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终于,逃过了一劫西殊的话刚完,那片海滩,已被波涛彻底卷起,重重地一抛,然后落在了悠远的不知是哪一个世纪的尽头。剩下的,只是顾怒乔宇紫菀三人,被抛在海天之中。此时的顾怒,已再次坚定了信念,她大声说:“西殊,你去死吧。只要我沈怒的魂魄还在,就决不会让你活着,栖身在古塔之中!”这悠远的声音,飘荡在海天之中,久久不散,是那样豪情,是那样悲壮。顾怒知道,属于她的更严峻的考验,已然来到。正在顾怒乔宇紫菀三人暗自神伤,不知何处是归程时,一道凄厉的闪电,顿时划破了海天。然后,他们三人感到,自己已被重重地抛出。向着遥远的方向,一路飞升。终于,身体落定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回到魔窟岛的大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一草一木,一物一景,都与几个月前毫无二致。却道,物是人非,邪魔当道,是为唯一的缺憾也。正在顾怒感触间,沈凯威的声音,已清晰从远处传来:“怒儿,你终于回来了。为这一天,爹已快熬不住了。”听到这个亲切的声音,顾怒忙迎上去说:“爹,怒儿不孝,让您操心了。”沈凯威的身后,还站着乔翔大哥,见到他,众人也都上前问好。沈凯威指着远处的古塔说:“这次救你们回来,全都是镜远大师之功。镜远大师说了,若不能救你们,他便不再生于佛塔。”顾怒忙感激地望向佛塔,然而这时,乔中恶狠狠的声音,再次于不远处传来:“姓沈的丫头,沈凯威,你们以为有镜远的帮助,便可以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你们且看看,横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这时,众人才蓦然看到,他们面前,已横着一道呈三角形状的银光门,亮光闪闪,极为眩目。而银光门之上,每隔几米之远,便嵌着一枚紫光闪闪的宝珠,一看,便知是不祥之物。是的,光从那邪魔之光,便知宝珠的来历不正。而且,极可能潜藏着阴谋。果然,乔中自信异常地开口了:“臭丫头,你给我听好了,若你们不能在一刻钟之内,用内功,一枚枚冲散紫珠的魔力,通过银光门,便只有在原地等死,永远回不到魔窟岛大陆了。也就是说,一刻钟时间一到,银光门便会自动引爆,将你们生生埋葬在此。这,你可听懂了?”顾怒不待乔中喘口气,便坚定接口道:“区区几枚紫珠,焉能难倒我沈怒?我告诉你,乔中,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种魔力,能让我屈服!今天,我定要稳稳当当穿过你的银光门,然后,将你斩首灭之!你信不信?”顾怒这番话,不由令乔中抖了几抖,他实在料不到,这个坚强勇敢的丫头,竟能如此镇定,在自己的魔门之前,毫不畏惧?难道,她是铁打的?抑或,她本是男儿身,只是阴差阴错,变成了女子?正在乔中感叹间,顾怒已深发功力,朝紫珠冲去。然而,刚触及第一枚,那深深埋入其中的魔力,便迅猛散发,令顾怒避之不及。顾怒紧咬着牙,以十二分的耐心,挡住魔力的散发,然后强逼准绿塔内功,一枚枚逼向紫魔珠。然而,紫珠内,却散发出一缕缕离奇的紫色云雾,将顾怒的浅绿色气团,驱赶得十分顺畅,这,不由令顾怒担心不已。这时她才明白,缘何乔中,话语中含有莫大的自信。原来这紫珠之功,绝非一般。终于,在顾怒坚持了数分钟后,终于不敌紫珠魔,怆然倒下。这时,乔宇忙扶住他说:“沈怒,你怎么了?紫珠的魔功,难道在你之上?这怎么可能?”顾怒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紫色云雾非比一般,绝非常有,莫非?”“莫非什么?”乔宇反问。顾怒摇摇头,没有回答。这时,沈凯威已挺身而出说:“我来试试。我沈凯威,好歹也练了三四十年的武功,就不信,灭不了这紫珠魔?”然而,沈凯威的功力,远在顾怒之下,只触及第二枚紫珠,便已触电般,被紫色云雾击得直往后退。望着沈凯威仇恨的目光,众人叹息不已。这时紫菀欲上前一试,被众人拦住了。以顾怒的功力,尚不能夺取,何况紫菀?冒然上前,岂非送死?这时,乔宇乔翔兄弟开始争执不下,为谁先上前,犹豫难定了。最后,乔宇坚定地说:“大哥,如今时间宝贵,已不容耽搁。虽然大哥于西天幻境习修多年,经验远胜于我,但毕竟,我已获橙塔之功,加上西天幻境练就的续力,破紫珠魔可能更有把握,不如,让我一试?”在乔翔点头后,乔宇亦深发内功,用他的橙塔功力,直逼那一枚枚紫魔珠。然而,当一缕缕橙色气团,冲击紫珠时,亦被魔力深厚的紫色云雾所挡,那蓄于紫珠内的功力,似乎坚不可摧。虽然乔宇续力极佳,在数十秒内,已将紫珠枚枚击到,然而,终究被紫色云雾所困,无法突破。而时间,已只剩下最后的几分钟。若这几分钟之内,再无突破,他们几人,将应了乔中那句狠话,永远葬身于此,不得善终了。顾怒看着远处古塔的计时钟,仇恨满脸。忽然间,她看到紫珠中央,跳荡着一圈魔光,而魔光中央,俨然矗立着一座小小的紫塔。这是什么?难道,这紫塔,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思紫塔功过甚,才会有此幻觉?不,顾怒揉揉眼睛,立即认定不是这样。是乔中西殊一伙,将魔幻的紫塔,注入了紫珠之内,才会令紫珠功力大增。而那一缕缕紫色云雾,正是紫塔之功所幻化。怨不得,以自己的准绿塔之功,尚敌不过它,原来,它早已注入了虚幻元素。想明白一切后,顾怒反而信心百倍了。既然一切,不过是虚幻之功,自己何愁不能,英勇破阵?于是,在计时钟的时间,即将指到一刻钟时,顾怒知道再不行动,已无退路。于是,她深深吸气,照镜远大师说的那样,面向古塔,心无旁鹜,喃喃念佛经。直至下一秒,她的心思中,再无一分俗世,只有坚定的除魔灭魔之心,她才顿感自己的功力,已突飞猛进。在最后一秒到来时,她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发双掌,直对着枚枚紫珠,穷发其功。直到紫珠竞相破裂,整个银光门轰然倒塌,顾怒才露出欣喜的一笑。她知道,自己嬴了。正在她穿过银光门,准备追剿乔中时,镜远大师于古塔那边说:“沈怒,如今你的功力,已快要晋级绿塔,但你的体内,已微中紫珠毒,故而不宜再战。本座赐你去雪凰山潜修,在疗伤之余,可通过不懈努力,成功晋级绿塔,你可愿意?”顾怒坚定地回答:“谢大师恩赐。沈怒定潜心修炼,不负大师期望,成功晋级绿塔。”望着镜远大师的身影,消失于古塔,亦望着乔中借此逃遁,顾怒恨恨地说:“乔中,你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总有一天,我要在练成紫塔之功后,将你碎尸万段!”这坚定的话语,飘荡在魔窟岛上空,亦坚定了所有人的心。初秋的雪凰山,夏意甚浓,秋意尚浅,处处,可见绿荫繁花。置身于这样的世界,顾怒乔宇,自是十分惬意。而经过几天的疗伤,顾怒所中的紫珠毒,已然痊愈,只等大功告成,便可挑战晋级了。这日,顾怒正在玉景门前流连,忽然间,一匹飞驰的野鹿,载着一名白衣公子,直朝顾怒俯冲而来。这名白衣公子,长得极似乔宇,俊眼修眉,一望而知,是上天的恩宠。此时,他的一双俊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怒,这种眼神,随飞驰的野鹿欲行欲近,令顾怒万分恍然。顾怒下意识回头,发现乔宇已不在,而再转头,白衣公子却对她开口了:“沈姑娘,若能骑着这匹野鹿,连越十八险境,方算人上之上,这,你可敢?”听到白衣公子极富磁性嗓音,又似乔宇声线的话,顾怒再次恍然,同时,她内心极度的英雄气,再次破土而出,她就不信,凭她的功力,降服不了这匹野鹿,越不了十八险境?于是,她口气坚定地回答:“当然敢。我沈怒是何许人,难道你不知吗?”听到顾怒这极度英雄气的回答,白衣公子亦淡然一笑,伸手一拉,便将顾怒拉了上去。转瞬间,一阵风掠过,顾怒已感觉自己,被拉上了鹿背,随飞驰的野鹿而行。雪凰山果然非比寻常,单是这阵阵狂风,便足以撼天。而这,对于从未骑过野鹿的顾怒来说,更是一种挑战。飞驰的野鹿,根本无惧狂风的来袭,反而越驰越勇,而对骑在鹿背上的顾怒来说,要随鹿而行,不中途掉下,便十分艰难。白衣公子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腾出手,紧紧佑护着顾怒,想要不让她中途掉下。而顾怒显然也看到了白衣公子的意图,她内心,那种强烈的英雄主义意识,再次疯狂抬头,她就不信,自己不是逐鹿群雄的种?于是,在一阵更猛的狂风吹过后,顾怒猛一抬手,避开了白衣公子的佑护,勇敢地迎风而上,将自己的身躯,紧紧伏在了鹿背上。这一瞬,雪凰山都为之动容。尤其是白衣公子,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要知道,敢闯雪凰山潜修,已是一件极具勇气之事,之前的他,已见过众多的潜修者,但这些人,无一不被雪凰山的艰险所打败,无一人,能真正修成正果,成功出山。而面前这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却有如此气势,实在不容小觑。而在白衣公子的感叹间,二人所乘的野鹿,已迅猛直奔,朝着一道道险境冲过。一道。两道。三道。直至第十七道险境,于二人所乘的野鹿身下,幽然掠过时,顾怒的心里,已长长舒了口气。然而她也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已经到来。这最后一道险境,亦称虎龙滩,是雪凰山的千古绝境,自古,除了雪凰山的主人,尚无一人能过。摆在顾怒面前的,是一件大难事了。白衣公子回头问道:“沈姑娘,越过虎龙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有十分的把握?”顾怒坚定地说:“当然。不过虎龙滩,不算真正的英雄好汉。”“可是沈姑娘,你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汉子。”白衣公子嗫嚅道。“不,”顾怒不服地说,“我不是什么沈姑娘,在虎龙滩前,我就是一条汉子。只要能闯过虎龙滩,何愁天下人,不尊我沈怒为汉子?”听到顾怒这样豪气的话,白衣公子不语了,他紧紧骑在鹿背上,待看顾怒,如何乘胜发威,越过虎龙滩。说实话,此时白衣公子的心里,极度的虚。一名少女,要越虎龙滩,其结果,显而易见。白衣公子甚至已想好,若顾怒身葬虎龙滩底,自己该如何,替她收尸了。然而在白衣公子万般嗟叹间,顾怒已抢过他手中的长鞭,猛一拍野鹿,然而野鹿,便以惊鸿之速,直越虎龙滩的独木桥。那气势,足以令天下人瞠目。因为以此时野鹿的速度,只要野鹿的腿稍偏一点点,便会失足跌下深渊,弄得尸骨无存。对于白衣公子来说,既算跌下深渊,亦有回旋之道,而对于顾怒来说,便注定一死了。而顾怒,硬是凭着极大的自信,豪赌一把,仅在两秒之间,便已飞临独木桥的另一端。正在白衣公子惊叹顾怒的成功时,野鹿猛一抬腿,一夕之间,二人的重心偏离,已急速跌下鹿背!这一刻,二人都呆怔住了!白衣公子深知,自己跌得,身边的少女却跌不得!于是他轻轻伸手,欲拉顾怒一把,却哪曾想,自己的身体重心,已被顾怒坚定地托起,一秒钟之间,已稳稳地飞向独木桥的对岸!直到白衣公子与顾怒,稳稳地落定于独木桥对岸,白衣公子才深深叹服,原来,自己真的低估了面前的少女。而此时的顾怒,则轻轻喘气,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也闯过了世间最难的关。那剩下的事,还有什么?正当顾怒信心满满地四望时,惊觉乔宇已来到身边,而那名白衣公子,已悄然不见。此时的乔宇,正微笑着对她说:“沈怒,你是好样的。如今,只有最后一关了。”顾怒再抬头,见远处的镜远大师,正神色安祥地对她说:“沈怒,如今你面前,是十八级佛台阶。若你能施展轻功,排除一切艰险越上这十八级佛台阶,悟得绿塔祥光,便可成功晋级,成就大果。这,你可敢?”顾怒再次坚定地说:“大师放心,在沈怒的字典里,没有‘敢与不敢”,只有‘做与不做’。至于能否成功,请大师拭目以待。”在镜远大师的微笑中,顾怒已施展轻功,跃上高高的十八级佛台阶。刚跃上几级,便已气喘吁吁,全身瘫软。此时,她恨不能立即趴倒,狠狠地睡一觉。然而,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若是这样,便葬送了自己的誓言,无颜再见镜远大师。于是,在强烈的信念支撑下,顾怒硬挺着,朝第十八级佛台阶跃上。直到跃上最后一级,暴雨已倾盆而下。此时的顾怒,已无力站起,只能软软趴在地上,目光倔强地注视着暴雨,像是不明白,老天,究竟还要给她多少考验?转眼间,漫天的暴雨,已将她淋成了落汤鸡。此时,乔宇在远处,温和地给她打气:“沈怒,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熬到头了!”这温和的话语,像春潮般,安慰了顾怒瘫软的心。她知道,任何时候,只要有乔宇的安慰,困难,都不算什么。于是,此时的她,只是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佛之箴语,想像着绿塔的祥光,忽然间降临人世。然后,在一遍遍地默念间,她感觉古塔之顶,忽然间,竟真的涌出一缕缕纯绿色气团,那片片纯绿,令她明白,这一次,不再是浅绿色,而是纯绿色!也就是说,她,已真正晋级,成为了一名绿塔功力的强者!这喜悦的消息,回应在她的心里,令她狠狠睁眼,望向古塔之顶。直到古塔之顶的镜远大师,对着她露出璨然微笑,她才莫名地激动了。而这时的乔宇,也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知道他最深爱的女孩,已成功晋级。他只想对着天空说,为这一天,他已等了太久太久。初秋的古塔前,凉风轻拂,秋意宜人。顾怒乔宇,乔翔,紫菀,还有沈凯威,一齐坐在古塔之前的草地上,享受着初秋的风景。时已入夜,片片繁星,将魔窟岛的夜空点缀得十分美丽夺目,若不是身处乔中西殊的魔掌下,魔窟岛的美景,将是多么宜人?顾怒不住地遐想着,凝眸沉思,以至,都忘了与其他人交谈。而此时其他人,也都深深陶醉在初秋的夜景中,同时,为顾怒成功晋级而骄傲。他们知道,这意味着,顾怒已破茧成蝶,迈出了极其关键的一步。大家都知,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共七座塔,而顾怒,已成功迈入绿塔等级。也就是说,已迈入中间等级,这对于一名凡人修炼者来说,已是一个不小的成绩。再往上,顾怒就已不是凡人了。在佛的心目中,其实,她从来不是凡人,在她的身上,一直肩负着除奸除魔的重任,不然,佛,不可能对她寄予如此厚望。于是,众人也都沉默了,只是一任初秋的凉风,划过寂静的夜空,偶尔,也会听到一丝鸟鸣。这鸟鸣声,此时,竟如此清晰动听,令顾怒与所有人为之神往。忽然间,寂静的夜空中,飘来一只孔明灯。孔明灯通体晶莹透亮,发出夺目的浅紫色微光,在夜空中遨游,往更高更广阔的天空飞去。这,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尤其是顾怒,更是惊诧不已。这只孔明灯,难道是放自古塔的?是的,顾怒分明看见,孔明灯放出的方向,恰是古塔之顶,而那优美神秘的身姿,更是像极了古塔给人的感觉。难道这只孔明灯,是佛舍利幻人镜远大师所放?带着这种猜想,顾怒立即放眼古塔之顶,果见塔顶的中央,传来镜远大师的喃喃祈祷声:“佛陀,如今沈怒已不负重望,晋级绿塔,相信不用多久,她定会晋级紫塔,完成灭乔中的使命。如今镜远放飞孔明灯,向佛陀传递此意,希望佛陀在天有灵,能保佑你的舍利子常在,保佑镜远早日飞仙,修成正果。谢佛陀大恩。”镜远大师的这些话,久久回荡在夜空中,令众人惊喜不已。尤其是顾怒,更是高兴得眉目顿开,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镜远大师的肯定,如今他肯向佛陀禀告,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于是,众人都合掌祈祷,为顾怒,为镜远大师,亦为魔窟岛的命运。然后,众人都看见,借着孔明灯的祥光,古塔之顶,骤现两颗金光灿灿的佛魔舍利。左边那颗佛舍利,金光之外,另呈绿光,璀璨夺目,精美绝伦,令世人叹为观止。若不是亲身来此,绝不可能料到,世间竟有此杰作。而右边那颗魔舍利,则只有丝微的金光,更多的,是浓浓的墨黑,若不是借孔明灯的亮光,断不可能看得清楚。而二者更大的区别,是佛舍利呈莲花状,清新典雅,优美悦目,让人看一眼,就再难忘记。而那颗魔舍利,则呈不规则的椭圆状,舍利骨上斑痕累累,千疮百孔,一望而知,来历极其邪魔。有一丝经验的人都知,这魔舍利,定是当日,苍天不许的前提下,由魔界先祖逆天道而行,执意留下的,故而,落得今日的惨景。看清楚之后,佛舍利幻人镜远大师隐隐现身于舍利子之后,幽幽开口了:“沈怒,我与西殊之争,原是亿万年之前的宿仇。当年,佛陀与魔祖结怨太深,在最后的拼死一斗中,不分胜负,故而双双就木,只剩下这两颗舍利子。我与西殊,皆是因舍利子有灵,故才得以从中幻化,转世为人。但日后,当舍利子散尽时,我却定将得道飞仙,离你们而去,这,你可明白?”顾怒忙说:“沈怒尚不十分明白,还请大师详告。”镜远大师又说:“那好,请看右边,西殊此刻有否现身?”顾怒看了看古塔右顶,摇头说:“没有,此刻,看不出西殊有任何动静。”镜远大师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每当舍利子不散光时,我与西殊都不会化为人形,也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有等舍利子散光时,我们才获得真元,重新幻化成人。而当舍利子光源散尽时,我们就得道升天,再无瓜葛了。”听到这,顾怒终于明白,便说:“沈怒明白,原来此刻,西殊并不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不然,他定会百倍阻挠。”“说得好,”镜远大师幽幽颔首道,“我与西殊的出现,经常不在同一时刻。正因为这一点,我们才能共存于古塔,两不相扰,不然,我们早已拼斗而死。而这,也是我帮助你练功,灭乔中与西殊的原因。”“此话怎讲?”顾怒不解地问。镜远大师叹口气,再次幽然开口:“有西殊在,我便无法直接灭乔中,而只能借你之手了。因为,我若于古塔出手,西殊便会凭舍利子魔道得知,反手一击,到时,整座古塔必将毁于一旦。这个危险,我断不能冒。”听到这里,顾怒茅塞顿开,说:“所以大师您,就委托我灭了乔中,同时,扶我苦练功力,完成您的济世理想,是这样吗?”镜远大师微笑颔首道:“对,正是这样。沈怒,你的天资极好,一点都不差男儿,大师相信,你定是棵好苗,定会不负佛陀的希望。”听镜远大师赞自己,顾怒欣喜异常,忙双掌合十道:“谢大师,沈怒定会排除万难,晋级紫塔,完成大师的毕生心愿。”镜远大师满意地点头,又对周围人说:“乔宇,乔翔,你们身为乔中之子,能协助沈怒,一齐灭魔,这份深情,镜远铭感于心,在这里,替佛陀谢过了。他日奸魔被除之日,镜远定当另作感谢,聊表深深的敬意。”乔宇乔翔忙俯身合掌,齐声说:“大师言重了。除奸灭魔,乃是世间正道,乔家兄弟,实在受不起大师的盛谦。”镜远大师又说:“杜盛姑娘,身为乔中的舅侄女,亦能大义灭亲,站到反对乔中的一边,实属欣慰。镜远在此,亦向她深深致敬,他日若杜盛姑娘归来,请代镜远,向她聊表敬意。”在镜远大师的喃喃声中,众人看到,佛舍利的散光,正在渐渐褪去,而镜远大师,也在这过程中渐渐消隐,直至再也看不见。原来,这就是舍利子的神功,光在人在,光去人隐。到舍利子神光散尽之时,就是镜远大师得道飞升,与众人分别之日了。直至眼前的佛舍利光,尽皆褪去,与右边的魔塔一样归于平静时,顾怒忽然发现,乔家大院,传来一阵阵练功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