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看见有朋友提到火药的问题,小萧虽然也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毕业,牢记“八荣八耻”,以建立和谐社会为己任,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是并不是真的全才,土法制硫酸这些东西,恐怕和诸位一样早就在高中毕业以后还给了老师。而“卯子号”火药只有用金陵的柳炭效果才最好,也并不是说只有才金陵才能制造出上等火药,而只是因为配方的问题,使用其他地方的材料,配方就要再次改动。古代火炮的射程,大部分是因为火药的问题,这个也是查阅过不少资料才得出的结论。大明嘉靖四十二年,五月初十,广州城。两广总督张臬,亲自转到了城东的城墙边,指挥着壮勇修补着前些日子被佛郎机人用火药炸塌的城墙。五月初七,停泊在广州珠江码头附近,一直用火力压制广州城的佛郎机火炮船突然离开了大部分,整座广州城受到的压力顿时也为之一缓。到了初八中午,又传来了另一支明军水师攻击蚝镜的消息,张臬虽然不甚清楚到底是哪支军队在攻击蚝镜,但是可以预料到的是,闽中兴化府的战斗该是已经结束,朝廷的援军,已经开始在逐渐南下。初九晚间的时候,从兴化府归来的广东总兵刘显回师的六百人前锋营率先出现在广州城外,更是让张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保得广州不失,自己这一件大功怕是坐定了。佛朗机人围攻广州城,已有半月之久。携威而来的葡萄牙精锐。在半个月的时间里不但没能拿下广州城。更是连城墙都没能冲进一步,这可是葡萄牙人海外扩张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情。五月地广州,不但气温逐渐上升,降雨也逐渐多了起来,这让适应了干燥地夏季的葡萄牙人明显很不适应。再加上前两日塞万普斯少将率领大部分战舰回救妈港。眼看着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却没有丝毫的回信,就连该从妈港送来的军补也突然断了,渐渐的心里急噪起来。与此相反地是,广州守军日渐士气高涨,九日夜竟尝试着主动出击,攻击广州城外驻扎的葡萄牙士兵。葡萄牙士兵开炮还击。约估着尚且在明军的火炮射程之外。谁知道一番交战之下,火炮阵地上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损了好几门大口径的火炮。等到初十的早上,更坏的消息传来了,珠江里靠近广州码头地附近,已经出现了明军地战船,虽然都是看起来小号的海沧舟和三板船,可是停在江面上连成一条线,完全封锁了南下的水道。“将军阁下。大部分战舰都已经被塞万普斯将军带领前去支援妈港,就算我们马上撤离,剩下的船只也无法带走所有的士兵。”几名营官忧心忡忡的对着远征军副司令官弗内斯报告,弗内斯也是葡萄牙海军少将,只是因为家族出身没有塞万普斯那么显赫。所以只能屈居副职。自从看见明军水师打珠江口涌上来之后。几乎每个人心里都隐隐的感觉到,由塞万普斯带领前去支援妈港的舰队很可能已经遭受了意外。但是瞅着江面上大显寒酸的海沧舟和三板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凭借这样地武装力量能打败塞万普斯带领的庞大舰队。兴许,他们只是乘夜分批从珠江口混进来的也未可知。“将军阁下,江上有船靠过来了。”一帮子人对坐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究竟,就连当下的情形也弄不明白,唯一能看见的是,似乎敌人已经派来了后援,大有包围自己地意图。就在这当口,倒是有守着港口地哨兵过来报告了。“千万不能让他们靠近。”弗内斯进退两难,这两天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听见哨报,就连连舞着手,“对付那些小船,我们应该还是有把握的。”江面上地敌船虽然多,可是并没有什么象样的,城南靠近江边的地方,有一个刚刚从明军手上夺下的卫所,就是被叫做“广州南卫”的,地势很是不错,昨天弗内斯已经派人在那里架设了炮台,再派一队士兵守卫,应该不至于完全的被动。“只有一艘船,看起来像是有谈判的意图。”哨兵继续对着弗内斯报告。“谈判?”弗内斯顿时眼里一亮,眼下进退两难的,塞万普斯又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传回来。如果对方有谈判的意思,即使谈不成,拖延上一段时间也是可能的。“我想我们得去看看。”弗内斯站起身来。等弗内斯走到江边的时候,江上行来的海沧舟已经离岸不远,依稀的可以看见船头上站着几个人,只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居然并没有穿着明人的官员常穿的那种官服,而只是随意的穿了一身普通明人才会穿的布衣,而且还显得有些不大合体。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或者应该说看起来很熟悉,弗内斯脑袋里冒起一个可笑的念头。这怎么可能,弗内斯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是随着船只离岸上的距离越来越近,弗内斯的嘴巴也渐渐的越张越大,逐渐大到可以塞进一个苹果。“哦,弗内斯,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问候从对面的船上传了过来。“塞……塞万普斯将军……”弗内斯惊恐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塞万普斯被几个明军的士兵卷着走过码头上的桥板。“将军阁下,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弗内斯想上前靠近塞万普斯,可是看着围在塞万普斯身边的明军士兵,脚下却不禁朝后退了一步,只能低声的用葡萄牙语问着。弗内斯虽然是塞万普斯的副官,可是除了出身以外,在葡萄牙国内的声名并不在塞万普斯之下,这一句话里一半是愕然,另外一半却有了一些责备的味道。当时回救妈港的时候,弗内斯就提出由自己率领舰队前去,塞万普斯作为司令官仍然留守在岸上的军营。可是塞万普斯也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半个月都没能拿下广州城,心里早就些按捺不住,听说有敌袭击妈港,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前去。不过现在形势有些不妙,弗内斯虽然心里抱怨,却是收起了幸灾乐祸的念头。“该死的,如果是你,也不会比我现在更好。”塞万普斯见多了场面,哪里还听不出弗内斯话里有责问的意思。但是毕竟打了败战,说话的时候脑袋只是耷拉着。刚才还围在塞万普斯身边的几名明军士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只是前后分散了站了开来,似乎倒是故意给塞万普斯和弗内斯留下说话的空间。这也是萧墨轩之前特意吩咐的,有什么话,尽量让他们说去好了,也算是给塞万普斯这个所谓的葡萄牙上等贵族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况且在绝对的实力优势面前,就算有什么小伎俩,也没有实现的可能。有了从蚝镜卷来的四百多万两白银,萧经略直有了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豪气。回头多造几队封舟,只怕是欧洲联合舰队来也不放在眼里。也为了这个,已是熟知萧大人脾气的徐文长徐大先生还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宜稳中求胜”之类的话,意思无非是年轻人还是稳重点好。但是不管怎么说,看着周围的明军士兵散了开了,不靠在身边看着自己在老部下面前出丑,塞万普斯心里还是存了一些感激的念头。“我们现在可走不了了。”弗内斯气的简直要炸裂开来,“现在该怎么办?”“尊敬的弗内斯先生。”塞万普斯显得有些窘促,握成拳头的手指不断的互相摩擦着。拿自己家族的名声做担保,弗内斯从来没有听过塞万普斯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过一个尊敬。“他们太强大了。”塞万普斯苦笑着耸肩,“我想也许我们真的错了?”“这可不是我们的决定。”弗内斯也轻声的嘀咕着。远征军从里斯本出发,用了两个月越过好望角,穿到印度洋才来到远东,在南洋也只休整了很短的时间就继续北上。在海洋上的时候,曾经随之前的海军或者商队来过远东的水兵们,总是喜欢把葡萄牙海军如何威猛,那些南洋的土著如何闻风丧胆,如何把无数的金银和香料进献出来的事情挂在嘴边。甚至于塞万普斯和弗内斯自己也觉得,这只是一次与平常一样的征服计划,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如果真要说区别,也许只是这次要征服的这头野兽看起来块头更大,所需要的人手也更多些。当然,块头大也意味着身上的肉多。当他们第一次站在雄伟的广州城下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曾经产生过一些动摇。这样一座雄伟的堡垒,难道真的只是一座地方性的城市?他们甚至以为自己在攻击一个国家的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