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县城!施退季指着远方的一座大城说道:“俗称安阳城,检点你瞧,这里扼制江口……”在茶山与南白象的战斗结束之后,龙枪营缴获了一些乘马,现在柳畅终于能骑在一匹十分温驯的蒙古小马上,只是他的骑术太烂,施退季亲自上来帮忙牵马:“检点,等拿下县城之后,求你千万要刀下留情,我们施家祖祖辈辈生于瑞安,长于瑞安,可不想让乡亲们咒着我的墓碑几百年。”柳畅觉得骑在马上比步行还要折腾,但是他也知道骑术这一关怎么也闯过去,因此他一边克服着坐在马上的不适应感,一边说道:“没问题,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你大号柳绝户,能好说话才怪了!只是施退季只敢老老实实地牵马,而柳畅却猛得一拍大腿:“退季,你果然想得好办法,这城外三千间民居、商铺丝毫未动,太好了!”有这么三千多间建筑作为依托,攻起城来可就是方便多了,施退季没想到自己的鬼点子居然能算计到孙锵鸣:“这怎么回事?孙翰林读书虽多,但也不是读书读成书呆子那型人!”柳畅在马上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了,在这一圈商铺、民居的外围,民团与绿营兵又构筑起一道简单的防线来:“原来是准备连这外城也一羊坚守,孙锵鸣这胆略……”凭借瑞安城的守军兵力,据守周长一千一百丈的县城已经是相当勉强的一件事,若是连这外城一并守备,也不知要消耗多少兵力,不过柳畅当即命令了一句:“龙枪哨派一个排出去,让石云庆上去冲一冲!”柳畅在马上一声令下,龙枪哨立即派出了三十杆击发枪,而石云庆的前锋队在龙枪哨的掩护,当即开始试探性的攻击。化们朝着城关北面的一道石墙冲去,只是才冲了三十多步对面石墙突然涌出了无数白布团勇来,敲锣打鼓大声呼喊着:“红贼来了!”石云庆也是个真正的亡命徒,虽然看到对面的团勇较已方多上几倍,但却是挥动黄旗,指挥着自己的前锋队继续前进。很快,对面就架起了鸟枪、抬枪射来了枪弹,石云庆毫不客气加以还击接着龙枪哨那个排加入了战斗,他们一开火就在团勇里制造了一些伤亡,只是很快团勇就潜伏在石墙之下,时不时跳出来发射一发枪弹。这次试攻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接着柳畅又尝试从其它两个方向攻击,都被数百名兵勇挡住了去路,前进不远就被迫退回了原地。很快施退季得到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消息:“孙锵鸣把一半兵力部署在城外,难道我们会遇到这么多团勇!”根据施退季从城内死党那里获得的消息,自从传出孙锵鸣要将城外这三千间民居、商铺付之于火的流言有着相关利害关系的县城居民立即向知县和绿营守将争取,到处递银子,最后孙锵鸣不得不答应把城外这些民居商铺都列入守城范围,但是要求一旦城关真守不住,就立即放火焚毁,为此这些居民还自发组织了若干支团练来守卫自己的家园。“现在城外有三千兵勇守卫,咱们不敢从哪个方向突击都要受到大批兵勇的攻击!”施退季说道:“检点不可大意。”柳畅指着眼前的城关问道:“眼前这三千团勇,比起茶山遭遇时的清妖如何?”“那都是府城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比起这些仓促招募的团勇,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器械之利虽然不如茶山的清妖,但是背靠家园,无路可退,悍勇尤胜三分!”只是柳畅话锋一转:“可是凭借这悍勇之气几道石墙,就能挡住我龙枪营吗?”施退季点点头:“自然是挡不住的!”“所以”柳畅小心停住马:“让兄弟安营扎寨,这打头阵的活儿就交给瞿振汉了!”“交给红巾军?”施退季有些疑问:“我们不打?”在茶山与南白象之间,龙枪营战无不胜的形象给他的印象太深,他不认为这三千团勇能凭借这么几道匆忙构筑起来的防线挡住龙枪营的攻击,特别是他们密集的队形,简直是炮队那些劈山炮轰击的最好目标。“这一次我们出的风头已径够多了!”柳畅早就想清楚了:“暂时不抢瞿振汉的风头!”红巾军的大队只比龙枪营迟了半天功夫抵达只是他们见到柳畅停止不攻,也扎起营来,直到瞿振汉亲临战线,才决定明日攻城。只是当天晚上刘公瑞从海面上传来的消息,让红巾军的攻势人缓了一天,知道第三天早上,*五的船队才驶讲了瑞安城,朝着瑞安县城轰了几炮,接着在下游登陆,与瞿振汉会师。船上装备的几门火炮临时被拖了下来,在东门外一字摆开,给守军很大压力,而瞿振汉也把自己的中营拿了出来,只是这一回柳畅见到了一小队燧发枪兵的身影。这是瞿振汉把所有本钱都压上来,由葛五爷的火炮负责轰击,自己新得的十六杆燧发枪发给自家的宗族子弟集中使用,还把自己最信任的中营拉上来猛攻。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带着血腥味,首先由红巾军和葛五爷的炮队联手展开轰击,在眼前的石墙上打开了好几个缺口,接着藤牌大枪堵牌而进,后面有鸟枪队和燧发枪队紧随其后。团勇的士气很高,他们冒着红巾军的枪林弹雨冒出头来,大声呼嚷,发射着鸟枪、抬枪、土炮甚至是弓箭。看着一面面白旗在石墙上奋力挥舞着,柳畅有一种诡秘的感觉,旁边的施退季却是靠前了个半个身半:“打得好生掺烈!”他暗暗想道:“柳绝户果然是柳绝户如果前天主动上去攻城,肯定没好果子吃!”双方最初的枪战很演变成肉搏战,双方在短短一段石墙进行着反复争夺,最关健的一段石墙,红巾军先是插上了黄旗,接着团勇又拼命树上白旗,红巾军又付出了死伤十余人的代价重新树起黄旗,但是黄旗没坚持了多久又重新换成白旗。团勇源源不断把新生力量投入进去,在瞿振汉这个方向看去,现在这一段石墙上已经是一片血泊,炮队怕误伤已经停止了射击,倒是新购的这批燧发枪在混乱的局面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大枪兵护卫着燧发枪兵,牢牢地占据一段石墙,团勇几次发起反攻,但是还没靠近就被打跨。刘公瑞看着死伤了好多红巾军,有点承受不住了,他探了探头问道:“瞿帅,要不要请龙枪哨上去解决战斗!”瞿振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却是下定了决心:“这么一段石墙,我们红巾军自己就能解决,不管死伤多少,也要独力拿下来!”双方激斗了将近一刻钟,石墙上到处是伤员与尸体,红巾军终于把这段石墙插遍了黄旗,白布团勇如同潮水般退下去。瞿振汉松了一口气,看着石墙正中间的燧发枪兵,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隐约看到他们身上都是鲜血:“这洋枪真是不错,就是太贵了,但是不管多贵,都要再买几十杆过来,咱们接下去还要有大行动!”柳畅也没看到团勇背靠着石墙竟然战得如此顽强,他问了一句施退季:“你们瑞安的团勇,都有这个水平?”“哪有!”施退季摇了摇头:“能战到死伤一半才退下来,这肯定是孙家自己的团勇!我帮检点去打探一下!”这果然是盘谷孙家自家组织的团勇,还有一半团勇由城外居民组成,这背后就是他们的家园,因此战得格外顽强,守在石墙上的团勇不过五百人,可是丢在战场上的尸体与重伤员足有两百之多。红巾军死伤也甚大,据说那十六个燧发枪兵只剩下七个还有战斗力,整个战斗下来,战死六十,负伤一百三十人,和守军方面的损失相差无几,只是在这么大的伤亡之后,瞿振汉还是派了刘公瑞过来通知柳畅:“明天仍然由检点的龙枪哨压阵,我们红巾军主攻!”刘公瑞的脸上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甚至拒绝柳畅派一支步枪兵协助攻击的计划:“这次打瑞安城,有从葛五那借来的西洋大炮,一炮下来就能轰跨几十团勇,今天只是试演,明日才是上演正戏!”说完,他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等他走远了,瞿杰呸了一声:“没有我们龙枪营,红巾军怎么可能打到瑞安城,检点,这是学磐石寨那次,由他们吃独食了!”“他们吃独食便吃独食!”柳畅毫不犹豫地说道:“等打完瑞安城,咱们直接回磐石寨去!“他的言下之意,谁都清楚。现在红巾军的战斗力在实战中进步很大,可以不依赖龙枪营在关健时刻一锤定音,就能夺取胜利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龙枪营也一步步发展壮大,不需要再打红巾军的大旗了。是到了分家的时候了。朕第二更送到,请求票火支援,大家把月票砸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