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书友中秋快乐!)一道轻柔的身影从翠树林中闪现出来。虽然大家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轮廓,但从她行走间那优雅的姿态,谁都知道那一定是弄玉公主。只有她,才能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那股极其高贵的风姿。「啊!公主来了……我刚才正在挽留季姐姐呢?可不敢在季姐面前卖弄。」萌姑娘吐了吐香舌,大感委屈的道。「看看,??跟我也敢顶嘴,还……都怨我平常太宠她了,季姑娘可别见怪啊!」弄玉那明亮如秋水的眼睛先看了看季槐,点了点头,然后就直视重耳而去,慢慢的一双形状极美的菱形嘴角泛起了一丝的笑意,重耳注意到她的脸色和上次见面时多了些苍白的颜色。「你真的来了,好,很好!」「??如果有事,我便是丢弃所有的一切都会来的。」重耳信誓旦旦的道。弄玉笑容又起,柔声道:「是的,我知道这点便已够了,足够了。」说着又对季槐道:「谢谢??了,使我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再见她一面。」季槐无语地望著弄玉,眼中渐渐现出一丝的怜惜之情来。这个高贵美丽且聪慧绝伦的女子,还是不能抗拒命运,眼看着就要沦为王室的牺牲品。以前总觉着命运对自己不公,但看到弄玉的境遇后,她便知道她有多么的幸福。我知足了,季槐感叹着向自己幸福的源泉望去。那一张脸现在怎么看着都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原本就很耐看的一张俊脸现在多了种异样的魅力,是个性?说不准,再说他从来都没表现出他的个性来,当然,调情时除外。是眼神?就他现在看弄玉的眼神……轻柔,温暖……季槐都觉心醉神迷了,甚至有种酸酸之感,她明白,她是嫉妒了,嫉妒这道眼神所投射的对象。萌姑娘好似看穿了季槐的心事,她毕竟也是个女人,虽然年龄小点,可自幼生长在豪族大富之家,耳眩目染,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她聪明到能了能解男女的眼神中所传达出的那种独特信息,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假重耳的真正身份,把重耳的眼神理解成亲情倒也没错,可对季槐就不一样了,她甚至觉得她太霸道了,竟然连重耳和姑姑的亲密关系也要吃醋?「公主!我们到了,是不是请季姑娘先去休息,我想她也累了吧!」萌丫头这话一出,有人便愣住了。第一个当然是公主,以她的萌儿的了解,她发觉萌儿不光是说话的话气不对,还有违背自己的意愿之举,自己是让她安排重耳和季槐一起的啊,并没有让他们分开,不过萌耳突然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会是什么呢……?季槐本是个聪慧善观之人,更何况那萌儿突然连称呼都改了,一直甜甜的叫着季姐姐,突然改称季姑娘了,再观察公主惊讶的反应,很显然没有安排自己现在就去休息,不然刚才也不会留下自己,可没理由啊?我那里做错?重耳突然感觉到三人间有种异样的气氛,不由得笑着道:「萌姑娘还不赶紧带路,我可不认识这里的房间,要是一不小心走进萌儿的闺房,嘿嘿!??那张小嘴巴可就派上用场硌。」「公主……??听公子他都在说些什么呀——我不和??说话了。」萌姑娘娇嗔着突然迈步跑开了。重耳和季槐是第一次看见萌丫头脸上乏红,其实就连弄玉也很少见她这样。「小孩子脾气,不要管她,这里就是我独居的小院。」季槐突然道:「我就不进去了,??和重耳一定有好多话要说的,而且我也累了,接连几天日夜赶路,我改天一定来拜访。」重耳觉得这样也好,不然季槐在身边自己也不好说话。弄玉看了看重耳,见他并无任何表示,也就没有多做挽留,另外叫了个丫鬟领季槐前往休息之处。坐在公主的香闺里,品着美酒,伴着灯下的绝美佳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重耳不由感叹万分,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过,他恐怕是神仙也不去做了,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两个人,季槐和雪丹青,不对,还有小凤……她是生是死,现在流落何处?而且她又毫无自保能力,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生存,不受人欺凌是难上加难的,她……现在会在那呢?重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我怎么现在才想起她来,这个自己最初喜欢的女人,这个把自己当成唯一依靠的女人,难道自己本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吗?「你怎么了?重儿?」望着弄玉那关切的目光,重耳的心轰的再次下沉,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落不明,自己却做着这偷香之举,甚至连自己的『姑姑』也不放过,虽然只是个假姑姑,可她那那温柔,深切的目光却再真实不过,那目光甚至让他想到了他的母亲,虽然他从未看到过母亲的眼神,可他相信就是母亲的眼神也莫过如此。「你说话啊?你的眼神突然变得那么的忧郁,告诉玉儿,为什么,是不是在为玉儿担心?」弄玉脸上激动与不安交织在一起。重耳愈发的感到内疚起来,不由自主的骂自己道:「我他妈的简直不是人!」弄玉不由得快步上前,一把搂住重耳的头,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并伸出手来抚摩着重耳的头发喃喃道:「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姑姑知道你的心意便足够了,你能这样玉儿已经很开心了。」重耳终于感受到这个美女娇躯的柔软程度,娇美匀称且不失丰满。他的额头还轻触着一对极柔极软的东西,如果这情形换到前一天或者前一刻发生,重耳是绝然不肯放过这天赐良机的,虽然肉体的接触和摩擦让他感觉到神消魂惘,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但他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一身白袍,显得淡雅如仙的美人的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无私的怜爱之情,那一搂看似**无比,但绝无一丝的情欲之举,那只是一种毫无保留的关切,是信任。重耳竭力摄定心神,勉力抬头离开玉人的怀抱,由下往上望去,脑中轰然大震,欲火全消。那一双淡然超逸的美眸在烛光的照射下,多出来一丝的温情,更多的还是恬静平和,让人欲念全消。弄玉丝毫没有察觉到重耳的心思,她也从来就没想到过重耳竟然有那样的念头,但她还是能从重耳的神色和身体反应中感觉到了成熟男子的气息。关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接着幽幽一叹道:「你真的长大了,我总是把你当成小孩子,以后玉儿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坚强起来,不许再自责自哀。」看着眼前这超凡脱俗而又温情万种的弄玉,忽而心底旋起一种悲哀的感觉,没人能拥有这天之娇女。重耳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还搂着自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自己的额头上还余温未散。「想必玉儿的情况许安已告诉你了吧,本来我还残存一丝的希望,盼望着王上能改变主意,哪怕便是让我一辈子独处也好,可没想到事情竟然来得更快了,甚至不想我在晋国多呆上一天,他太绝情,简直和我认识的那个大哥全然不同,曾经的允诺也化作一片云飘走。」听着弄玉那哀怨的声音,重耳内心一股冲动上涌,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浑身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来。弄玉只觉得眼前一亮,不觉宽慰的笑了,这才是她想看到的重耳。「我会帮??的,一定。」重耳咬着牙齿道。弄玉突然转过话题问:「听说你在回蒲邑的途中曾遭伏击,给我讲讲好吗?」重耳微微一愣,明白弄玉不想拖累自己,更重要的是不相信他有这个实力。猜测到她的想法后,反而更激起了心中的火焰,那是一种男人不服输的精神,还有一种想让她另眼相看的念头。我一定会让??看到的,我并不是??想象中的重耳,我是旬生。重耳甚至想把这句话大声喊出来。他对此信心十足,虽然他完全没想过要怎样才能救弄玉于苦海。但苦难的经历告诉他,只要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就如同他梦幻般的奇遇般,总是能快上老天一步,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接下来他娓娓道出了途中遇刺的情形。弄玉一双美眸中神色不住的变化,忽而是担心,忽而是惊奇,转而是气恼,是怒火。「啪——」她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向桌几,愤然而起道:「赤狄狂杀?谁不知道赤狄和山戎族的关系,哼!大哥不知道被她喂了什么迷魂药,虎毒还不食子呢?」重耳见她突然显露出另外一种不让须眉的矫健英姿来,不由得被深深震撼了,紧盯着她那挺直的傲人娇躯,不忍遗漏半分。「我急着让你来翼城的主要目的并不完全是陪伴姑姑。」「啊!」重耳这才回过神来,既然不是主要目的,那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当然,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在离开晋国前,你能陪伴在我身边,这也是我向王上提出的唯一要求,不然你怎么能畅通无阻的到达翼城呢?」「怪不得介子推总说太顺利了,必有蹊跷,也就明白沿途关卡为什么没有丝毫留难的原因所在,自己还洋洋得意的猜想是重耳的盛名所至呢?」一想到此,重耳不由得露出一丝的苦笑。「你知道最近翼城最轰动的事件吗?」重耳呆呆的摇了摇头。「奚齐向欧阳家的娇女求婚,在这之前还通过大王向欧阳埙施压,指名许婚,可被欧阳埙给拒绝。」欧阳家族贵为当世五大家之一,在晋深誉之隆,万民具服,且之其家族子弟大多为晋军脊骨,族主敢于拒绝献公的指婚也就不希奇。重耳隐隐觉得欧阳这两字很熟悉,好像在那里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也就没有深究。弄玉叹道:「大王毕竟是大王啊!欧阳埙也得给大王一个台阶下,因而就对大王说,这婚事的决定权在她女儿的手中,如果奚王子能得到女儿的欢心,那便毫无问题。」「这……和我来翼城有关系吗?」重耳觉得很意外,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此事和自己有什么关联。「有,而且很重大!」弄玉正容道。「啊……?」「支撑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国家除了人的因数外,最重要的是它的财力和强大的武力,欧阳家族和尚家是晋国当仁不让的两大支柱,在晋的影响力无人可比,特别在目前太子之位的争夺中,他们两家手中握有决定性的筹码,而尚家已在秋祭大会中表明自己的态度,如若连欧阳家族也倒向奚齐一方,那太子申还不如马上自动让位,而你和夷吾则一直被看做是太子申一伙的,他们可以饶过太子申,也绝然不会放过你们,因为你们是支撑太子申的根基所在,根基一倒,太子申也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而你和夷吾在秋祭上所表现出来的两种绝然相反的姿态,明眼人都看出夷吾是退缩了,而你不光是站了起来,同时所表现出来的豪气也让他们深为忌惮。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派人沿途追杀你的原因。」弄玉侃侃而言。重耳非但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有种欣喜之色。呵呵!我真有那么厉害吗?对一个从来都不受重视的人来说,能被他人所重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哪怕为之付出代价也罢,其他的都无关系紧要。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他的到来和这件事情所何联系,但是又不好意思深问。弄玉看着眼前这个男性魅力慢慢隐现,却又多了一些灵性的男子,突如石破天惊的道:「你难道就不能去争取欧阳家族的支持吗?如若你能得到欧阳倩的欢心,不光是给奚齐以沉重打击,同时也会摧毁他的信心,只要晋国不发生大的变故,你有朝中大臣和欧阳家族的支持,短时间内,是没有人敢动你的。」「玉儿的意思是让我去抢那个女人吗?」重耳大奇道。弄玉眼中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沉声道:「她又不是个东西,怎么抢?要让她喜欢上你,而且必需得做到,否则……」重耳低头扫视了自己一翻,用一种低如蚊呐般的声音道:「我能行吗?」弄玉最看不得的便是重耳那一副毫无自信的样子,眉头一皱,待要训斥时,忽又为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所惑,不由得心一软:「有姑姑帮你呢?」重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叫了起来:「我好糊涂,既然姑姑叫我来,肯定是有安排的,而且姑姑肯亲自出手抢……哦……不,是帮我,想必是十拿久稳。」灯光下,弄玉神情平静,那双灵动深远的美眸一瞬不眨的盯着他,好似要穿透他的灵魂,直达最深出。重耳早在青楼时就锻炼得风雨不透的眼神,也不堪逼视,低下头来,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哀愁。他再次感受到和眼前这个伸手便可触及的假姑姑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且之这感觉越来越清晰,越实在。弄玉突觉自己内心处涌起一丝的波澜,暗呼不对,瞪了他一眼,突然问:「你是如何让季槐喜欢上你?她可是晋城三地美女之一呢?」重耳呆了一呆,本性突显,搔了搔头,喃喃道:「是啊!她怎样就喜欢上我呢……」难道是我的流氓手段?重耳眼睛一亮,差点就冲口而出,但想到这样的话语怎么说得出口?难不成我告诉弄玉,季槐是我连哄带骗,再加上流氓无赖的手段才搞上的。摇了摇头,重耳才小声道:「嘿!我也不知道。」弄玉为之气结,她刚才的话,是想借季槐来提醒他,男女间的两情相悦,是需要用真情去打动对方的,大可把对付季槐的那一套重温一遍。真不知道以季槐之心高于顶,怎么就倾心这个傻瓜呢?「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免得姑姑还没离晋,就被你气死。」弄玉娇嗔道。重耳装出一副苦瓜像,偷瞥弄玉一眼,发现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的笑意,便长出一口气:「哎!吓死我了,重儿还以为??真恼我了呢?」「你呀——哼!」弄玉是又好气又好笑,再次流露出爱怜的目光道:「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见大王,晚上我在翠园为你举办酒宴接风,还为你请来了欧阳家的娇女……你不要皱眉头,人家可丝毫不比你的季槐差呢?晋城三美中她也是独站一席的。」重耳一听到晋城三美,突的精神大震,又有心目中神仙般的人儿在自己脸前吐气如兰,瞬际便忘记了一切,睁大眼睛追问道:「难道比玉儿还美吗?对了,怎么玉儿不在这三美之列呢?哼!我如果知道是谁漏掉了玉儿,我一定……要打他几耳光,完全是没眼力嘛!」「你……你在说些什么呀?你关心你的美人也就罢了,怎么把姑姑给扯进去?弄玉微嗔道,「还不滚去休息,明天好打起精神应付你的美人。」重耳本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了忍,秧秧的退了出去。弄玉看着重耳走出客厅,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疼爱无比,性格如女孩子般的男子慢慢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虽然止不住欣喜万分,可暗地里却有种失落感在悄悄蔓延。他长大了,也许再也不需要我去呵护,他即将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而在他以后的天地里却没有我的任何痕迹。瞬间弄玉那一道清若潭水的眼眸里,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