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多见败局已定,“王子”又“不闻不问”,情急之下自己喊出了“快撤!”很多人已经浑了头,一听“快撤”,也不管是谁喊的,撒开腿就往回跑。一些人却因为“王子”没有发令还在犹豫着。黛静眼见军队马上就要溃不成军,感到到浑身的血都往头顶涌去,恨不得手臂伸长几十米把他们都拦住。这次攻城可是倾尽了血本的!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黛静的脑中忽然闪过她以前当好玩看过的部分史料。史料上说在成吉思汗征服花剌子模的战争中,“(蒙古军队)曾攻某城,守城士兵以油渥之(蒙古军队),再施以火箭,卒多伤亡,成吉思汗命士兵也制火箭,以毒攻毒,对准油锅射,顷刻城破”。史料说得简短,也没说明城是怎么破的,但此时黛静什么都顾不得了,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也用火箭!朝他们的油锅射!”虽然多利落马之后不省人事,但各小队的小队长都在,其中也不乏几个清醒的,听到黛静的话之后立即命士兵制作火箭---火箭并不难制,就地取材顷刻就做完了,西里糊涂地对准对方的油锅就射。敌方用的油并非纯油,其中漂了很多杂质,都是可燃的,因此火箭一落到锅中就引发大火。旁边的人躲闪不及,身上也都起火。更有油锅本来就支得不稳,被火箭撞到之后倾倒下来的,城头顿时一片火海,再也没有石块和火箭飞下。正要逃走的士兵全都停下了脚步,惊疑地看着对方的颓态。.www,16K.CN更新最快.他们不敢相信战局会这么快扭转。几个已经逃远了的士兵也走了回来。只见城头下一个黑糊糊地东西晃了一晃。多利捂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竟发现己方已经占据了优势,大喜之下想都没想就下了“快冲”的命令。士兵们高呼着冲了过去。梯子没了不能攀墙,硬是用人把早已裂了无数条缝隙的城门撞开。接着……就如史料上所描绘地。“顷刻城破”。进到城里去之后就好办了,那群乌合之众失去了城墙的保护根本不是西特蓝精锐部队地对手。暴乱的各个头目都被生擒,洛本侯爵也被解救了出来。至于粮食和武器,并没有随时多少。多利兴奋莫名,扯着嗓子狂笑:“你看看他们恐惧的样子!恐怕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对他们可不能轻饶啊。王子殿下!”狂笑了一阵之后忽然感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越礼,连忙又向“王子”奉承:“这次胜利多亏了您指挥有方!我算是学到了!今天我学到的比我一辈子学到的都多!哈哈!”“王子”仍是木雕泥塑一般。藏在铠甲后面地华特仍然很害怕。席格和黛静只是苦笑了一下。黛静现在满脑子都是“终于得救了”的侥幸和后怕,身体也像虚脱了一样疲累,连高兴都没有力气。而席格则是除了疲累还有自责:关键的时候,自己竟一点都没有帮得上忙。洛本满身都是是泥土和伤痕,在士兵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对着华特倒头便拜:“感谢王子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他的腰还没弯下,卡洛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他的身体强行扶起:“您等一下。这个人,可能不是王子殿下!”这句话石破天惊,旁边所有的人都张口结舌。黛静和席格则是瞬间窒息再加上胸口一片冰凉:完了!“你在说什么傻话?”多利悚然变色。“多利将军,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王子殿下很奇怪吗?”卡洛多冷笑着说。目光像刀子一样:“他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也一直把身体藏在铠甲里,即使他被鱼刺卡到了。伤到的只是喉咙而已,难道把脸也伤到了吗?为什么连头盔都不愿取下来?”多利一惊,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依稀记起自己当初似乎也曾怀疑过。卡洛多见自己地话有了成效,得意地继续往下说:“更奇怪的事还有呢。这位王子殿下全程让随从发号施令,如果说小事可以由随从代为处理的话,那刚才攻城时地重大举措竟然也是随从喊出来的,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们没有自己发号施令!我们都是得了王子地指令才……”席格没有底气,声音也没有力度。“胡说!”卡洛多断然喝道:“刚才我亲耳听到指令是这个家伙发出来地,”朝黛静一指:“那个时候王子离这个家伙还很远!你们的耳朵有多长?可以跨越这么远地距离?”席格和黛静哑口无言。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们、华特和其他几个随从,每道目光都充满了寒气。卡洛多从眼角看着赞同他的人们,目光灼灼地逼近他们:“当然,我这只是怀疑猜测,并没有说王子殿下就是假的。我想王子殿下应该不会介意除下头盔让我们看看吧?”席格和黛静咬着嘴唇,脸色发青地看着一步步逼过来的人们,脑子里一片混乱。身后更是嚓嚓作响,华特已经吓得抖了起来。卡洛多见华特这副样子,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眉毛得意地一扬。席格咬了咬牙,“唰”地一下拔出长剑。周围的人忽然齐声大叫。他们大叫并不是因为席格拔出了剑,而是因为“王子”跑掉了!“你快给我回来!”黛静连忙朝华特追去。这一切都来得太忽然,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任由他们从人圈里跑了出去。等卡洛多大喊一声快追才朝他们追去。席格他们也只好跟着他们朝黛静和华特追去。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黛静拼了性命追赶前面的华特,不时地蹿起像抓他的盔甲,可每次都差一步。华特虽然穿着盔甲,但此时吓破了胆地狂奔,竟总比黛静快一步。黛静连蹦带跳地往前蹿着,就像重新陷入了小时候的梦魇,眼前有个必须要追上的人在跑,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拼命,就是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