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冲锋!”红巾军的步兵一点也不含糊,拼命地通条清理着枪膛,接着就是如同炒豆一般的连环枪声,在一片白烟之中,清军倒下了一大片。但是让清军胆战心惊的是从这一片白烟里杀出来的可怕敌人,他们个个头裹着红巾,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发生大声的吼叫声,如同猛虎一般就杀过来了!“杀啊!”在惊天动地的吼声之中,红巾军的步兵如同快刀切进了蛋糕,直接就从清军的队形捅开了缺口,带头的是龙枪哨的官兵,他们率先往前冲:“龙枪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们的名字就叫龙枪哨,虽然现在不再装备龙枪这种超级大枪了,但是部队的历史还在,就连一向平庸的瞿杰表现得非常勇猛:“杀啊!龙枪哨,随我上!”这队清军兵勇一下子就被他们的刺刀捅跨了,整个营头就如雪崩一般地退了下去,短促的白兵战几乎在第三时间就结束了!虽然有不少清兵手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但是面对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红巾军,并没有进行多么激烈的抵抗。只是这两个营头都溃散下去以后,追击中的红巾军再次遇到了老对手,那个最先被打跨又被收容起来的步营,他们挥动仅有的一面绿旗,再次驱赶着兵勇往上走。两个溃散下去的营头直接绕过化们,柳畅发现清军的战术确实了有了小小的进步,他们不再是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上,而是分营头投入,各个营头相互之间进行支援。到现在为止,红巾军已经接连击溃了三个清军营头,但是每个营头被打跨之后,又有新的清军营头回来掩护与收容,现在最早跨下去的这支清军已经重新收容起来了,因此他下了决心:“龙枪哨!楠溪哨!磐石哨!”“龙枪哨!在!”“楠溪哨!在!”“磐石哨!在!”三个步哨发出了齐声的回应,就连那些柳畅没有叫到的单位也发出了回应。“炮队,在!”“奋勇队,在!”“前锋队,在!”“施退季,在!”在这样的欢呼声中,柳畅已经作出了决定,他用力握紧拳头向前一挥:“彻底打跨他们!”不用说,官兵们都知道柳畅指的是最先退下去又重新收容起来的那个营头:“彻底打跨!”步兵们拼命地通条清理着枪膛,接着又开始了复杂的装填动作,而炮兵已经越过了步兵,他们把劈山炮直接就架了起来。对面打来许多稽子,好几名炮兵都挂了彩,但是炮兵们不但没有动摇,反而大声叫道:“检点说什么了!“大炮上刺刀,冲锋!“四门劈山炮的炮口就对准了这个清军的营头,伴随一声声轰击,每门炮的炮口都打出了数十甚至数百发铃子、铁丸和形形色色的装填物,制造了一条密集的死亡地带。最前头的清军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几十人,接着是步兵枪相当准确而致命的排枪:“放!放!放!”这个好不容易重新组织起来的营头就在这一轮步炮齐鸣再次被打跨了,而现在红巾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只是这一轮攻势的主角变成了施退季统率的团勇,他们率先冲了出来,拼命地追杀着退下来的清军,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正如柳畅所预料的那样,这一次是彻底打跨了这个营头,整个营头被打得四分五散,好多清军跑不动了,直接就跪在地上成了团勇的俘虏。即使清军能huā时间把他们收容起来,这个营头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对抗红巾军的勇气,只是施退季与石云庆联手上演的追击很快就被迫退了回来。他们只抓回了三四十个俘虏,而两个重新组织起来的步营一左一右形成了相互支援,而更远处枪炮声连绵不断,显然是清军有更多的营头赶了过来。即使如此,施退季也是开了眼界,他没想到柳绝户说他一个步哨包打清军一个营头居然是真的。太强了!他从来没看到这么强的部队,从开始攻击到现在,柳畅的部队以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打跨了清宫三个步营,其中一个步营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不清楚这三个营头受到了多大的损失,但是施退季粗粗估计了一下,清军大部分的尸体和伤员都没有带走,地面上留下了至少一百三十四具尸体和重伤员,考虑还有一些伤员逃回去,以及自己手上的俘虏,那么清军这三个营头最少也损失了两百数十人,甚至有可能超过三百人。而开战到现在,柳畅这边的步哨基本都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即使加上各支辅助部队,总的伤亡也不过是三西十人。太强大了,强得没话说!柳绝户就是柳绝户,幸亏自己阵前举义得快,不然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这个决定太英明了!不仅仅是施退季这边看得赞叹不已,就连前锋队里也有人看呆了,石云庆的副手林嵩连连说道:“老石,你眼光真毒,我们这次是投对人了!”只是战场上暂时形成了对峙,两个重新组织起来的步营不敢向前攻击,但是也不敢向后撤退,而在外围已经听到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那显然是红巾军的主力和清军接上火了,柳畅看着自己这六七百将兵,只见他们身上沾满了征尘,浑身是血,但却个个斗志昂扬,随时还可以再冲一阵。“好!”柳畅第一时间叫道:“炮队,给我上刺刀,轰开他们的防线!”在刚才的撤退之中,这两个步营已经丢弃了抬枪和劈山炮之类的重火器,只有随身的鸟枪与短矛藤牌,那是炮兵发扬的最好战场。而对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那是柳绝户!柳绝户!”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个步营都有好些人发足狂奔,带队的将官也失去了勇气,就开始缓缓地向后撤去,相互在嚷着:“柳绝户!那是柳绝户,快让运司调营头上来支援!”庆廉已经被折腾手忙脚乱,厮杀到现在,到处都是红巾军,也不知道有几万红巾军涌了出来,到处遇敌,到处求援。幸亏他听了叶炳忠这个专家的意见,把能带出来的兵力都带出了府城,结果就是战斗到现在,勉强还能支持下去。现在八个营头组成的防线十分厚重,红巾军即使打跨了一个营头,很快就会被另一个营头收容下去,这样下来不致于有磐石寨那样的大败局。只是四面八方都在告急,庆廉也没了章法,他就询问身边的温州镇总兵叶炳忠:“怎么办?有什么法子能挽回大局?”“拖!”叶炳忠没想到战斗这么掺烈,才过了南白象不远就被潮水般的红巾军给堵住了:“咱们这次带的兵太少了!”他总结来总结去,还是总结出这一点:“如果手上再多上两个营头,我就能打红贼一个反击!”正说着,只见温州知府瑞春骑在一匹蒙古马上一路狂奔而来:“运司,镇台,柳绝户来了!柳绝户来了!”“柳绝户在哪里?柳绝户在哪里?,…叶炳忠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在哪里?”瑞春大声说道:“就在西南面,朝着我们压过来了,这怎么办才好!”“那里我不是调了三个营头上去吗?三个营头相互支援,难道还堵不住一个柳绝户?”瑞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幸亏镇台让三个营头相互支援,一个跨下来另一个马上上去收容,只是柳绝户太太太狠了,我们一个营头上去,不到半刻钟时间就跨了,再一个营头上去,又跨了!”他骂了一句娘:“到现在为止,我们三个营头已经跨了五次,其中一个步营完全被打散,到现在只收容了八九十人,根本挡不住柳绝户,这怎么办?”“怎么办?”叶炳忠却是临机一动:“我这里手上还有一百亲兵,就交给知府您了!您先上去堵住柳绝户,我马上带一个营头压上来!”瑞春是松了一口气,他是蒙古人出身,倒算是马步娴熟,当即取马就催着叶炳忠的亲兵压上去:“跟我来,跟我来!”只是瑞春刚走,庆廉就问叶炳忠:“从哪里调一个营头给瑞府台压阵?”“哪有营头!”叶炳忠直接就告诉庆廉没戏:“我手头最后的一百亲兵都给瑞府台调走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柳绝户是堵不住的!”“那怎么办?”庆廉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怎么办?他也是一个从四品,丢在这里我们怎么向上峰交代啊!”叶炳忠却是呸了一口:“一个从四品算个鸟,不堵住柳绝户,咱们一个三品,一个二品就都得丢在里面了!”他已经脱了蟒袍,露出了一身劲装:“运司,只要把这两三千兵带回去,一切都有办法!”正说着,那边退下来的败兵已经高声呼喊起来:“运司、镇台,知府大人不幸殉职了!”叶炳忠直接问了一句:“死了便死了,那两个营头退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