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踏山道:“子琴,别怕,有我在,咱们一齐往外冲!”其实,杨踏山的武功与成子琴也就仲伯之间,可成子琴听了杨踏山这话,却仿佛有了一种强有力的依靠,顿时精神一振,点头道:“好!杀出去!”两人背靠背相互掩护,一齐往外冲杀。可是,敌军人山人海,将两人团团围住,杀了前面的后面的又涌上来,杀到最后,杨踏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而成子琴体力不如杨踏山,早已经精疲力竭,堪堪只够自保,已经无力杀敌了。杨踏山见此情景,心中一声长叹:“完了,这下子恐怕要死在这乱军之中。 ”成子琴气喘嘘嘘转头对杨踏山道:“踏山……,我能……我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心满意足了……”杨踏山依旧在拼命抵挡着鞑靼兵的进攻,四周喊杀声震天,而成子琴的声音又很低微,他听得断断续续的不真切,还来不及琢磨是什么意思,就听成子琴一声惨叫,原来大腿被一枪刺中,歪倒在地。杨踏山大叫一声:“子琴!”转身过来,发了疯一般将刺伤成子琴的鞑靼兵一刀劈成两半,随即又连斩数人,鞑靼兵见他势如疯魔,吓得心惊胆战,也发现他已是强弩之末,便纷纷后退,只是不断用长矛虚刺。 一边还叫嚷着:“这美貌女子受伤了,抓活的~!”这下子距离拉开。 对手持单刀地杨踏山非常不利,可他却不敢追击贴身肉搏,成子琴受伤倒地,他要护卫成子琴。成子琴头发散乱,全身血污跪坐在地上,大腿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半条腿,嘶声道:“踏山。 我不行了,你快一刀砍死我。 不要让我落在鞑子手里受辱!你自己冲出去!”杨踏山哪里肯走,依旧发了疯一般抵抗劈砍。 鞑靼兵要活捉成子琴,所以长矛只是不停往杨踏山身上招呼。 杨踏山不肯离开成子琴,生怕一离开,鞑靼兵就会将她抓走。 只是挥舞单刀护在成子琴周围,拼命抵挡刺来的长矛。就在这时,就听到外围鞑靼兵一阵大乱。 隐隐听到喊杀之声传来,听声音是汉语!杨踏山大喜叫道:“子琴,坚持住!咱们援军到了!”原来明军虽然得到了鞑靼兵偷袭歪槐村抓走上百名百姓的消息,派了两千人马追击,由于驻军距离比较远,此刻才追到,也幸亏来晚了,否则落入了鞑靼兵的包围。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而现在鞑靼兵主帅被成子琴杀死,群龙无首,加上军营被烧,一部分军士放下兵器去救火了,杨踏山和成子琴又是中心开花一阵乱杀,鞑靼兵只顾对付他二人。 没有形成针对外围冲来的明军形成战斗队形。 在古代冷兵器时代,没有统帅没有布阵而又秩序混乱,这是最忌讳的,加上鞑靼兵本来就对明军心存畏惧,明军又是有备而来,虽然人数比鞑靼兵少,却还是将鞑靼兵杀了个落花流水。鞑靼兵前面一乱,后面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也就跟着大乱,却也顾不得对付杨踏山和活捉成子琴这小美人了。 一窝蜂往外溃逃而去。杨踏山护住成子琴。 眼见敌军溃逃,却也不敢乘胜追击了。明军冲杀过来。 见出了村民之外还有两个明朝小捕快在这里,有些意外,却也顾不得查问,追杀下去,一直追出十多里,斩杀鞑靼兵无数,这才得胜收兵。杨踏山见危机过去,这才查看成子琴地伤势,见她留了好多血,有些心慌,掏出金创药要给她敷药。成子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流血过多而苍白地脸上却微微泛起了红霞。 杨踏山抖手摔开了她的手掌,说道:“你再不止血,要死人的!”二话不说,哧地一声撕开她大腿上的裤子,在伤口上敷上金创药,又撕下一条衣襟给她进行了简单包扎。杨踏山给成子琴包扎好伤口,无力地坐在他身边,看着四周堆满的鞑靼兵的尸首,这才感到有些后怕,这一战十分的凶险,两人九死一生,真是恍如隔世一般。这时候,明军已经追杀下去,这里只剩一些重伤倒地地鞑靼兵在惨叫,那些村民们见自己的队伍来了,也是勇气大增,他们对鞑靼兵痛恨不已,拣起地上散落的刀剑,将那些重伤的鞑靼兵悉数砍死,杨踏山也不劝阻,他脑海里并没有优待俘虏这个概念。他坐在成子琴身边喘息了一会,转头问成子琴:“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成子琴红晕上脸,慌张说道:“我……我叫你别管我,自己冲出去啊,谁知道你不听姐姐的话,也不听我这总捕头的话,哼!”“不是这一句,是前面的。 ”“前面?”成子琴故意装傻,“前面我只顾杀敌,没说什么啊。 ”“你说了!好像是什么‘心满意足’之类的,我就奇怪了,都那危机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心满意足呢?”“没有啊……!”成子琴慌乱地低下头,挪动了一下伤腿,唉哟一声,皱着眉表情十分痛苦。“疼吗?”杨踏山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地大腿。成子琴刚才就是故意要引开杨踏山的注意力,笑了笑,摇了摇头。杨踏山这才放心,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若不是你杀了他们统帅,鞑靼兵人数比咱们援兵要多,这一仗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成子琴也笑道:“要不是你把我扔到他头顶去,而且在下面砍了那么多鞑靼兵的腿脚。 扰乱了他们地注意力,我根本杀不了他的。 ”“咱们两这样相互夸,这脸皮也算比较厚实了。 ”两人都笑了。这时,那些村民已经将重伤倒地的鞑靼兵悉数砍死,随后手提刀剑围拢到杨踏山他们二人身边,刚才见他二人力敌数千鞑靼兵,都充满了敬佩和感谢。见到成子琴受伤。 有人牵来了鞑靼兵逃散地战马,杨踏山搀扶成子琴上了一匹战马。 见她控制战马倒也自如,这才放心,自己也上了一匹。村民们也都上了抓来的战马,大部分的战马都惊散了,马不够,他们或两人或三人骑一匹马,簇拥着杨踏山他们骑着马往边境退走。路上。 杨踏山找到了两人的官马,换了马之后,一路撤回了残破地长城以内。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来到村子,村民们感念杨踏山二人舍命相救,对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找来郎中给成子琴重新包扎了伤口。两人决定在歪槐村修整一天。 成子琴腿上中的一枪虽然流了很多血,好在没有伤及筋骨。 对行动影响不大。第二天,两人在房里商议,根据赵顺临死之前所说,死者吴氏并不是与他走散了,而是被他饥荒之下,卖给了一个陌生地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只知道身材有些矮胖。 鼻梁一侧有个黑痣,陕西口音。这几个特征都太过泛泛,要根据这几个特点找到这人,根本不可能。成子琴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继续侦破,眼巴巴望着杨踏山,希望他能想出妙计来。杨踏山冥思苦想了好半天,说道:“吴氏是一个村妇,根据画像来看,相貌顶多算得上略有姿色,又是嫁过人的。 所以。 那有痣的男人把她买去,应该不是买作媳妇或者小妾……”“为什么?”成子琴睁大了眼睛望着杨踏山。“这中年有痣男人能买得起女人。 应该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娶妻讲究黄花闺女,纳妾讲究风*诱人,这两样这吴氏都不占,所以不可能是买去作娘子或者小妾。 ”成子琴听他说得粗俗,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过心里倒也很赞同他的说法。杨踏山笑道:“所以,照我估计,这男子买这女子去,应该是当奴婢老妈子地。 ”“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好主意倒没有。 ”杨踏山叹了口气,“这案子线索太过简略,实在无从查找,咱们笨人只能用笨办法了。 ”“什么笨办法?”“守株待兔!”成子琴疑惑地望着杨踏山:“怎么个守株待兔?”“刚才分析了,买吴氏地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买吴氏又是拿去作奴婢,而大户人家的奴婢经常增减,所以,保不齐这有痣地中年人还会继续买奴婢,咱们派人蹲点守候在庆阳府贩卖奴婢的场所,并在大街小巷查访逃荒饥民卖儿卖女的人。 就看老天是否长眼,能否帮助我们找到这个有痣的中年人。 ”“这主意好!”成子琴拍手赞道。“也不算好,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愿管用。 ”成子琴想了想,说道:“就怕这有痣的中年人不是庆阳府的,而是别的府县来地。 ”“可能*不大。 ”“为什么?”“现在饥民、奴婢那还不到处都是,这吴氏也没有出众的相貌或者技艺,要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奴婢,用得着跑到另外一个府县来吗?”“那倒是!”成子琴点点头,“这饥民、奴婢哪个府县也都有卖的。 这年头穷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两人商定之后,虽然这个办法有没有效两人心里都没底,但总比没有办法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