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虬现在乐得根本找不北了,他只知道笑个不停,让大家都想起了,这个人两年之前只不过是楠溪江边的一个小私盐贩子,还要为着三五文钱与人争个不停。而瞿杰更是笑着看霍虬乐呵呵地呆滞在那里,就这样的人也能当军长?如果不是检点的面子够大,够有本事,这个霍疯子说不定现在还在为三五文钱和人家争个不停。而柳畅则把最后的命令放在张斯桂这个海军第一号人物身上:“在诸次作战实施期间,由海军担任支援,海军必须用最大努力保障各部队在水上的绝对优势,待两湖作战告一段落……”张斯桂开心起来,难道是预想中的山东登陆作战?要知道他可是以南宋那次奇迹般的石岛海战作为本次登陆的模范,只是柳畅给他定的目标小得多:“如果那时候还不能解决台湾的话,海军独立担当登陆作战,这段时间,足够你们海军训练出一个陆战营吧?”“足够足够了!”张斯桂连忙说道:“别说是一个陆战营,就是陆战旅都够了!”“陆战旅不能给你!”柳畅当即回答道:“就是陆战团的编制都不能给你,只给你一个陆战营的编制,一切人员、物资、装备都自己想办法,不过我相信你们海军来办,半点问题都没有!”张斯桂信心很足,他当即给柳畅打了保票:“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海军自己解决就是!”没错,海军现在就是财大气粗,大大小小上百条船。随便漏点指缝都能养起了这个陆战营,更何况他们查缉清军组织的军火走私,步枪、轻型火炮、弹药甚至是服装都是有相当的库存。至于干部就更好办,现在海军里从老陆军过来的干部足足有好几百人,只要调二三十人出来担任这个陆战营的主官,然后再以高待遇从陆战借一批中下级军官就够了。接下去虽然说是海军全力保障三个攻势的作战,但是具体的军舰分配,还是由海军说了算,借几十名甚至近百名干部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唯一担心就是孙胡子动手太快。直接就把台湾府给解决了。不过张斯桂确实觉得柳畅的目光独到,对于海军来说, 虽然现在已经有定海这个海军基地,但是台湾是更重要的作战基地,在这里可以一路南下兵指海南,还可以向北进军黄渤,向东剑指琉球。这个地方应当由海军来解决。一想到这一点,张斯桂就转眼看着孙胡子,台湾的问题即使由海军独自负责,恐怕要与这个孙胡子多商量。总的作战基调就这么敲定,大家都震惊着这次的作战规模之大。节奏有条有序,真是一个大手笔。如果这个作战一切顺利的话,那么虹军的地盘将会扩大将近一倍,别的不说,至少还能拿下一座省城和一个完整的省份,甚至有可能一口气夺取两三座省城和两三个完整的省份。有些人甚至想到柳畅并没有被形势的变化而晕了脑子,搞全面进攻,结果全面开花,全面受阻,现在这个轮次进攻的办法一轮接着一轮,成算很大,而且即使受挫也不致于影响了大局。他们并不清楚,柳畅这是从日军在华作战的经验吸取了教训,抗日战争中国战场的局面,是由一九三七年到一九三九年的战斗奠定下来,这两年时间日军看起来战无不胜,却是陷入了中国战场的泥沼之中,原因为何?就是多路开花,全面攻势,处处攻势,一九三七年同时在华北与上海两个战场展开决战,结果形成两个战场兵力与兵器都不足,面对中**队的兵力优势和密集阵地,只能一个一个地推上去,最后勉强获胜,却是伤了元气,可是到了一九三八年初,日军根本不吸收教训,彻底形成全面出击的局势,江南日军搞三省边境作战,十三师团搞淮南作战,而第二军进攻台儿庄,第一军搞河北平定作战和晋南作战,驻蒙军搞清水河作战,结果就是形不成重点攻势,处处劣势,以上这些作战最后都以受挫告终,奠定了中国战场的定局。到了武汉作战,日军仍然不吸取这一教训,还是同时展开两个攻势,华中和华北两个方向同时攻向武汉,结果处处苦战,在一九三九年之后,日军才在战争之中吸取战争,不再采取这种气势浩大收效甚小的全面攻势,而是集中了一个拳头重击,其余几个方向小规模助攻的战法,自此才在中国战场形成一系列机动作战的经典战例,尤其以一号作战为典型,河南作战、湖南作战、桂柳作战逐次发动,一记重击压过一记重击,一路横扫到独山。而柳畅这个逐次展开的战术也是吸取了一号作战的经验,准备以一波又一波的组合拳彻底把大清朝打趴下,而军官们对于这一轮战略攻势充满了绝对的信心。时间飞逝。一八五七年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眼见秋风又要起了。张洛施虽然还没看到一片落叶,但是已经感受得到这秋意的寒冷,他望着南面的重重丘岭,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寒意。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夏天是这么难过,曾经一路高歌的捻军在炎热下动弹不得,灼热令上万名生龙活虎的捻子被迫离开了战场,比战斗中的伤亡还要多。只要打出了兵进和巢,再洗扬州的口号,捻子这支队伍就成整个苏皖更被人痛恨的对象,无论是清军、太平军还是虹军,或者是地方上的豪强,都把捻子这条过江虎往里死打,结果形成现在这个困顿。他正看着,就看着自己本家的侄子,人称“活阎王”的张宗禹急冲冲地过来了:“老叔,蓝旗刘恶狼、张龙他们不愿意干了!说是红贼大兵过江来,我们与他们无仇无恨,没必要跟他们斗到死,他们说宁可要雉河集的草,不要和州的金子,还是回雉河集日子畅快!”捻子虽然是近代历史规模最大的流民武装,但是他们根子上是一群农民,虽然劫掠的日子过得痛快,但是他们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一群农民,因此他们在雉河集依旧过着耕种的日子,现在秋风起了,他们就惦记着雉河集的庄稼还没收割,家里的老婆孩子未必能搞得定。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事实上现在这些蓝旗的捻子已经恋家,南下以后处处困顿,到现在还没看到红贼的影子,苦头倒是吃了不少,他们已经打了退堂鼓,只是张乐行不这么想:“我与龚瞎子等会就会劝劝蓝旗的兄弟!南面怎么样?”“听报讯的人说,现在每天都有船从皖南和苏南渡江增援过来,和州与巢湖的红兵越来越多了!”“到底有多少?”张乐行手上有二三十万捻子,马队数万,可是他对于虹军颇为重视。要知道前不久刚刚从南面传来了,虹军主力正在向闽南进攻,数万大军一路横扫八闽,现在厦门、漳州这两个清军手里最重要的城市已经落到了虹军手里,全闽陷落不过日指日之间的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乐行先是庆幸了一番,虹军向南进攻,那么自己不必首当其冲,只是接下去他就接到了虹军大举增援和州与巢湖这个桥头堡的消息。原本张乐行对于拿下和州与巢湖是必胜的信心,要知道虹军过江来的兵马不过千把人,至多不超过一千五百名,虽然就地招募了二三百乡兵,但是在自己十几万大兵的攻击之下,根本就是击成糜粉的局面。只是大军南下阻碍太多,直到现在还不杀到江际,倒是让和州、巢湖一线的虹军发展起来,他们不断利用跑马圈地的战术向外扩张,大事招募新兵,现在根据哨探的情报,虽然老虹兵增加了二三百名,但至多不会超过两千名,但是新入伍的县独立连、乡兵排加上基干民兵连差不多有一两千人,至少也有一千五百名的规模,加上他们手上的洋枪洋炮,以及蒸汽火轮,怎么说都是勉强具备与捻军一战的资格。只是这些时日,虹军似乎有些大动作,他们先来运来了好几船兵员、弹药、粮药与物资接济和州、巢湖的虹兵,有不确定的消息说,就连冯思贤这个皖省虹兵的第一号人物都到了江北,和州守军还大事宣扬,现在在皖的虹兵已经被改编成第八师,而冯思贤这个新任师长只要再有一桩大功劳,就能成为安徽督军。想到这些消息,张乐行的脸色又铁青起来,他又问了自己本家的侄儿:“宗禹,依你看,现在和州的老虹兵有多少?”新虹兵战斗力不强,而且器械也不过是比捻子稍强的水准而已,不值得一提,而张宗禹虽然在捻子中被称为活阎王,但是却是个用兵极老道的人物,他当即道:“老叔,我估计着,现在和州的老虹兵原本有一千**百人的样子,这几天陆陆续续渡江过来的,怎么也有一千五百,总数大约有三千五百,加上新附之众,大约有五六千人!”张乐行当即问了一句:“宗禹,你以为刘恶狼他们的想法如何?”(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