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便就这样,明天散了学你便跟我一起走,明天说不定还能见着依依呢。”鄢盛衍见萧墨轩平安无事,也放下心来。说完话又做了个鬼脸,掉头就走,不知道又要去做什么勾当了。依依!萧墨轩的心里动了一下。就乘他这一分神的当头,鄢盛衍已经奔出了街口。“哎……”萧墨轩抬起手来,还想叫住鄢盛衍,却见他已经转过了街角,没了影。真要去吗?萧墨轩心里有些发憷。摇了摇头,向大门里头走去。“娘亲。”萧墨轩一进家门,就向内房跑去。“哎,乖儿子。”萧夫人正在绣着一个大红的枕套,听见儿子的叫声,脸上泛上笑来,一个不留神,却被绣针扎破了手,不禁“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娘亲。”萧墨轩跑进来正好看见,连忙从娘亲手上接下针线。“没事没事,只不过比蚊子叮的口子大了些。”萧夫人不以为意,拿过手帕擦了一下。“娘亲还做这些个事做嘛,使唤家里的女人们做了便是。”萧墨轩让一边的丫头去拿些药膏来。“针扎的还擦什么药膏。”萧夫人嘴上说着,身子却没动。笑眯眯的,显然对儿子的关切很受用。“娘亲整日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绣两个鸳鸯戏水的枕套给你大喜的日子用。”萧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儿子。“娘亲……这事……还远着呢。”萧墨轩脸上微红了一下。“不远不远,娘亲前两天就托了京城里的媒婆张罗着了。”萧夫人说着又拿起刚才绣着的枕头。“哎呀,刚才扎破了手,把血沾上去了,回头绣好了得再洗一下。”萧夫人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枕套,因为枕套也是红色,所以适才还没有发现。“娘亲……孩儿,孩儿……这事您老就别操心了。”萧墨轩吞吞吐吐的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萧夫人微皱了下眉头,“你都二十了。”萧夫人说着解开发髻,扯出几根白丝来。“你看娘亲都生了白发了,再不操心,娘亲到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萧夫人有几分不悦。“这事孩儿自有打算。”萧墨轩想到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进洞房,心里就老大不爽。“你打算?”萧夫人微皱眉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可由不得你。即使是我和你爹,当年不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下来不也挺好。”萧墨轩见娘亲有些不悦,也不敢再说旁。正好丫头拿了药膏来,萧墨轩便接了亲自帮娘亲搽上。“我可告诉你,小兰那丫头是不错,可做不得正房。”萧夫人又扯起话头来,“娘亲早就说过,你若是果真喜欢,等你大婚以后,爹娘做主把她给你做了侧室便是。”“孩儿不是这意思。”萧墨轩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娘亲老往这地方想。自己是有些喜欢小香兰不错,但是照娘亲这么说,似乎是连海誓山盟都有了。“没这意思最好。”萧夫人又换回笑脸,点了点头。德胜门边,张记铁匠铺。“焦捕头,府里的腰牌都是在这里做的。”吴均引着焦大信和一帮子衙役向门口走去。“咦,怎么大白天的就关了门不做生意了?”吴均走到门口,却见张记铁匠铺大门紧闭,屋子里似乎也没有响动,只有一面挂在门口的幡子,被风扯动着,发出“呼啦啦”的声音。“老张头!”吴均上前敲门,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这人似乎不在呢。”吴均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望着焦大信,“这十几年都没见这家店关过门,今个这是怎么了?”“嗯?”焦大信也走上前来,弯下腰,试着从门缝向里面探着。门里仍是漆黑一片,似乎果真没有人在。“不对。”焦大信忽然闻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他焦大信做捕头已经二十年,他当然知道刚才闻到的是什么味道。“哐。”焦大信猛得抬起脚来就向大门揣去。“哐。”又是一脚,两扇屋门“咚”得一声,轰然倒下。“搜!”焦大信揣开屋门以后右臂一挥,身后几名衙役立刻一起执刀冲了进去。“焦捕头,这屋里有两个死人。”闯进内房的衙役叫了起来。“焦捕头,这里也有两个死人。”厨房里的衙役也叫了起来。“都死了?”焦大信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霾,“叫吴管家进来,看看都认得不。”“是。”门口的一个衙役奔了出去。“焦……焦捕头……”吴均抖一看这屋里这么多死人,两腿有些发软。“都认得不?”焦大信带着吴均在屋里四下转了一圈,回头问道。“认……认得。”吴均搓了搓手,不知道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发冷,“里屋那两个年纪大的便是张铁匠和他老婆,厨房那两个便是他的儿子和媳妇。”“嗯。”焦大信点了点头,从衣服上撕下一股布条,在地上的血迹上擦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血迹已经有些发粘。又走到厨房,揭开锅盖往里面看了看,里面一锅粥已经煮得半熟。“看来是今个天没亮的时候就死了,他儿子和媳妇想是刚起来做早饭。”焦大信望了望厨房里的气窗,整个屋子里只有这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凶手应该是从那扇窗户里逃走的。”焦大信指着气窗说。“焦捕头,外面的门窗上都没有撬痕。”又一个衙役查看过四周后回报。“老张头家是开店的,兴许是有人假装谈生意把门赚开了也是可能。”焦大信叹了口气,垫了块布跃上灶台,果然看见气窗上有一只浅浅的脚印。“焦捕头,在里屋的柜子里找到这个。”一名衙役略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把手里的一张信封递给了焦大信。“啥东西?”焦大信接过信封拿在手里看,只看了一眼,便赶快翻了过去,像是被信封上的字刺疼了眼睛。抽开信封,里面却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这东西须得立刻呈给萧大人,这里的人谁也不能说了出去,否则可能会有杀身之祸。”焦大信将信封收进怀中,表情显得很严肃。“是。”一边的衙役们虽然没看见那信封上的字,但也知道焦大信是个豪爽的人,绝不是想污了这两百两银子,定是那信封上有什么古怪,一起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