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为你,此生不悔族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族长脾气不大好。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懒洋洋睡不醒的模样,可是生性残暴,若是惹了他,怕是连死都不能。所以这位可怜的人,哆嗦着把得来的重要情报说给关静言说完,双腿早已软成了麻花。看着关静言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心中暗暗叫苦,生怕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关静言回答,他才大的胆子抬起头来,面前已经不见了关静言的身影。他瘫软在地,每次和关静言说完话,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关静言早已大踏步回到房屋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又走了进来。因为房门已经被推倒,所以他也省去了敲门这一环节,直接迈进了房门。屋内关子靖和陈白牧已经恢复正常。关子靖依旧没有躺在**,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着茶。动作轻盈,有种扣人心弦的美,只是他脸上的黑气,却破坏了这种美感,叫关静言心中一阵心痛。黑气一点点蔓延,关子靖几乎整个身子都被这淡淡的黑气弥漫。像是死神一点点在吞噬着他的生气。关静言牙根紧咬,终于他做出了决定。他一定要救关子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他既然可以当上关家族长,说明也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在听陈白牧说了关子靖所中之毒是蝶恋花之后,马上便派人去核实。刚才之人,便是下人来回禀的。等他听完汇报,心中仅有的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原来蝶恋花果真是如那小子所说,不过十二个时辰,便会毙命。而现在关子靖还活着,只是因为他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可并不能解除毒性,他还是命悬一线。所以给他解毒,已经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了。看着关子靖垂眸,自顾自喝水的身影,关静言几乎痴了。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所以他想再多看他一眼。他不怕死,可怕再也看不到关子靖,再也无法和他在一起。关子靖被他这么痴痴的看着,心中也不好受,那种无法克制的厌恶涌上心头。可随即便想开了,这是他们最后一面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关静言面前死去,也会叫他彻底死心,两人从出生便纠缠不休的孽缘也终于可以了结,他的心事也终于可以了了。想到这里,关子靖心中有几分释然。坐在一边看戏的陈白牧同样也不好受。他有些摸不透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看着关静言的模样,他有些担心,之前的计谋到底有没有用,他到底想好了没有。终于,关静言动了,他走到关子靖面前,蹲了下去,眼睛与关子靖齐平,强迫他看向自己。“危楼,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关子靖厌恶的扭头,不想和他说话。可手却被关静言拉住,“危楼,算我求求你,这是我对你最后一个希望。”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求,这也是关静言第一次这么对他说话。在关子靖面前,他从来都是强硬的,说一不二的。就是他这么忽然一示弱,却叫关子靖心中一动。没错,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眼中忽然浮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想起了,他们两小无猜的童年。关子靖的心软了。“大哥。”一声大哥,脱口而出。他没有想到,这句称呼,他这么容易就可以叫出来。关静言同样也被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所振动。这是十来年,他第一次叫他,第一次这么不含敌意的和他说话。自从他在关子靖面前杀了小翠,他便再也没有叫过他。“危楼……”关静言说话都有些哽咽,眼睛已经赤红。可就是他这副至情至性的模样,却勾起了关子靖不好的回忆,那些屈辱的记忆,也涌上心头,“好了,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呆着。”陈白牧咂巴咂巴小嘴,这台戏,他越看越有些看不懂了。不过这场戏,倒是演的不错,只可惜没有点零嘴可以来吃吃。他心中不无遗憾。看着关子靖脸上黑气一分分浓重起来,他知道关子靖已经毒发,他的时间不多了,给关静言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还好关静言没有叫他久等,深深的看了一眼关子靖,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脑海。关子靖被他看得心头毛毛的,“你要做什么……”话才出口,便觉得脖子后面一痛,眼前一黑,陷入昏迷。“我现在要怎么做!”关静言拦腰把关子靖抱起,放在**,扭头看还在发呆的陈白牧。陈白牧觉得莫名其妙,两人戏演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又牵扯到他身上来了,他怎么知道关静言这个疯子要做什么?白了他一眼,“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关静言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想要发火,可马上按捺下来,“我想要救他,要做什么!”陈白牧眼睛一瞪,敢情他是在问这个啊!可要不要这么粗暴,他不解的看向关静言。“你以为他若是醒着,会答应吗?”关静言咽下喉咙里的苦涩,解释道。陈白牧想想,他们直接的关系,的确有些复杂。关子靖看起来是痛恨不已,可是若知道关静言要用自己的命来救他一定是不肯的,可这样……“怎么?有什么为难的?”看出陈白牧有些为难,关静言问道。“你怎么不先问清楚再打晕他啊!”陈白牧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事情大体是按照他的预想来,只是有些细节不对。“你若是想救他的命,必须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听完陈白牧的解释,关静言傻眼了。那他刚才岂不是白打了。陈白牧掐住关子靖的人中,正要把他弄醒,关静言却按住他的手。“他若是醒来,不答应怎么办?”“你白痴啊,不会点了他的穴道吗?”陈白牧毫不客气用眼睛翻了他几个白眼。刚才也不见他有什么怜香惜玉呢。关静言也哑然了,他真的白痴了,每每一遇到关子靖的事情,他都要犯糊涂。见他不再反对,陈白牧又要动作,可手刚搭上人中,关静言又按住了他的手。泥煤啊!这人到底要不要救人啊。陈白牧有些怒了,干脆把手一摔,“关静言,你反悔了吗。”关静言有些歉然的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反悔,只是想到有个事情,必须要做。”靠之,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忽然说这个。陈白牧有些恼了,却不怒反笑,双手抱胸,“好啊,你赶紧去办你的事情,等你办完了,若是看到关子靖的尸体,你可不要怪我。”关静言神色一凝,似乎对“尸体”两个字,相当的忌惮。犹豫了一刻,他终于还是飞快的下床,“麻烦你了,我马上就来。”我KAO!陈白牧见他果断离开,差点没有骂出来。可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果然就马上回来。他这个马上,还真是马上。关静言不过就是到书桌那边去了一趟。他忽然记起之前他进房间之时,关子靖似乎在写什么东西,可见他一进来,便偷偷塞了起来。当时他明知命不久矣,却又不好好的在**休息,反而到书桌前面,到底他在写些什么,还那么偷偷摸摸的。这叫关静言心中一直好奇不已,所以在这紧要关头,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他想看看,在关子靖最后关头,到底最关心的是谁。可等到他翻出关子靖藏起的纸,只看了一个开头,他脑子就像是炸了。顾欢颜!又是这个名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张关子靖藏起的纸上写满了顾欢颜三个字。怒火和妒火几乎把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看着躺在**,没有丝毫生气的关子靖,他有一刻真的想叫他这么死了算了。他既然不爱他,他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呢?可这个念头只是那么一想,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鲜血直流,痛的不可遏制。关静言在心中鄙夷自己。他都不要你的,根本完全不把你放在心上了,你又何必这么眼巴巴为他呢?可即便是怎么鄙夷,唾弃自己,关静言还是做不到看着他死。他苦笑一声,眼里满是隐痛和不甘。他轻轻的抚上关子靖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上好的珠宝,在他心中,什么珠宝都及不上关子靖的一根发丝。再一次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关子靖,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塞到他的衣袖里,淡然一笑,闭上眼睛,对陈白牧说道,“开始吧。”纵然眼前这两人都是他厌恶的人,可是面对他们的这种感情,陈白牧也不得不动容,有些犹豫了,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关静言却又催促了起来,“你不是说时间不早了吗?怎么还不赶紧动手!”陈白牧牙一咬,把心中的那点犹豫摔出脑海。真是的,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怨挨,他一个大夫操什么心呢?再说了,他虽然对关静言有所欺骗。可大体上却是没错,只有他这样才可以救关子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