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马腾两家对恃渭水一月有余,原本韩遂集结优势兵力,气势汹汹意图一举合围长安。而韩遂从高陵方向渡渭水正面攻击,再辅以泾水迂回包抄的策略可算是高超。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腾军在李儒提醒下防备严密,阎行所部兵马在阿城受阻,处于进退不得的尴尬形势。阿城外,两匹战马驰骋疾驰,一柄长刀一杆长矛挥动飞舞,骏马上的战将都是瞠目怒视。“兀那汉子,可敢再来拼刺一百回合!”精壮干练的阎行喝问道,几次拿不下阿城,使得他心中十分窝火。纯白战马上的庞德提起长刀,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胆略。他是被马腾李儒派来回援阿城,拱卫长安侧翼的,遇上的是阎行这个难缠的对手。“咄!”刀锋砍在矛杆上,磕出一道切痕。“开!”阎行挥动矛杆弹开长刀,“你就是如此想砍断了矛杆么!”庞德黑脸微微有些发红,这倒不是他想占便宜,矛杆是木制容易砍断,虽然有靠兵器占优势之嫌,但对上长矛这是最佳的对战策略。阎行大笑着继续挥矛击刺,又战了三十回合。“咔嚓!”矛杆经受不住两人的力道,终于则断。“嗨!”阎行大喝一声,间不容发之际他左手飞快抓住断矛前段。两马相交,阎行用断矛尾端挡住长刀,断矛前段直刺向庞德脖颈。“开!”生死之际庞德一边侧身,一边回刀挡住断矛。“哧溜溜!”两匹战马交错开,庞德脖颈上被刺出一道血痕。阎行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立即策马回到本阵。庞德心惊之余更是愤怒非常,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但锐气已失。庞德率部退回了阿城。阎行换了一杆铁枪,然后哈哈大笑:“庞德你果然武艺精湛,只差了马超少许,不过马超我尚且不惧,下次再对阵你可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在单挑比拼上阎行占到半筹优势,但阿城战线的形式对韩遂军十分不利,若是战事拖久他们的粮草供给机会困难。而这个庞德不愧是员虎将,硬是将攻势凌厉的阎行挡住。拱卫了长安侧翼。回到营中,阎行一屁股做到胡椅上,然后大口地灌着凉水。“阎将军。\//\韩遂军又派人来啦!”部将禀报道。阎行仍开水囊,恼火道:“又催。他娘的不会自个来打,就知道催老子!”一会后,韩遂一个近侍走进大营,“阎将军,你怎么还未攻下阿城。要知道主人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消息!”“马腾派庞德回援阿城,余迅速攻下还需派来援兵。”阎行说道。那个近侍眉头一挑。“阎将军,主人可是给了你七千兵马,你看他手底下哪个将军能独领如此之多兵马地?”“你且回去禀报,说我尽力就是!”阎行语气不善道,韩遂亲近身边这些近侍,但对手下将领确是十分猜忌,很少将兵权下方。“在下将主人的话传达完毕,将军好自为之!”那个近侍语气不善道。自从立功越来越多,韩遂就开始怕阎行声望高过自己,虽然是女婿。但这个时代为了权力。别说翁婿,就是父子也可以反目成仇。阎行恼火非常。他早看透了那个自私自利的丈人,将女儿嫁给他也只是为了将阎行牵绊住,但韩遂何尝将阎行看成自己家人。“将军,有位自称姓杨的先生求见。”一个部将禀报道。“什么杨先生,不认得!”阎行不耐烦道,但有鬼使神差地让部将带人进来。“阎将军可好?”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问道。“你是!”阎行一下站起身来,“你不是大将军使者的副手么,怎么还没有回去并州!”八字胡中年笑了笑,“这迂回泾水之计是我等出的,眼下将军受困,在下当然要来为将军解围了。”“你到底意欲何为!”阎行警惕道。八字胡中年径自坐下,问道:“将军过得很不顺意吧,我观将军之才,然五年来竟然未曾受过提拔,实在为将军你感到不平呐!”“你是为袁尚来做说客的!”阎行冷冷道。“是又如何?”八字胡中年反问道,“依将军你看,大将军跟韩遂,哪个势力更加雄厚,哪个手下更多财帛粮秣,哪个可以给部下更多封赏。”阎行一时无语,两相比较当然是袁尚好过韩遂太多。“韩遂为何要将女儿嫁与将军,恐怕你心知肚明。除去他地儿子,就是阎将军你何时得到过他的信任?”八字胡中年问道。“谁说我得不到信任!”阎行依然冷言冷语道。“哈哈!”中年一阵大笑,“将军休要诓我,就是这次出兵阿城,他也是三番五次派人来指手画脚,平时更是没有再给过你们什么封赏。”阎行一拍案几,似是恼怒又似是不甘。“韩遂当年是一时名士,但他拥兵自重后,流连于凉州关西多年,至今如贼寇般盘踞这贫寒之地。而将军要知道,除了凉州和关西,天下还大的很。将军就不想封侯拜将,光宗耀祖吗?”中年再问道。阎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情犹豫了很久。韩遂是他岳父,但更像苛刻地上司。他一身武艺自认才能不在韩遂之下,却只能为韩遂跟他的儿子压制。“先生如何称呼?”阎行问道,“我又该如何做?”“在下大将军府舍人杨弘。”八字胡中年笑了笑,“将军只需将军中异己清除,然后将庞德拖在阿城,等大将军派地人马达到长安后。听从调令就可以了。”武关在两汉的战争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特别是在西汉,周亚夫出武关平灭七王之乱不说。当年楚汉争霸,楚汉两军在洛阳门户的荣阳、成皋数次交战,但都以汉军失败告终,高祖刘邦也被打得仓皇逃入关中。最后,谋士辕生献策兵出武关,又经过一些列谋算才使得汉军扭转败局。此时地武关残破不堪。关中萧条马家兵少,所以势力伸不到接临荆州地武关。袁尚跟在骑军中间,看着杂草丛生的残败关隘。他不仅感慨世事地兴衰无常。进武关后三万大军携带骡马辎重,一路全速前进。经过商县、上雒,直达蓝田谷地。“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袁尚轻声念道。“前一句尚好,可是这时的蓝田可不是日暖,而是酷热。”郭嘉挥扇笑道:“这蓝田谷地可是一处好地方。不仅水源充足,还盛产美玉。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不知蓝田的女子是否也温润如玉。”“蓝田是京兆尹的一处产粮地,进而出荆州中原,退而扼守京兆,是一处必争必守的要地。”贾诩淡淡道。“唉,文和先生当真是不解风情地鲁男子。”郭嘉叹息道。袁尚笑了起来,“马腾虽然兵少,但蓝田却会派一军把守,我等是直接越过,还是趁势拿下?”“全速通过,直取长安。断掉马腾后路就可将他逼降。关中可定。”郭嘉建议道。“拿下蓝田我军可进可退。还可以夺取一批粮草。”贾诩说道。袁尚一阵头痛,郭嘉贾诩两人意见又发生分歧。两人的建议都是有利有弊。直击长安可以达到一战决胜负的效果,但是这次三万人只随军携带粮秣,并没有后继地补给,一旦不能迅速取胜,就有只能指望鞠义的河东军接济。“乌桓骑兵、骁骑、乌桓突骑、冀州精骑全速攻击渭水地马腾军!一万步卒全力攻占蓝田!”袁尚决定道,“骑军对攻城没有太大帮助,韩遂、鞠义还有咱们三路大军合击马腾,就算他将潼关地兵马调回,咱们也是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夺取了蓝田,就等于四面合围了长安。”“喏!”一旁地将领领命道。马岱惊慌失措地看着城外安营屯驻的冀州军,他实在不敢相信冀州军会突然从蓝田谷地冒出来。在马岱地印象里,冀州军应当在中原或者河北才对。若不是此时是备战状态,城外哨骑及早发现,而换在平时,冀州军的骑兵说不定早就冲进城中。“将军,他们好几万人呐,咱们四千人不到,怎办?”一个牙门将问道。马岱一时慌了神,虽然他武艺跟胆识都不错,但毕竟年轻,面对突如其来地危局,根本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派人突围向长安求援!”另一个军司马建议道。“敌军来的必定匆忙,咱们固守就能挡住。”另一个说道。“还是突围回长安吧,集中兵马击败敌军。”马岱一时头大,怒道:“派人突围跟李儒和叔父通报情况,谁要说将蓝田拱手相让的,杀无赦!”最后出主意的那个部将一阵哆嗦,不敢再开口。夜黑,渭水河畔,一队队的韩遂军兵卒趁夜将浮桥架起。这是最后一批船只和木板,若是失败他们将又要筹集好些日子。“静一点,别出声!”马玩低声骂道。一批的兵卒不敢再出声,自顾自地踏上浮桥。两匹哨骑由远及近,朝韩遂军走过。“别出声,把弓拿来!”最前面的马玩和杨秋张弓搭箭,瞄准了哨骑。“嗖嗖!”“啊!”两箭几乎同时发出,但黑夜里目标模糊,只有一骑中箭倒地。“上!”杨秋大喝一声,跃上旁边的战马追上去。“咚咚咚!”急促刺耳的铜锣声响起马玩懊恼地仍开弓,喊道:“别磨磨蹭蹭地。都跑过来!”一时间韩遂军迅速开过,梁兴、张横两个也带着部众奔赴渭水南岸。韩遂军两千多人在岸边列队,掩护后续兵马过河。“滴滴答!”马家军行动堪称迅速,韩遂军不到四千人马开到河岸,先锋骑兵就已经赶到,并收拢队形准备给渡河地韩遂军予攻击。“冲!”马休提起长枪,带着五百多骑兵从侧翼冲击韩遂军阵型。“挡住!挡住!”马玩知道成功再次一举,挡住马腾军袭扰后续兵马就能开赴过河。那时候己方就能占据数量上的优势。双方长矛击刺而出,横扫击杀这几个简单地动作持续进行。韩遂军以血肉之躯抗击马休骑兵的冲击,幸而这里是河岸边。骑兵不能全力展开攻击,否则韩遂军将处于更加险恶的境地。“叮!”马玩马休两个对刺一枪。双方都是纵马回头再次冲杀。“我来帮你!”杨秋大喝一声,也拍马挥刀上前助战。“铛!”长刀磕到马休的枪杆上,将他死死缠住。“嗨啊!”马玩拍马挺枪直刺马休。生死关头,马休紧夹马腹,身子侧在战马一边躲过马玩和杨秋的合击。“策!”马休纵马狂跑。马玩杨秋紧追不舍,双方兵卒也是厮杀混战在一起。渐渐地。韩遂军开赴河岸的兵马越来越多,马腾也亲自率领兵马前来阻击。但从高陵河段赶到这里花费不少功夫,韩遂军始终是将两万多人开赴河岸南边。天色微亮,双方兵马都列成阵型,马腾韩遂两个昔日的结义兄弟在阵前对立着。“马腾,今日就将你逐出京兆!”韩遂大声道。“韩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莫要太张狂了!”马腾对答道。\///\\“哈哈!”韩遂一阵狂笑,“袁家已经答应助我拿下关中之地,并州军牵制你洛阳潼关之兵马。你已经没有援兵可搬了。要怪只怪你太贪心。将手伸到洛阳那边去!”马腾脸色一阵发青,他何尝想扩张得那么快。只是现在的关西之地太萧条,先前曹操陈宫在洛阳弘农经营地有一些起色,马腾又不舍得放弃,结果形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寿成,你归顺我,就像当年那样,可好?”韩遂试探道。“哈哈!”马腾放声大笑,“韩遂,当年你也是西凉一名士,奈何起兵之后你野心膨胀,目无朝廷跟陛下,已是一介逆贼,我马腾乃名将之后,岂能屈居于你之下!”“进攻!”韩遂脸色铁青。“杀!”梁兴、马玩、杨秋、张横四个分四部向马腾军压进,韩遂就据本阵指挥。马腾也喝令部下出击,马休带领骑兵冲在最前,年仅十四的马铁也跟在马腾身旁、渭河边,两军混战厮杀开,韩遂军仗着人多,马腾军抗击顽强,两军胶着在一起,谁也占不到优势。天色完全放亮,朝阳升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父亲,快看东边!”马铁惊讶地指着东南方向。马腾定眼看去,东南方隐隐有烟尘扬起,因为朝阳光线迎面映射地关系,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滴滴答!滴滴答!”铁蹄声越来越响亮,交战的双方兵卒都察觉到一股数目不小地骑兵从东南开赴过来,双方兵马也都稍稍收拢,防备着这一变故。“并州军?”韩遂杨秋等人猜想道。“难道是大哥?”马铁有些兴奋。朝阳成了这支铁骑最好的背景布幕,金色的阳光映照下,一排排的铁骑仿佛着上金甲,真个是神兵天降下凡一样,引得交战的两军一阵**。战马缓缓跑动,突然,金甲天兵加速疾驰,兵锋直指南边地马腾军!“嗖嗖嗖!”一阵箭雨射出,罩住了收拢在南边的马腾“啊。呀!”南边地马腾军一下反应不过来,顿时被射倒一批人。“迎敌!”马腾强作镇定道。马腾军这才急忙组织阵列抗击东南边出现的敌军,但是他们迎着刺眼的阳关,处于十分被动和不利地位置。“父亲,撤回长安吧,敌兵太多了对面还有韩遂!”马休急道。马腾也处在惊怒当中,而这时不说全身而退,如果敌方两面夹击下。己方全军覆没也不无可能。“好啊,攻过去!”韩遂大声喝令道。杨秋、张横、马玩、梁兴几将立即指挥兵马冲击,马腾军一下就处在两军夹击之中。“铛!”马休挑开一杆长戟。他隐约看到了敌方骑兵后面的大旗,惊呼道:“是冀州马腾军也很快发现了问题。因为敌方不仅骑术弓马不输于己方,兵器铠甲更是精良更胜西凉军阀。“南边又来了一部兵马!”马铁惊呼道。果然,又一大股骑兵从南部迂回包抄过来,这一下马腾军被三面夹击。颜良、文丑纵马跑在最前头,身后是六千多乌桓骑兵。大股的骑兵声势浩大,从南部迂回直击马腾军后背。马腾冷汗冒出。现在己方兵马处于崩溃的边缘,不用他下令,一些兵将就已经被冲击出去,进而溃逃开。“撤!”马腾大喝一声,带着马铁马休两兄弟还有自己两千亲兵从西面突围。“抓住马腾!”“活抓马腾!”乱军之中冀州军纷纷呼喝。兵败如山倒,马腾军就是再精悍,也抵挡不住三方的合围,更何况他们兵马的数量处于绝对的劣势。颜良、文丑两个带着一部乌桓骑兵中地精锐紧追不舍,如果拿下了马腾战事就能结束一半,他们地功绩将是这次出征最大的。“阿丑。两面包抄过去!”颜良在马背上大声喊道。“晓得!”文丑带着一部乌桓骑兵纵马从侧翼迂回。他们下手不得不快,因为竞争对手不少。骁骑营已经从另一面追至,只比他们落后一点点。“马腾休走!”颜良大声呼喝,两军跑出老远,再跑就差不多到长安城郊了。“父亲,我来截住敌兵!”马休呼喝一声就要带队阻截。“不要去!”马腾喝住了儿子,“不能分散,再坚持一阵就到长安了,李儒会派人接应地!”“嗖嗖!”一支支羽箭从侧后激射而来,马腾军残部只能苦苦纵马先前,然后用小圆盾挡住背后。然而这种追逐游戏显然是乌桓骑兵擅长地,他们列阵交战可能发挥不出多大战力,但轮到单骑弓马那可就是一绝,很多乌桓兵疾驰中尚且左右开弓,打得马腾军防不胜防。“马腾,哪里走!”颜良断喝一声,纵马冲杀劈砍,直追马腾父子后尾。不少乌桓骑兵追上,跟马腾亲兵纠缠在一起,马腾父子不得不停下迎战。马腾武艺也是高强,抡起宽背长刀斜削向颜良脖颈。“铛!”颜良奋力一磕,将马腾长刀弹开,年富力强的颜良力道上占有优势。“父亲!”马休马铁怕父亲吃亏,一齐拍马上前助战,父子三人将颜良围住。“来得好!”颜良大喝一声,毫不畏惧迎战三人。“我来取马腾!”文丑地怪叫声从侧翼响起,挺枪直奔马腾而来。“叮叮叮!”两杆兵器瞬间交击三次,马腾被文丑震得气血翻腾。四周骑兵都混战在一起,完全将马腾军拖扯下来,看得马腾又是分神又是心急,虽然已经可以看到长安城的轮廓,但就那么一段距离马腾军冲不过去。“滴滴答!”长安方向跑出一队千多人的骑兵,打着隶体“马”字旗号。“父亲,是救兵!”马休挡开颜良的长刀后快速回防到父亲身旁。“是大哥!”回到马腾身旁的马铁兴奋地喊道。果然,千多骑最前面是员二十出头地青年将领,他骑在一匹白马上身体壮实匀称,双手长而有力,样貌更是带有几分英武,一双明亮的眼睛尽是桀骜张狂之色。“喝!”马超拍马直奔马腾身旁,虎头枪几个挑拨就将文丑地长枪挑开。千多骑皆是手持黑色长的骑兵,正是马家精锐----黑稍骑兵。黑稍骑兵一加入战阵,形势立即大大变化,马腾亲兵也得以脱身。“父亲先走!”马超大声喊道。马腾知道儿子武勇,又有黑稍铁骑相护,于是带着马休马铁两兄弟和亲兵跑向长安城。颜良文丑打量起马超,见他身披一副鱼鳞铠,头上带着雄狮形的兜鍪,手中提着一杆颇有分量的虎头铁枪,当真是威风凛凛,难怪袁尚多次提醒小心马超此人。“马家,马孟起!”马超一双桀骜眸子散发浓浓的的战意。“冀州,文丑!”文丑迫不及待地纵马上前,一杆铁枪迅驰刚猛地刺向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