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冰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好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柳若冰仰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也想……我也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就在刚才,寺庙里,我还一遍遍地祈求……,祈求我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知道吗……,离开你……我……,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柳若冰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随即扑在杨秋池的怀里,泣不成声。杨秋池回头望了望,宋芸儿她们的车棚遮得严严实实的,寺庙前,只有他们两紧紧依偎着的一对恋人。杨秋池紧紧地搂着柳若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希望自己的柔情,能够让她最终留下来。…………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时分,大队人马终于浩浩荡荡的进了朵甘思。这西域的城池比中原可要差远了,街道上虽然也是人来人往,可穿着打扮,言谈举止,远不如鱼米之乡的风流韵味,不过,倒有一番粗旷的豪迈之美。 街两边店铺货物倒也是琳琅满目,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柳若冰斜倚在马车的软榻上,挑起窗帘望着外面热热闹闹的人群,心情似乎挺好。 宋芸儿和红绫争着一个窗幔再往外瞧热闹,兴奋的议论着。当然。 他们这浩浩荡荡地队伍进了城里,也引起了路人们纷纷的侧目。 一众人等直接来到了驿站住下。杨秋池留下红绫在驿站照顾柳若冰,并把夏萍等女护卫队留在驿站,然后自己带着宋芸儿、南宫雄等来到朵甘思卫指挥使衙门。递上拜贴,等了一会,就听到衙门了乱纷纷的,不一会。 衙门的六扇大门一起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笑呵呵迎了出来。此人身材高大。 但是面相却一点也不粗犷,相反,还算得上几分清秀,满面春风,笑呵呵走上前拱手道:“敢问哪一位是杨秋池杨爵爷?”金师爷上前一步,引荐道:“这位就是我们杨爵爷。 ”那人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深深一礼:“杨爵爷。 下官余轩,躬为朵甘卫都指挥使,迎接来迟,望请恕罪!”明朝在朵甘卫设有都司,设都指挥使一人,正二品。 不过杨秋池这镇远伯是超品,所以,这都指挥使也要用下官礼相见。杨秋池呵呵一笑。 扶住他的双臂:“余大人太客气了。 本官来的莽撞,还请不要见怪才是哦,哈哈哈!”余轩大笑:“爵爷言重了,余轩早已听说杨爵爷破案如神,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阿。 ”“哦?你也听过我的名头?”杨秋池有些得意地问道。“下官不久前在四川为官。 后来厌倦了,便请求调任到这西域来过过清净地日子,这里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交往也很单纯,从前在四川为官就不觉得像现在这般舒坦了。 下官正是那时候听说杨爵爷的。 ”“哦,余大人也曾在四川做官?”“是啊,我与布政使吴慈仁吴大人是故交,他早已经传信告诉下官,说杨爵爷有公务要途径朵甘思,下官早就翘首仰望了。 只是不知道爵爷何时才到。 未能远迎,还望爵爷恕罪。 ”宋芸儿在杨秋池背后嘀咕了一句:“酸不溜秋。 文不文武不武地!”余轩微觉诧异,微一斜眼,看见了宋芸儿,顿时眼前一亮,直勾勾盯着瞧。宋芸儿哼了一声,躲进了杨秋池身后。 杨秋池笑道:“余大人,这是舍妹。 有些顽皮,还请恕罪……哎哟!”原来是宋芸儿在他身后拧了他一把,痛得杨秋池直叫唤。余轩侧过身,给宋芸儿深深一礼:“下官余轩,见过宋姑娘。 ”还真够酸的!宋芸儿心里嘀咕,众人面前,倒也不能太过无礼。 还了一礼。余轩急忙将杨秋池等人引进了大院。刚进院子,宋芸儿一声惊叫,很夸张地抓紧了杨秋池的胳膊,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只很大的黑熊——不,其实是黑狗,很大的一只黑狗,脖颈上的一圈黑茸茸的毛象一个项圈似地,被栓在一个特制的铁柱上,仅仅是铁链就有小孩胳膊粗。这黑狗看见杨秋池等人进来,猛地扑了过来,拉得那铁链咯咯直响,仿佛随时都要断掉一般。可惜小黑狗跟着红绫留在驿站了,要不然,可以看看这小黑狗是不是害怕这大狗熊似的黑狗。余轩喝斥了一声,几个训犬的仆人急忙抓住铁链勒紧,大声吆喝着,还有的作势要打,又扔了一块血淋淋的肉给它,这只大黑狗才咬着那块肉退回了笼子里。杨秋池问宋芸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吗?”“狗呗!那还能是啥呀。 ”宋芸儿放开杨秋池的胳膊,嘻嘻一笑。“对,也不对,准确地说,这是獒,臧獒!”杨秋池解释道。余轩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个初次来朵甘的杨爵爷,好象什么都知道一些似地。杨秋池自然是知道的,在现代社会他到西藏援藏之前,就曾经阅读过一些西藏资料,其中就有这世界名犬藏獒。“獒?和狗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宋芸儿很是好奇,见那几个仆人手里还有几块肉,小跑过去,拿过一块,扔给那藏獒。 那肉至少也有一斤左右,可那藏獒只是眼皮一撩,瞅了一眼,趴在笼子里不动弹。“它怎么不吃我扔的肉呢?”宋芸儿奇怪地问道。“哈哈,这就是藏獒和别的狗不一样的地方。 它只认主人给地东西,别人扔的,它宁可饿死都不会碰一下的。 ”“哇~!这么忠于主人啊,看样子它也很厉害哦,好像很凶似的。 ”“那当然,”杨秋池笑道,“它可是世界最著名的斗犬,比别的狗要凶猛得多。 七八只狼在它眼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宋芸儿不太相信杨秋池对狗的评价,怀疑地看看一旁的余轩,见余轩微笑着点点头,这才相信。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这时,一个女童脆生生的声音从后堂传了过来,“爹~!爹~!”随即,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大红的棉衣棉裤,扎着两个长长地小辫子,长得很是乖巧,蹦蹦跳跳跑了进来。这孩子毕竟是官宦家长大地,见的世面多了,也不怯生。 只是看见一屋子地人,微微一怔,随即跑到杨秋池面前,左看右看,歪着个脑袋问道:“大哥哥你们是谁啊?”宋芸儿见这小女孩长得粉头粉脑的,很是喜欢,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我姓宋,你叫我宋姐姐就好了,你呢,你叫啥名字?”“我叫纹儿,你陪我玩,好吗?”“好啊。 ”宋芸儿拧了拧她粉嫩的脸蛋,转头询问地望了望杨秋池和余轩。 杨秋池点点头:“你们去玩吧,我还要和余大人说些事情。 ”“好的,”宋芸儿抱着纹儿进后堂去玩去了。当天,余轩在都指挥使衙门设宴款待杨秋池一行。 也是喝得十分的尽兴。第二天,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余轩派了一个熟悉朵甘情况,并通晓当地语言的仆人作向导。又行了数天之后,渐行渐高,慢慢向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雪山行去。这里的海拔很高,杨秋池心跳加快,有些头晕,红绫也有一些不舒服。 柳若冰拿出一小瓶药,给他们服下,果然,不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杨秋池叫宋芸儿和柳若冰也吃上一颗,宋芸儿跟没事人似的,死活不吃。 柳若冰本来也不吃的,可考虑到肚子里的宝贝,也吃了一粒。 虽然她好象没有什么事情,但毕竟有了身孕还是不能小视。这山中气候变幻莫测,时雨时晴,时云时雾,一日当中就感受了四季。 一会大太阳,一会儿又是阴雨绵绵,然后就是冰雹大颗大颗的砸着车的顶棚。车队没有停下来,一直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脚下了,那向导这才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 杨秋池吩咐红绫和宋芸儿小心扶着柳若冰,自己先跳下车去。南宫雄穿了一件狐狸皮的长袄,快到膝下,很是暖和,他一路上一直骑马必须穿得厚实些。 他快步向杨秋池走去,“爵爷,没事吧,这里的气候可是没有成都的好了。 冷得很哦,您还是要注意啊。”杨秋池拍拍南宫雄的肩膀:“哪里有兄弟们辛苦呢!我们一直躲的车上,不见风也不见雨,不碍事的。 ”这时候宋芸儿和红绫扶着柳若冰也下了车,细心的红绫还为柳若冰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虎皮大氅。“哇,真是好漂亮啊!师父你快看啦!那雪山好漂亮!”宋芸儿手指前方那高过周围雪山一大截的白雪皑皑的山峰,蹦跳着嚷道。柳若冰抬眼望去,叹息了一声:“没错,这就是年保玉则的主峰了,灌顶法师的寺庙,就在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