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反扫荡小队相比,第七小队是幸运的,仅仅四个月的反扫荡战斗,来自山西,河北,河南各地的战斗精锐,几乎折损了近五分之一,战斗是残酷的,每一个小队都有伤亡,甚至有反扫荡小队与鬼子渗透小队同归于尽。雷龙班长认为自己异常侥幸,三班出去的战士,又一个不拉的被他带了回来,尽管李卫添了无数的麻烦,至少算是一根毛都没少。“啊!有情况!”李卫忽然一声惊呼,猛地从**跳了起来,眼睛还未睁开,手里就已经抓上了压在枕头后的八一式,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做出推弹上膛的动作。刚才还呼噜阵阵地三班营房内立刻炸了窝。雷龙班长还没睁开眼,就几乎动如脱兔般抓着枪就蹦了起来:“老肯,掩护!猛子机枪准备!疯子迂回!”“斥候出发!”“重机枪到位!”“迂回开展!”“子苏,掩护完毕!”“卫子!卫子!汇报敌情!什么情况?!老张?!老张,咦,人呢!”仅在几个呼吸的瞬间,完备的标准遭遇战战术队形在狭小的房间里成形。回答雷龙班长的却是一片呼噜声。雷龙揉着迷糊的双眼,看清了屋里的动静,发觉自己的腿被谁抱住了,扭头一看,妈的,所谓的机枪到位,就是张猛仍未睁开眼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哪有什么一班的人,一班的张队长他们早回辽县去了。邓风已经窜到门边上,一副瞌睡未醒的模样,靠在门边又开始打起了小呼噜,孟子苏是掩护动作做出来了,却是抱了个枕头,肯德积的斥候早就窜到了门外。压根儿连眼睛都没睁开,趴着院子里的石磨上睡得正香呢,再瞧喊有情况地李卫,这可好,标准姿势,手里拿的是枪,但这主儿还睡着呢,听得外面出操的声音。哪有什么情况啊,感情这小子在说梦话呢,害得大家一惊一咋的。“***,瞎咋呼啥呢!净一惊一诈的,操!”雷龙挣开张猛,一脚就踹翻李卫。“啊!班长!啥情况?!”被踹醒的李卫揉着眼茫然的东张西望,“咦,枪咋跑手里了?!枪长腿了?!”一看枪栓拉上了,手里一拔拉,空膛?!谁给他地枪上了空膛呢。这种睡觉睡到一半时突然集体战术布阵毛病是在第七小队反扫荡的时候落下的。自从被鬼子小队偷袭后。24小时都要提防着敌人,为了避免猎杀和反猎杀角色错位,任何时候都必需保持警惕。神经绷地紧紧的,结果即使是回到了自家军营,却依然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集体条件反射式的梦游。“收队!睡觉!”看到罪魁祸首毫无意识到错误的神态,雷龙班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躺回去接着睡,不仅仅是李卫会这样,其他人有时也会猛地吼一嗓子,惊地全班上下鸡飞狗跳。李卫茫然地放好了枪,完全无视其他人奇形怪状地睡态。扑倒在坑上继续打起了呼噜。连日的奔波实在是消耗了三班所有人的精气神,从反扫荡集结总部回到三团营地,第七小队这个临时编制正式宣布解散,送别辽县大队的一班张俊生他们,松下精神的三班战士们一下子被如潮水被地疲劳给淹没了,二营长特批了他们两天不用出操,饶是如此,突如其来地集体战术梦游队形,搅得三班地一时之间也安生不下来。刚搞定反扫荡的执勤任务。三班的战士们却丝毫没有松一口气,三团所面临地新任务,即将开始的晋察冀军区军事大比武,为了提高和保持各个军区的战斗力,党中央组织每年一次的军事比武大赛,不仅可以交流各军分区的军事管理和训练经验,而且也可以选拔优秀人才,对于优胜者,不仅仅有锦旗奖牌之类的精神上的奖励,更有武器弹药装备的优厚物质奖励,对各分区的师团来说,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一场重要战斗,事实上,每一个官兵都把它视作真枪实弹的战役来看,好像叫啥,在党中央毛主席面前,给自己地队伍露脸,争口气。三团上下早就为准备这个军事比武大赛,嗷嗷叫地练开了,天还没亮,四处都是练兵的人。李卫传下来的战术手势早就被传开了,还被作为三团的秘密武器之一,再结合以前的模仿动物叫声的联络方式,几乎是伏击和巷战必备利器。当然这场大比武,参赛者的选拔是面对所有的部队和士兵,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参加选拔,三班也不例外,雷班长可是卯足了劲操练着班里这帮兵,准备在三团内部地团队小组选拔赛里出线,代表三团进入更高一层的淘汰赛,雷龙带着三班的战士基本的战术动作操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规避、突击、强攻、包抄等迂回等动作。在初步筛选后,挟着扫荡完鬼子的余威,二营一连二排三班代表三团入选军事大比武的集体性项目,即将进入军区淘汰比武,而三团的个人项目选手中,一营六排一班的陈大富作为投弹项目选手,放羊娃出身,手榴弹扔的又远又准,二营二排三班老红军出身,有累计刺杀近百敌人的彪炳战绩的雷龙班长作为三团的白刃格斗选手,一排机枪班的范国文成了代表三团机枪手进入下一轮淘汰赛,李卫却是当选了搏击选手,近身空手战斗,十几个战士一起上都未必是李卫的对手,对于李卫的提名,几乎没有人有异议,特别是原本就擅长近身战的邓风,早在反渗透扫荡的时候就已经分出高下了,还有其他项目的选手,几乎都是三团精选各有天赋特长的战士。而且团里也下了血本,拨出一批弹药进行实弹训练,这下子可把代表三团参赛的重机枪手范国文给乐坏了,马克沁重机枪射击可不是一般的烧子弹,作为种子选手,特批的几百发子弹足够让他的射击水平再上一个台阶。在李卫的指点下,用像宝贝似的攒足了一整套维护工具,范国文把心爱的马克沁的性能调至最佳状态,特别是安装上了李卫给他专门定做的消焰器,挂上擦地锃明瓦亮的子弹带,一扳枪机,射出去的一串热辣辣的金属风暴,几乎弹弹咬靶。更因有一次范国文超常发挥,一串子弹瞬间放翻一排弹靶,达到一弹一靶的成绩,他几乎被美誉为马克沁狙击手,凶猛的火力加上精准的射击风格,简单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放到战场上,这种成绩等同于人命割草机。不过整个三团这些跃跃欲试积极准备的战士选手里面,数李卫最为轻松,上午和其他战士参加团队协作训练,下午则安心的拟写着军工报告或就是干脆盘起腿缩在营房里练气养心,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偷懒睡觉。进入六月的盛夏,炙热的阳光把无尽的热能辐射至大地,假摸三刀的李卫摸出从赵磊那里敲诈来的墨镜,往脸上一挂,哈,刺眼的阳光没了,而且还有了一点现代的感觉,然后胳膊下夹着钢盔向团部走去,却没有发觉其他战士看到他时,猛地楞了一下,然后像见着鬼似闪得远远的。李卫刚踏进团部的院门,一个带着香风的人影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然后猛地听见一声女高音尖叫,差点没把李卫的魂儿都给吓没了,炼神诀真气同步发动,脚尖轻点地面,如同风一样飘退出数步远。“你你们鬼叫啥啊!”李卫拍着胸口,看清撞进他怀里还吓了他一跳的人,是卫生队护士林欣雨,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卫子,你,你脸上戴的是什么?你眼睛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来,让我看看。”林欣雨也看清了带着瞎子才会带的“黑墨镜”人,以为李卫的眼睛有问题,需要墨镜遮掩,立刻责任心发作。“什么啊?我眼睛什么事都没有!”李卫没好气的道,这算是咋回事啊,怎么把他当瞎子看了,只不过是一个墨镜嘛。“那你戴个黑乎乎的眼镜干啥?你看得见东西?你又在练新的武功?!”林欣雨伸出嫩葱似的手指还在李卫眼前晃着。李卫伸手拔开林欣雨的手指,道:“当然看得见,不是新武功,是挡太阳光的,你不觉得今天太阳很刺眼吗?!”难道这个年代人不懂得墨镜也是一种时尚吗?!就好像遮阳伞一样,难道有不少战士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自己呢,敢情他们都把自己当瞎子了,靠。“哦明白了!看上去真有好有趣哦!”林欣雨明白过来,刚才受惊的神色像是没发生过,顿时好奇心大起:“看上去好奇怪哦,卫子哥,能不能借我戴一戴!”林欣雨红着脸,一副害羞小女生的模样。“唉!”李卫无奈,这小丫头真是缠人,只得拿下墨镜递给林欣雨,林欣雨如同拿到极有趣的玩具一样,一脸欣喜,有些笨拙的往自己脸上戴。眼睛还没适应光明向黑暗的转变,林欣雨就已经迈动了自己的脚步。“哎呀!”李卫还没来得及阻拦,林欣雨在娇呼声中撞上了院门门框。“天啊!”李卫心头冒出一股无力感。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