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畅的婚宴只是小小的插曲而已,整个八月中旬,虹军的恸部队都忙于宁绍战役的准备。金华府原本聚集了虹军十几个步兵营的部队,但是伴随着宁绍战役的进行,立即转变成次要战场,柳畅只准备在整个金华府留下四五个步兵营,而且大部分是新组建的步兵营,真正称上有战斗力的只有老的金汤第二营而已。因此金华府方面虹军部队接下去的使命承担防御任务而已,但是这一批新组建的步兵营相当争气,虽在实践证明,他们每个步兵营只有一两个步兵连能承担野战攻击任务,但是担当防御任务还是没问题除此之外,鉴于历史经验,宁绍战役之后,还将会临时在金华府留下一两个有战斗力的步兵营作为预备队。而柳畅以诸暨包立身为主要对手的决定也很快落实下去了,很快大家就发现柳畅的决定是正确,这个包村虽然名为村,但是实际的战斗力并不局限于一个包村而已,而是盘据了包村附近好些村落。包氏宗旅的青壮年都被武装起来,虽然领导者不通军事,但是动起来的丁壮相当可观,包立身又从王履谦那里获得不少资助,现在至少有几十杆燧发枪和数量更多的鸟枪。而且包立身还搞了所谓神术的宣传,搞出了一大批狂热份子,他们冒着鸟枪往前冲,绝对是亡命之徒。但是作为包村战斗力的核心并不是他们,而是虹军在金处台三府击溃的一部分乡勇、民团、溃兵,这些人往往与虹军有着深仇大恨,因此纷纷投靠了包立身,他们算是有战斗力,而且还有着与虹军交战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包立身的包村已经超越了谢敬的黄头勇,成为整个绍兴府唯一值得关注的敌军部队,虹军原本是准备以主力攻击绍兴县·以解决谢敬的黄头勇,但是现在已经改变了方案,决定派一个主力团为基干,消灭包立身的武装·而绍兴县只需要一个步兵营就足够了。而与金华府方面同时配合,台州方面也会派出两个步兵营和若干乡兵、基干民兵参战,配合主力夹击清军,力争在第一时间内占领宁绍两府。不过大家在佩服柳畅极其明智的判断力之后,却发现一个消息,包村的第二号人物,居然是包立身的妹妹·叫包美英,也是个大脚姑娘,不过长得颇为俊俏。有些人恶意地想到,柳畅为什么会对包村的情形了如指掌,不会是对这个包美英有染指的意思,不然的话,他居然会比整个虹军的情报部门更了解包村。······{●舅福建。福州。@“我是焦头烂额!这个总督我不干了!”王馨德大声埋怨道:“不干了,十几道上谕·都是骂我按兵不动,不肯出兵浙江,可是这里让我们往火坑里跳!”也难怪王馨德怨气冲天·虽然现在闽浙边境上一片太平气象,可是闽军这几个月可是受到过两次重创。上一次是饶廷选援浙之军几乎全军尽没,损失了几千人,装具辎重军火几乎全失,红贼陆子云借机占据了处州全境,与福建直接形成了在省境上对峙的局面。接着,王馨德决定往处州省境派去援军,结果又吃了一个大亏,官军在闽省境内行军,十分大意·哪料想陆子云突然越过省境,一个奔袭折损千余人,新购买的洋枪四百杆甚至还没拆箱,就全部为陆子云夺自此之后,陆子云声势大壮,只不过他手上不过是三个步兵营的实力而已·守未必有余,更谈不上向福建省内,因此双方就在边境上保持着一种不战不和的场面。王馨德也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和平共处机会,一面购买洋枪洋炮,一面缓缓地在省境上增兵,同时每隔三五天就向中枢报一次大捷,到现在已经击毙陆子云部红贼七八万人了。只是他的老成持重,挨了咸丰帝的一次又一次痛批,都说是浙湖在旦夕,王馨德身为闽浙总督,既不出兵温州,亦不出兵处州,以测●鬻红贼在浙江境内横行无忌,业已占去四府三十县之多。m现在又一道上谕下来,气得王馨德直跳脚,就说要不干了:“说什么红贼在处州者,不过陆子云贼三营尔,多者六百,少者四百,又有土匪数百名,总数不过有两千有奇,闽省拥兵勇六七万,竟不敢抄袭红贼后路!可恨!”这说的大多是实情,只是稍稍有些出入,陆子云所部三个主力营,加上地方部队,现在勉强有三千来人,论兵力来说,与拥有六七万军队的福建根本不艟比。可王馨德是知道实情的,红贼在处州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洋枪洋炮甚多,从外洋购买及自官军夺获之洋枪,总数不下一千六七百杆之多,又有洋炮若干,非少数闽军所能制者。何况处州府山岭崎岖,大部队不易展开,红贼守备十分方便,又可以从金华府、台州随时获得援军,只有贼军到时候增援步队三五营,处州府的战争形势就有可能逆转了。至于攻击温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温州府的红盗是瞿振汉一股,与柳绝户一股互不统属,现在出兵温州,说不定是帮了柳绝户的大忙,方便他鲸吞瞿振汉一股。在这种情况下,王馨德觉得虽然要援浙,可不是现在这么冒然跑去支援浙江,只是福建布政使庆端是满人,有些不同意见:“部堂大人,浙江告急,闽省恐怕非出兵不可!”虽然庆端不算是什么贤臣,可这毕竟是他们满人的江山,因此他这么一开口,旁边的福建巡抚吕孙虽然一向不大管事,却也说了一句:“庆藩台,切莫着急,部堂大人自有方略,现在上谕下来,出兵也是迟早的事!部堂大人,你说是吧?”吕孙这么一开口,王馨德也只能说明自己的谋略:“现在皇{急的是柳绝户兵进宁绍,宁绍有饷无兵,恐怕凶多吉少吧?”“宁绍若失,浙江已无凭障了!”庆端说道:“我兵必然早攻处州,袭其侧翼,迫柳绝户援处!”“那是我们福建替浙江火中取粟!”王馨德毫不客气地说道:“前番饶廷选兵败处州的教训忘记了?我闽省绿营,虽有能战之军,但是较之红贼柳绝户悍勇狡黠,还是欠了几分火侯,我们到时候攻打处州府,红贼主力龙枪、磐石、楠溪诸营蜂拥南下,庆藩台可有几成胜算?”一听王馨德这么分析,庆端就犹豫了,王馨德说得没错,饶廷选无论如何都是福建名将,可是在红贼兵威之下,连一天都坚持不到就大军溃灭,可见红贼之悍勇狡黠。而福建虽然号称有兵勇六七万人,但是真正能调出来攻击处州府的精,估计也就是两三万人而已,但是红贼倾力来援处州府的话,即使能占上风也是一场苦战。可是这两三万人若是再在处州损失大部,那么福建算是引火烧身了,把红贼柳绝户请进家门来。一想到这一点,庆端就犹豫起来:“那部堂有什么高见?”王馨德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已经同向荣向欣然约好,大营已派#阝绍良统兵援浙,我闽军与邓绍良同时发动。”“现在红贼据处金台三府,并窥视宁绍,实是一长蛇巨阵,前崩已经逼至杭城,后路尚在闽境······”庆端虽然是满人,但能做到布政使这一级的满人,必是满人中的出类拔萃之辈,王馨德这么一点,已经明白过来了:“以长蛇阵而言,处州是长蛇之尾,最为薄弱,金华府是蛇腰,金处台温四府,皆赖金华连接其间,也可以说是蛇之七寸。王馨德老于谋略,当即夸赞道:“英雄所见略同,长蛇阵,以金华府红贼往攻宁绍两府之师最为精锐,堪称蛇头,而台州府又是红贼柳绝户老巢,此为长蛇之毒牙!”“欲破长蛇者!”庆端已经明白过来了:“攻其尾,断其腰,宁绍可保!”“没错!红贼往宁绍发动,则金华府存兵无多,我闽军自处州抄击,邓绍良从浙西截断,两路并击,必然能迫使红贼回窜!”“此计大善!部堂果然是国之干城!”在这种情况下,红贼柳绝户肯定首先要解决截断金华府的邓绍良部,那么闽军可以放心解决处州府的陆子云部。以十倍之师往攻没有外援的处州府,自然是手到擒来的局面,不过王馨德的谋划还不在于此:“除此我闽省与浙江提督邓绍良同时发动之外,尚可请赣军驰援浙江,又有奇兵攻往台州府,诸路合兵,必能大≈捷!”{赣军多半是湘军,虽然说今年二月湘军挫于九江,兵力被分割m水陆四支,于东南大局已经无关紧要,但是还是能有余力调出一支部队援浙,更不要说这所谓攻往台州的奇兵,让庆端信心大增:“庆某是满人,一定向陛下力争,现在不宜发动!”以王馨德的谋略,即便不重创柳绝户主力也能把战事拖下去,只要拖下去,一切皆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