发光,颇有几分德意志军人的铁血本色。辜鸿铭和他老相识了,见面就打趣他道:“怎么样,最近很开心吧?”瓦德西大白脸居然也会红,似乎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李鸿章躺着病榻上,看都懒得看瓦德西一眼,什么玩意啊,明明是亨利亲王向德国威廉二世皇帝发了电报,要求不要对中国索取过多赔款,否则会大大降低购买力,结果瓦德西弄的好像是他的功劳一样。要不是赛金花传了个信,现在还把瓦德西当恩人呢。瓦德西向躺着**的李鸿章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又问候了几句,见他没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也就不自讨没趣了,转向庄虎臣道:“子爵阁下,不知道贵国政府现在对议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庄虎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也不答话。辜鸿铭接茬道:“现在公使团连议都不议,拿出份条约就要我们签字,这是个什么道理?既然公使团已经接受了中国政府并没有向各国宣战的说法,那么咱们就上友好国家,联军是我国政府邀请来的,按照西方的说法就是雇佣军,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如此威逼我国?”瓦德西一脸无辜的表情道:“这个绝对不是我们德国的意思,现在是俄国和英国、日本、法国要求贵国高额的赔款,而德国政府和我本人是坚决反对的。”庄虎臣笑道:“俄国和我国还是友好的,今天俄国公使来找过我们了,在俄国政府的交涉下,英国、法国、日本已经答应将索取的赔款数额降低到六亿两,虽然还是天文数字,但是起码让我们知道了俄国的好意,不知道贵国政府为我们中国做过什么?”瓦德西惊讶道:“天啊。六亿两?你们真的打算接受这个方案吗?”庄虎臣笑道:“当然不能接受,我国是赤字财政,如果接受这么苛刻地条件,那政府将会崩溃,而一个分裂的,无政府的,充斥着对侵略者仇恨的中国有多可怕,相信阁下会非常清楚。”瓦德西有些不解道:“既然贵国政府不愿意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那为什么还会认为俄国是友好的?”庄虎臣自己抓起杯子喝了口茶道:“俄国公使向我们保证,俄国会保证我国皇帝和皇太后生命安全和权力不受到威胁。而且主动提出把兵撤出北京,并且在各国中斡旋,尽量减少赔款的数额,难道不是友好的表示吗?”瓦德西大叫道:“你们被俄国人骗了,那个要求赔款七亿两的议和大纲就是俄国搞出来的,现在看要求过高,无法满足。俄国、英国、法国、日本四国商量后决定要求六亿两赔款,俄国是最贪婪地强盗,你们要小心他们!俄国要求撤军,是因为他们想吞并贵国的东北!”庄虎臣故作不屑状,继续喝茶。瓦德西急了,嚷道:“公使团现在要求各国必须统一行动,俄国怎么可以单独和贵国谈判!”庄虎臣先是一惊。又是好笑。看来这个“政治家将军”还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啊,一着急什么都说出来了。看来自己和李鸿章原定的和各国分别谈判的计划基本上已经破产了,这个问题严重了。瓦德西自己也觉得说错了话,急忙道:“这些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但是出于本国与贵国的世代友好,也出于我本人和贵国地渊源,我就把这些秘密告诉了你们,千万不要上俄国的当!”躺在**的李鸿章接腔道:“俄国起码表现出了和谈的诚意,可是贵国现在做了什么呢?我和贵国宰相俾斯麦是至交好友。我从贵国进口的大炮、军舰、机器是最多的,我国和贵国交情最深,贵国却在和谈中不表明态度,真是让友邦寒心啊!”瓦德西为难道:“首相阁下,我国皇帝已经表态。不会向贵国索取过分的赔偿。但是现在英国、俄国、日本地态度很强硬,我国不可能反对这么多国家地要求。俄国、日本的态度我国可以不在乎。但是英国目前全世界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全面对抗的。”庄虎臣冷笑道:“那么贵国支持布尔人对抗英国,不就是已经有先例了吗?”瓦德西尴尬的一笑道:“子爵阁下对我国的情况很清楚啊!”庄虎臣笑道:“略知一二罢了。”李鸿章又道:“老夫不是什么首相,只是个讲道理的老头子罢了,贵国是举世皆知的军事强国,可是贵国现在态度不明朗,如果贵国的态度象美国、奥国一般,英国想必也要思量权衡一二吧?”瓦德西骄傲的道:“我们德意志地军人,是全世界最勇敢善战的。”庄虎臣看着他道:“英国现在和日本走的很近,看来有结盟的意思,怕是不仅仅是要防御俄国吧?对贵国难道不是威胁?”瓦德西沉默半晌不语。庄虎臣笑道:“好了,不谈这些沉闷的话题了,咱们一起去听听赛老板唱曲如何?”瓦德西当时兴奋地眼睛就放光了,连连点头。自从銮仪殿失火以后,赛金花就又搬回青楼居住,瓦德西也是好几天没见她了。庄虎臣走到李鸿章身边,帮他把被子掖好,轻轻道:“中堂,你放心养病。”李鸿章欣慰地点点头道:“去吧,你是个有分寸的,我晓得。”庄虎臣和瓦德西出了门,王天纵带着几个亲兵骑马护卫。瓦德西、庄虎臣本别上了西洋马车,沿着御街前进。庄虎臣人在车里闲着,心却闲不下来,如果不摆平英国,这个条约怕是还是要很苛刻地。俄国虽然贪婪,但是它现在没有单独动手的胆量,日本在公使团里也没多大的发言权,主要还是英国,可怎么能让英国人胃口不那么大呢?庄虎臣正在发呆,车厢外面马蹄声响起,王天纵到了马车旁边,对着轿厢喊道:“大人,有点不对头啊!”庄虎臣挑来轿厢帘子,探出头问道:“旭九,怎么了?”旭九是王天纵的表字。王天纵面色沉重道:“大人,刚才有几个人跟着咱们,而且我发现路边有几个人,都是走路拿着劲,明显是有功夫的。”庄虎臣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啊?十大镖局好几家总号都在北京,总号不在北京的也都有分号在北京,会功夫的人多了!”王天纵摇头道:“大人,我觉得他们看咱们的眼神不善啊.。”庄虎臣苦笑道:“咱们身边有洋人,瓦德西还带着德国兵,老百姓肯定当咱们是汉奸,能有好脸子给咱们看吗?这些江湖上的好汉都是有血性的,自然更是看咱们不顺眼,没办法,干的就是这个差事。”王天纵迟疑了一下道:“大人,要不,咱们不去了,还是回去吧,我总觉的今天要出事,不过是去看个婊子唱曲,不去也罢。”庄虎臣瞪了他一眼道:“赛老板不是普通的风尘女子,今后别婊子婊子的叫!听唱曲也是国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警惕是对的,不过也不要弄得杯弓蛇影。”王天纵见说他不动,只好摇摇头,催马走到前面,小声的交代下面人提高警惕,他手里已经把六子转轮掏出来了,两只精芒四射的眼睛扫视四方。马车重又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只是马车的四周已经被亲兵马队给围了起来,还有几个亲兵骑着马在前面开路,而且人人都掏出了短枪。庄虎臣透过轿厢帘子看见他们如此做作,也不禁好笑,但是又觉得王天纵做的没什么错,小心无大错,也就不说什么,把帘子放了下来,在里面假寐片刻。他居然睡着了,梦里一群群虎狼向自己扑来,想叫叫不出声音,周围人都在看着自己嘲笑。自己拼命的挣扎搏斗,被咬的伤痕累累。“大人,到地方了!”王天纵轻声的在外面叫他。庄虎臣被人叫醒,心“噗通噗通”狂跳,身上已经汗出如浆。二层小楼上,红灯笼把门口映照成诡秘而**的暗红色,一杆牙旗上高书四个大字:状元夫人。门口,赛金花一身西洋骑马装,戴着个鸭舌帽,一身男装已经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