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顶十分平整,中间耸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天空阴霾密布,阴风阵阵吹拂着寺庙金顶上的经幡,猎猎作响。柳若冰道:“咱们到了,这就是年宝玉则神山帝洛灌顶法王的寺庙。 ”寺庙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都是身穿喇嘛服的喇嘛。 两边排着几管长号,一直拖到地上,几个膀大腰圆的喇嘛腮帮子鼓鼓地猛吹着法号,发出震天震地的呜呜声。正中两排喇嘛,向杨秋池等人合什躬身施礼。杨秋池的枣红马在空地上转了个圈,这才勒住了,先翻身下马,然后搀扶着柳若冰下了马。宋芸儿已经下马,走过来搀扶着柳若冰。正中那两排喇嘛齐宣佛号,漫步走了上来,一齐躬身合什施礼。正中一位老喇嘛,六十来岁,肥头大耳,三四级下巴挡住了脖子,好像一个大西瓜放在一个大水缸上一般。 皮肤黝黑,嘴唇厚厚翻着,三角眼透着一丝寒光,膀大腰圆,合什施礼时,那十个手指头跟棒槌似的。那胖子用流利的汉话躬身道:“老衲帝洛,见过杨爵爷,爵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这大水缸就是大名鼎鼎的朵甘第一高手,年宝玉则神山一派的住持,被皇上封为灌顶法王的帝洛?原来就这德行,哈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不如闻名啊。 哈哈。杨秋池心底暗笑,可脸上却不露丝毫,也还了一礼,说道:“多谢法王,本官不请自来,还望法王恕罪。 ”“爵爷说得哪里话来。 ”帝洛合什道,“爵爷这等尊贵之躯。 能屈驾光临,这可是给了老衲天大的面子了阿。 爵爷请!”杨秋池和帝洛并肩走进了寺庙。 宋芸儿搀扶着柳若冰跟在身边。来到大雄宝殿,分宾主落座。 奉上香茶。寒喧了几句之后,杨秋池开门见山问道:“请问法王座下有多少弟子?”帝洛谦卑地回答:“老衲一共有六位弟子。 却不知爵爷何故有此一问?”杨秋池道:“法王武功高绝,号称朵甘第一高手,舍妹师徒想来领教一二,本官顺便来瞧瞧热闹。 ”帝洛三角眼放出一道冷电,扫了一眼柳若冰和宋芸儿。 随即。 垂下眼帘,合什道:“爵爷,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老衲这些年一直潜心礼佛,年轻时学地一些三脚猫功夫,早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会吧。 ”杨秋池笑了笑,“刚才在山下,你的大徒弟还与舍妹过了招。 招式怪异,舍妹差点吃亏哦。 本官对这门武功很感兴趣。 ”帝洛瞟了一眼强巴,只见他涨红着脸,满是沮丧,就知道比武输了,不由哼了一声。 转过肥脸,又是满脸欢笑,三角眼瞧着杨秋池:“爵爷远道而来,怕不是为了瞧瞧热闹这么简单吧?”“还真不是。 ”杨秋池懒得和他绕弯子,问道:“是这样的,本官侦破一起案件时,发现凶手使用的杀人的手法,就是贵派的这种怪异招式,当然,本官相信。 法王座下弟子是绝不会做这等勾当的。 本官只是来查访一下。 看看是否有道德败坏地俗家弟子学了这门功夫,干了这等事情。 ”帝洛哦了一声。 想了想,摇摇头:“爵爷说得是什么功夫呢?老衲还不太清楚。 ”宋芸儿是个急*子,站起身走到场中,亮兵刃比划了一下那一招。 这一招柳若冰曾经比划给她看过,山下比武时,强巴又曾经使过,所以招式她倒记得,只是她不会那种怪异内力,只能慢慢比个招式而已。帝洛点点头:“既然这招式与爵爷查案有莫大关系,老衲倒不敢隐瞒,这的确是我派独门绝技,没有老衲亲授内力做基础,会了招式也没用。 这内力十分难练,我座下六位弟子,也只有四位学会了这门绝技。 其他弟子和僧众,都是不会地,更无俗家弟子学过这门武功。 ”“十一月初三那天,法王这四位会这门武功的弟子在哪里?”帝洛想也不想:“今年八月,老衲带着六名弟子云游回到山上,就再没有离开神山一步,一直到今天。 ”帝洛的回答仿佛已经在杨秋池的预料之中,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好像并没有多少沮丧。柳若冰听杨秋池问完了话,这才开口道:“法王,我是特意来找法王切磋武功的。 还请不吝赐教。 ”帝洛目光如电,冷冷盯着柳若冰:“你是何人?”柳若冰淡淡道:“姓名只是个符号而已,我也不想争这名头,只是切磋印证一下自己武功所学,听说你是朵甘第一高手,机会难得,就请下场赐教吧。 ”帝洛摇了摇头:“尊驾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动起手来,伤了胎气,那可是老衲的罪过。 ”柳若冰当年挑战,从不说话,见面就打,一直打到正主出来,上次没见到这帝洛,一直很是遗憾,她一生痴迷武学,此刻虽然身怀有孕,但她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惧。 她向来惜言如金,慢慢走到场中,素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柄短刃,淡淡说道:“法王不用多言,今天你不打也得打,你要不动手,我可就动手了。 ”帝洛法王冷冷道:“姑娘这是逼老衲了?”“动手吧!点到为止也好,不死不休也罢,悉听尊便。 ”杨秋池虽然知道柳若冰武功高绝,世间无人能敌,但心中到底担心柳若冰肚子里的孩子,暗暗撩起衣袍,心中打定主意,只要柳若冰有危险,说不得只好动手枪了,哪怕毙了这大水缸,也不能让柳若冰有半分闪失。帝洛法王肥掌拍了**掌,随即,从后堂转出两个人来,双手抱着两件兵刃。 杨秋池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两个人各自怀里抱着地,是一对西瓜大小的铜锤!铜锤一般是战场上拼杀用的,武林中很少有人用这玩意,太占地方不方便携带。不过,看见这对铜锤,杨秋池心中一沉,那两人抱出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对铜锤每一只少说都有**十斤重,这要轮圆了,地上一砸一个坑。 柳若冰的武功是以轻盈灵动见长,可现在她身怀有孕,不可能满场飞奔,一旦硬碰硬,肯定要吃亏。杨秋池着急叫道:“冰儿,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要不咱们以后再来吧。 ”柳若冰侧头望了他一眼,甜甜一笑:“没事的,他伤不了我的。 ”这句话说得是那样的自信。 却把这帝洛法王气得七窍生烟,接过铜锤,双锤一撞,砰地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随即哇呀呀大叫了一声,一铜锤往柳若冰头顶砸落。柳若冰微一侧步,那铜锤几乎是擦着柳若冰的肩膀落下,另一锤又当胸捣到。 柳若冰又是微微一侧身,那铜锤又是只差分毫擦身而过。就这样,帝洛法王铜锤挥舞如风,绕着柳若冰一锤接着一锤,柳若冰总是微微一拧身,一错步,总能只差分毫地躲了开去。 手中短刃却一直没出手。帝洛法王哇哇大叫,肥滚滚的身子跟车轮一样,绕着柳若冰乱转,手中铜锤舞得跟风车似的,转眼一百多回合过去了,不,准确地说,是他自个儿舞了一百多招,柳若冰连一招都没还过。不过,杨秋池还是发现了柳若冰鼻梁上有细细的汗珠,很显然,柳若冰也是高度紧张,她身怀有孕,不敢动作太大,一直躲闪观察着对手的破绽,希望能一招制敌。 而对方武功真地很高,她找不到这样的机会。这样拖下去,那帝洛倒看不出力衰的迹象,可这种高强度的对抗,对柳若冰的威胁太大。 柳若冰心中也很明白,她感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乱动,不由叫了一声苦,暗暗祷告:宝贝,这时候你可千万别捣乱啊,等**击败了这个大水缸,你再怎么踢都行啊!柳若冰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持剑,皱着眉仍然迅捷无比地躲闪着。 那帝洛法王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已经打疯了,狂吼乱叫铜锤舞得更紧了。杨秋池十分的紧张,手已经抓住了小腿的七七式手枪,悄悄上了膛,可是那帝洛跟一头狂奔的肥驴似地,绕着柳若冰转,不好开枪,生怕伤着柳若冰。正焦急之际。 柳若冰感到腹部阵痛有规律地一阵接着一阵,暗叫不好,这迹象怕是要生了,这孩子也真是,偏偏这个时候要出世。柳若冰只能银牙一咬,清叱一声,就听到当啷一声巨响,帝洛地双锤被柳若冰一剑绞飞,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身后那泥菩萨雕像上,泥菩萨脑袋和半个身子被砸飞,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柳若冰手中短刃指着帝洛的咽喉,剑尖微微颤动。帝洛阴沉着脸:“姑娘好功夫,老衲不是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