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汀兰手里握紧了马鞭,周秀英也是当即昂起头调转马头。两个女孩子错过了马身,石汀兰等周秀英走完了,当即问了一句:“周连长过来干什么?”柳畅当即说了句实话:“要个官职。”石汀兰知道人事问题是柳畅亲手抓的关健,自己与杨长妹在虹军差不多是顾问性质,但是在人事问题上却从来没有发言权,因此她昂起来头说道:“小小的检点,小小的连长……”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已经够重了,柳畅当即让集马跑得更快一些:“好歹我也是殿前三十六检点……”“要不要我给你弄一个丞相的么义。”太平天国丞相的名义虽然很高,但是对于柳畅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还不如想办法给我弄一连人来,多上一连人,我就对攻克黄岩、临海多上几份把握。”“真的?”石汀兰眼睛眨个不停:“才一连人,太小气了。”但是她心底一下子就多了许多心事。等柳畅与石汀兰到达磐石寨的时候,营务连的连长洗拿带着其它几个连长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没下马,洗拿就告诉柳畅:“检点,德蒙斯先生有十万火急的军情想要与你见面,就你立即赶去。”“怎么回事?”柳畅询问他:“出了什么问题?”“德蒙斯先生不肯说,但是通知我们您一到磐石寨就立即赶过去。”石汀兰在柳畅身后说了一句:“未必是什么大事,洋人都玩这一套。”柳畅却是清楚着这肯定不是一件小事,虽然说德蒙斯购置军械不大得力,但是他是靠着与虹军的贸易而发财,因此他加快了速度:“让周连长带的马队好好休息。”德蒙斯的西洋帆船已经直接停在了磐石寨的码头上,只是这一回吃水确实水深,柳畅带着石汀兰一起上了舢板,石汀兰看了一眼眼前显得十分漂亮的帆船,点点头:“这船倒是不错,等会本国宗会帮你好好收拾这位洋兄弟。”“德蒙斯伯爵阁下,我们检点来了!”带着假发的德蒙斯伯爵神情十分严肃,亲自在甲板上欢迎柳畅,他伸出了洁白的手套:“柳将军阁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现在有最紧急的情报向您通报。”“怎么回事?”德蒙斯这位军火商人告诉柳畅一个十分紧急的情报:“我在上海获得了一个对我们的合法贸易极其不利的消息,您不是曾经提到想要购买一艘蒸汽轮船吗?当时我认为浙江缺少足够的锅炉煤,您的海军可以从一些小型的快速帆船开始。”“怎么回事?”柳畅对这件事记得还十分清楚,虽然他有意购买,但是德蒙斯认为柳畅既无法解决人力上的问题,也无法保证大量的锅炉煤来源,建议他还是从帆船船队开始。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这次回到上海以后,听说一批宁波商人,在道台的支持之下,准备了七万银圆准备向英国人购买一艘欧洲商用明轮蒸汽船轮船,并将其武装化,如果他的计划能够实现的话,我们的贸易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这个时空,清朝〖中〗央政府还是坚决拒绝任何西洋化的军舰、轮船或是军械,但是下面的政府官员迫于形势的需求,却已经开始被动地引进西洋化的轮船、军械和其它物资。这么一艘武装蒸汽明轮船如果被宁波商人购入,那么不但对于驻扎在玉环岛的葛五、叶娘子所部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德蒙斯的军火贸易同样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这么一艘武装蒸汽明轮船,虽然只装载了少量的西洋火炮,但是在火力、航速或是航程上有着决定性的全面优势,在历史上,这一艘“宝顺”轮在投入使用的一年多时间之内,战无不胜,在布兴有等前海盗的协助,几乎是肃清整个北洋与南洋海面的海盗。只是这引发了清朝中枢与山东海师的反弹“宝顺”一度被山东水师扣押,而负责统带这艘船的张斯桂也因此去职,只是鉴于现实需求,清庭才勉强承认了这一艘“宝轮”的存在。柳畅同样明白这是如何恶劣的局面,自己在海上的军火输入如果被截断,那对于虹军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那怎么办?不管出多少银圆,我们都要把这艘船买下。“是的!将军阁下!”德蒙斯告诉柳畅:“我现在已经开价十万银圆,准备把这艘船买下来,即使不能买下来,也要延迟这艘船的交付。”在历史上,这艘“宝顺”轮是在一八五五年的夏季交付,并于农历六月开始对山东洋面的巡航,七月发生了第一次战斗。一但是现在马上到了五月,船主却没有任何交付的迹象原因就在于德蒙斯的开价,虽然可能会违背承诺但是却可以让船主在这笔生意中获得更高的回报,这让船主变得十分动摇。德蒙斯不能立即拿出十万银圆的现金或是担保,但仅仅是这个开价就让船主心动,他允许德蒙斯在一定时间内筹措资金来购买这艘船,还让德蒙斯交付了一万银圆的订金,德蒙斯几乎是用尽一切办法,才筹到一大笔贷款。而相应的宁波商人现在也企图通过加价来直接购入这艘船,他们很清楚这艘船如果在他们手中失去的话,或许就会落到敌对的海盗或太平天国手中,这位德蒙斯先生显然不是某位清朝将领的代理人。可惜对于他们来说,七万银圆本来就是不能承受之重,原来他们出不起这笔钱,还是被称为能员的宁绍台道台段光清出了主意,让公家分摊一半的购船费用。而超过七万银圆以上的每一次加价,让他们变得十分动摇,他们现在已经开出了七万五千银圆的价格,而德蒙斯的了解,他们的底线已经到了八万五千银圆,而且他们还在上海与宁波之间进行多次联络,船主已经答应在同等的条件下,他们有优先购买权。德蒙斯告诉柳畅:“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筹措资金,另外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我们无法购买到这艘船,那么至少能让他们延期交付。”在清朝的官方文书里,这艘船完全是由〖中〗国人操纵的,只有这样咸丰帝才能承认既有的事实。但事实上这艘船在最初投入的第一年之内,大部分船员都是外国人,而德蒙斯则是在争夺这艘“宝顺”轮的同时,通过合法与不合法的一切手段来大挖墙脚,以免影响自己的军火生意。至少宁波方面没有办法象历史上那样雇佣到足够的外国船员,而德蒙斯向各国领事馆的投诉,也让这艘船的交付变得困难起来。柳畅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现在的财力不能同宁波府的商人相提并论,要知道这一时期的宁波府可以说是富庶之极。从一个数据就可以看得出来,当时垄断整个宁波府护航生意的是葡萄牙人,他们每年在这样“护航“生意可以赚取七十五万银圆的收入,仅仅是木材生意的护航就要交给葡萄人二十万银圆,而布兴有则则是同样从事护航生意,他们之间的矛盾在一八五八年达到了总爆发,布兴有的船队大破葡萄牙人。柳畅已经下了决心:“如果我们尽一切努力的话,这艘轮船的交付能拖到什么时候?”“最迟只能延迟到今年的农历六七月份,船主不会把这么一艘大船留在手上太多时间,如果要他出海执行战斗任务的话,估计还要延后一两个月。”德蒙斯告诉柳畅:“我知道十万银圆是一大笔钱。”柳畅点点头,这艘宝顺轮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即使这是〖中〗国引入的第一艘现代轮船,就是自己一定要毁掉这艘船:“我可以出十五万银圆,不能再多了!”这差不多是柳畅手头的全部现金了,幸亏这次打开了太平县城与仙居县城收获很大,否则柳畅还真没有决心去抢购这艘原价不过七万银圆,其中还有若干经手人回扣的轮船。但是柳畅却有更多的办法:“还有,你立即派人去香港,准备替我购买一艘蒸汽轮船,不惜多大的代价也要及时抢购到手。”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柳畅清楚得知道即使自己能在财力拼得过宁波帮,恐怕清政府也不会允许这么一艘威胁极大的蒸汽轮船落到自己手里,至少自己无法办得出这艘“宝顺”轮的相应执照。但是在香港购买,又不一样了,以德蒙斯这种欧洲人出面,一艘蒸汽轮船可以无意中搁浅落入〖中〗国叛军之手:“而且你可以告诉那位船主,要从宁波那里捞得更多的金钱,最好配合我们的行动,我们可以让宁波人开出更高的价钱。德蒙斯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没错,我可以这么告诉他,他只要把这艘船在手里多放上一两个月,就能多赚取一倍甚至更多的利润,我可以向他公开报出十五万银圆的报价。”这是纯属给宁波人捣乱了,只要这艘轮船延期交付,那么德蒙斯的生意在此期间可以照作不误。而柳畅却询问了自己关切的另一个问题:“对了,这一次阁下给我运来了什么样的武器弹药!”朕第二更送上,继续向大家求一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