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覃山。官道边的高地上,赵云率领的五百多戍卫骑列队戒备,时刻准备对官道下面的兖州军发起冲击。在斥候发现冀州军骑兵踪迹后,夏侯??⒗畹涞热烁辖羰章1?洌?辣刚季莞叩氐氖?榔铩?夏侯??战舻侗??舳⒏叩厣霞赴偈?榔铮??酥?渚倨宀欢ā?乐进披挂好铠甲,显得不耐烦,“元让,还等什么,长矛手在前,其余兵卒一拥而上,难道奈何不了这几百骑。”夏侯??笫肿ソ翮稚???敕⒘睿?叩厣媳枷乱幻?茁砥锸俊?白马骑士二十多年纪,方脸上浓眉大眼,虽然不甚英俊,但锐气逼人,正是赵云。李通、李典、乐进、夏侯??娜死吹蕉游榍懊妫??栽贫允选?赵云披一件鱼鳞甲,外罩一身素白战袍,一杆铁枪横在胸前,“几位将军请止步,前面就是我青州地界。”“青州是你家的?我等为何去不得!”乐进怒道,他性子刚烈说话很直。赵云面色不变,“曹公领兖州,我家三公子领青州,这是两家互相约定的,说青州为我家主公属地不为过。”“别以为我等不知道袁显甫想独吞青州黄巾,哼!”夏侯??渖?馈?“是与不是自有两家主公决断,夏侯将军如若一意孤行,那云只有予以驱逐了。”夏侯??笈??澳愕缺承牌?澹?抛莼平碓簦?褂泻慰伤档模?“我家主公答应出兵相助曹公剿灭黄巾,可没说不能在我青州围剿。”赵云脸上微红,这话是郭嘉交代的。乐进怒喝一声,想上前战赵云。“文谦且慢!”李通赶紧喝住乐进。李通压低声音对三人道:“冀州军算计已久,想必早有准备,我等不知主公是否同意跟冀州军翻脸,故不可轻言交战。”“文达所言极是,看此为高地于方有利,别看冀州军只有几百骑,难保没有诈。”李典仔细观察了阵后道。李通再劝道:“元让,等一日,待到主公传令来再说。”赵云一脸淡定,高地上的几百骑兵也列队整齐,毫无杂乱声音。乐进几人相视对望,一时拿不定主意。夏侯??铝遥??皇锹趁У娜耍?ê饫?缀螅?鹬菥?站棵挥性偾敖??济南国城墙上。袁尚跟田丰、张?观望远处连绵十余里的营帐。这百万之众当真声势浩荡,也难怪曹操口吃不下这些青州黄巾军。种种迹象表明,黄巾军已是强弩之末,但这么多的人,袁尚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担心也在所难免。“黄忠将军所部去防备曹操军,张辽、赵云、郭奉孝所部,现在应当尾追着二十余万黄巾贼主力。”田丰再指向城下黄巾军营地,“我军剩下的两千辎重营,跟收降的济南兵也被委派驻守各地,能调动的只有公子的两千步卒,张俊义所部五千步卒,一千骑兵了。”田丰不无担忧道。“黄巾贼实在太多,攻击其家眷营只会造成拖累,起不了多大用处,必须战胜其主力才能收降。”张?说道。“张将军可有把握战胜城下约莫十万的黄巾壮丁?”袁尚淡淡问道。“出城攻坚恐怕胜不了也败不了,要迫降还得用计。”张?答道。袁尚递给田丰一块帛书,“这是昨日奉孝传来的密信。”密信所用是代码,田丰当然看不懂那些毫无意义的字句。袁尚解释道:“黄巾中想投诚的人不少,已经有人归顺我军,他今晚就会引我军收降其他部众。”田丰嗯了一声,“我军坚壁清野,黄巾贼粮秣不多,其不能久战,即便此计不成,也可趁其流窜,尾追突袭。”“是这个理,另外二十多万的黄巾主力,恐怕正朝济南城赶来、如何处置才妥当?”袁尚问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您是想收降了黄巾贼家眷,然后其余二十万黄巾主力不战自降吧?”田丰用手抚着长须道。“如此就看郭先生跟张文远他们,能否拖住那部分黄巾贼了。”张?道。袁尚也没有底,亲身经历战事才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除了本身的军力,偶然的因素不少,能抓住战机,往往是制胜关键。“黄巾贼势众,然我军兵精,又有诸位将帅之才,陷阵之士,尚相信必定功成。”袁尚朗声道。作为主帅,只有显得自信才能让部属安心决战。夜里,在袁尚田丰的谋划下,张?领着千余骑兵趁着夜色出城夜袭。黄巾军早有防备,但黄巾家眷有百万,营帐范围极其大,分配到各营防守的兵卒就不多了。袁尚就吃准了这一点,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攻击中军外的黄巾军营地,还是很有把握的。张?部骑兵带上硫磺油脂等引火物,一夜间奔袭了十余个黄巾军家眷的营地。他们攻破黄巾军的防御后,也不多做停留,而是放火焚烧营帐。待到何群组织起一支黄巾军壮丁,追击张?部骑兵时,他们已经在济南城上步卒弓弩的掩护下回到城里。三夜下来,虽然没有多少杀伤,但通过焚烧使黄巾军人心惶惶。济南城下,黄巾军营地。火光昏黄闪烁的营帐里,几个黄巾军将领正在密谋。当几个黄巾头目进到营帐内,十几个黄巾兵卒立即持刀贴着营帐埋伏起来。高高瘦瘦的覃远将门帘放下,然后亲手给五个黄巾将领倒上糙米酒。“大伙看看,这济南打不打得下?”覃远问道。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将领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道:“何帅不在俺才敢说真话,要打下济南,难哪!”“可不,粮食没有弄到,还平白死了那么多弟兄。”另一个头目不满道。覃远显得满脸愧色,“早知道就不该让管帅分兵来济南了。”“姥姥的,当初你怎么就出这个馊主意!”黝黑中年摆摆手,“怨不得老覃,你们几个的心思俺能不知道,不就是投靠曹操嘛。”覃远也为难道:“我如何不知大伙不想再过,有一顿没一顿,脑袋别在裤裆里的日子,可是不想想,管帅跟官军那深仇,能让大伙降了官军么?”“是这样,但现在说还有啥用?”覃远朝黝黑中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点了点头。覃远突然压低声音道:“现在还真有个机会,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从冀州兵追杀中逃回来的?”几人面面相觑地摇头。覃远说道:“我那天跟冀州军骑兵对杀,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一人,那会出来个冀州的大官,他敬重我的勇猛,就解了围让我回来。”覃远观察着几人神色,有信的,有半信半疑的。覃远继续说道:“那大官说,敬重我等是豪杰,家里也本为良民,不过被奸贼贪官逼压才起事,故劝我们降了冀州军。”几人震惊,互相对望。黝黑中年嗯了一声,“俺看可行,那冀州军头头是袁本初,可比曹操有名多了,能给咱的好处也多。”覃远手握紧陶碗,时刻准备摔碎,“那大官许诺,咱都能成了官军中的头领,家里还可以分到地。”“干啊,等啥!”黝黑中年神情激愤道。半响,另一个黄巾将领也一拍案几,“干了!”有了第一第二个,其余的人很快都赞同了。覃远跟那中年皆吁出一口气。午夜。济南的城墙上放下了几十道绳梯,几百个衣黑的军士顺着绳子爬下了城。另一面,对着黄巾军中军大营的南面城门里,也聚集了千多骑兵。许褚披着一件漆黑了的铠甲,他带着两百虎卫先行摸到了黄巾军东面营地。一名虎卫上前几步,小心地点起火把,然后挥臂摇了摇。不一会,黄巾军营寨里也燃起了三个火把。接着营门打开。由于缺衣少食,伤亡加多,从兖州一路逃亡到济南,不少黄巾军的将领跟兵卒,都感到了前途的渺茫。守夜的黄巾军时刻保持着警惕,否则下一刻他们就有可能死在前来偷袭的冀州兵箭下。一处篝火旁,几个黄巾军小头目巡营后正在烤火。“唉,你们谁识字,看看这上面写啥?”一个头目拿出了小块帛布。几人都摇头,“哪来的?”“白日里那些冀州兵射过来的,有不少,给管帅知道后全收了上去,俺留下了这块。”几人在好奇心驱使下,找来个识字的五十多岁的黄巾军老兵。老兵其实也识字不多,但凑在篝火旁还是念出了个大概,“汝等,管亥,已归降冀州军,降者免死,得宅……地。”几人面面相觑,“这是劝降书啊,管帅降冀州人了?”“不是说他们跟过来汇合吗,难道真的被冀州人给降了?”几人议论纷纷,毫不察觉危险的到来。“哪个王八蛋散布谣言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几人一看吓得禁声,来的正是何群。何群眼中布满血丝,为了防备冀州兵夜里不定时的袭击,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但让他分外恼怒的是,冀州军散布过来的这些扰乱军心的降书。何群抢过帛书扔进火堆里去,“妈的,这些都是冀州崽子诓骗我们来的,你们还当真了。”何群越说火气越大,“砍了,全砍了!”他不顾几人的求饶,全都斩首示众。跟在何群身后的覃远趁机道:“何帅,我有一个破敌良策。”何群向来看不起这个办事唯唯诺诺的覃远,但通过突围跟献策这两件事,使何群对他还是有所改观。“何帅,此处人多嘴杂,到中军营帐里细谈。”何群点点头,让他跟着到了中军营帐。在覃远的建议下,何群还将十几个说的上话的头目都召集到中军营帐里。何群没有注意到的是,覃远那几个随从变了人。待到十几个黄巾将领都叫齐后,何群就让覃远说破敌的计策。“覃帅,啥事不能天明再说,俺现在还被冀州人搅得犯困。”何群猛地一拍案几,“吵啥子吵,给老子仔细听!”底下将领平素里有不服何群的,但也都没敢做声。覃远清了清嗓音,“我等缺乏粮食,这些日子大伙也都吃两顿稀的,家眷那里也有揭不开锅的,而不论兖州还是青州的城池咱根本攻不下。”何群脸色难看,怒道:“哪个叫你讲这个的!想扰乱军心么?”覃远心里狂跳,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为今,要活命,要保全家小,只能投靠兵多粮足的冀州军,他们必定不会亏咱!”何群抽出佩刀,径直走向覃远。覃远两腿发软,他赶紧后退几步,待到何群来到覃远身边,覃远的随从中闪出个膀大腰圆,骁魁异常的壮汉,正是潜入的许褚。许褚手持特制的环首钢刀,稳稳架住何群的刀锋。营帐中何群亲卫顿时醒悟,纷纷抽出环首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