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上,马腾焦急地看着远处交战的双方兵马。儿子虽然强悍,但围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情势不容乐观。虎头枪毫无征兆地从斜下往文丑肋下刺去,马超这一枪使了全劲。“啊哈!”文丑怒喝一声,枪尖没有刺伤他,但枪杆扫中他肋下,虽然有铠甲保护,但也一阵生疼。“叮!”两杆铁枪交击,文丑的长枪被弹开老远,显然吃了亏。“哧溜溜!”文丑架住马腹,躲过后续的杀招。“看枪!”文丑虽然状态上不如方才,但气势丝毫不减。“阿丑,我来!”颜良喊道。“俺就行!”文丑怒喝道,反手一枪捅向马超。马超桀骜张狂的眸子闪现杀机,长枪奋力压下了文丑枪尖,虎头枪尖划过,直奔文丑脖颈。“叮!”文丑虽然弹开虎头枪,准备不足之下被震得双手发麻。但文丑最不缺的就是蛮劲,调转马头准备再次攻击。马超也想不到对手不仅蛮横,而且十分顽强,虽然自己胜过对方半筹,但战了近五十回合始终战不倒文丑。“滴滴答!”乌桓骑兵后头又一批骑兵开到,一骑战马直奔马超侧面。马超定眼看去,战意顿时更加浓烈。因为对方也也是白马铁枪,而且跟他年纪相仿,一样的锐气逼人!“文将军退下,这是主公的命令!”白马上的赵云大声喊道。文丑忿忿地瞪了马超一眼,十分不情愿地让开。“常山。赵子龙!”赵云淡淡道,一派沉稳地大家风范。“当年洛阳之战见过!”马超提起虎头枪,“你们还是一起上好了。单骑是战不倒我的!”赵云神情一凛,马超这个“小吕布”果然够狂的。“哈哈,马孟起,你虽然很强。但能稳胜你地人还是有的!”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文丑等人背后传出,百多骑来到马超对面。“袁显甫!”马超冷声道。双方兵马各自收拢。袁尚策马跟马超对立,两骑相距不过十多步。马超心中一动,若是趁机拿下或杀死袁尚,那此战立即可以逆转。想归想,一看到旁边的赵云。还有袁尚身旁两个骁魁健硕地丑汉,还有虎视眈眈的颜良文丑两将。马超一颗心顿时冷却,冀州军中高手太多!“马孟起,你可敢跟我赌一回,赌有人能百回之内拿下你?”袁尚问道。“哈哈!”马超张狂地大笑,“就是吕布也不能说百回之内胜我,这样地人还未有!”“三天后,长安城外,三军阵前。”袁尚说道。“三天后,战!”马超狂傲道。说完马超带着黑稍铁骑跑回长安。“为何放过他?”颜良问道。“能收降马家是最好不过,他们在西凉很有影响力。特别是对羌族。”袁尚答道。“所以主公想用攻心之法。激他应战?”赵云问道。“这次奔袭成功,加上韩遂一旁协助。不难将马家平灭,但是要将他们收复就不易了。”袁尚说道。“但是马超武艺非凡,即便是黄将军也很难在百回之内拿下他。”赵云担心道。“即便是单挑比武,也并非全凭武力,若是有周密的筹划,往往能克敌制胜。”袁尚说着打了个比喻:“老虎的力气比人要大,但是只要有弓弩刀枪,即便力气比这畜生小很多,同样能将它击杀。”“主公是说,比拼武艺也并非一味蛮斗,如果借助外力往往能以弱胜强?”赵云问道。“就是如此!”袁尚对身后近卫吩咐道:“传令黄忠开赴长安,蓝田军务交由朱灵主持。”“俺打虎倒也不用兵器。”典韦突然咧嘴笑道。众人摇头大笑。袁尚心情大好,“走,去看看那位韩遂将韩遂军屯驻长安西面,冀州军屯驻长安南面。第二天,鞠义所部河东军追马超所部到长安,屯驻北面。如此,三军将长安围了三面。冀州军大营。“大将军,韩遂那厮推托说军务繁忙,不能来大营相见。”鞠义拱手禀报道。“怎么,还怕咱们这时吃了他?”袁尚笑问道。“韩遂就是如此畏缩,还要大将军给他独领关中,真是有贼心没贼胆!”鞠义身旁的杨弘说道。“以大局为重,现在不是对付韩遂的时候,他怕咱们兼并也合情合理。\既然他不来,那我就去他那里!”袁尚说道。“呀,大将军地位尊崇不说,怎么能屈尊去韩遂大营。再说韩遂狼子野心,大将军前去实在凶险。”杨弘劝道。“这倒不怕,韩遂那厮虽然贪婪,却不敢面对我军兵锋,谋害公子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郭嘉劝道:“公子前去反倒是对韩遂地威慑,还可降低他的疑心。另外还可以给他那些部将瞧瞧,展示公子地胆略。”“为以防万一,将骑军开过去,展示我军雄威。”贾诩建议道。“你们这就去准备,还有,韩遂那些部将拉拢得怎么样?”袁尚问道。“张横、杨秋两人答应归顺大将军,梁兴态度模棱两可,但已是心动只是怕事畏缩而已。阎行对韩遂意见不小,也答应率部归顺大将军,但要他去诛灭韩遂实在冒险,在下就没有跟他说。成宜、侯选、程银三人在驻地并未随军出征。他们始终没有给派去的人答复。”杨弘答道。“韩遂的事要到解决马腾再说,现在是要稳住他。”郭嘉说道。众人准备完毕后,袁尚带着杨弘还有许褚典韦和赵云三大护卫。另外还有张辽、太史慈的近万骑兵开赴韩遂军大营外。“嗒!嗒!嗒!”近万冀州骑军整齐地开到韩遂大营外,一众军士都是铠甲鲜明刀戟锋利,队列间是严整有序,看得营垒旁地韩遂军兵将一阵心惊。“通报安降将军。大将军前来拜见!”典韦扯开嗓门喊道。大营旁守兵赶紧进去通报,一会后。神色震惊的韩遂带着几个部将出到营门外迎接袁尚。“末将安降将军韩遂恭迎大将军!”韩遂施礼道,虽然袁尚年轻他极多,但对方实力雄厚,又是皇帝册封的大将军,还屈尊来到大营相见。韩遂不得不做足礼数。袁尚跳下战马,笑道:“安降将军快快免礼。你是我叔父辈地长辈,在下还要多向您请教才是。这次特来你营中相见,一来是拜访共商大事,二来是将皇帝陛下的诏令和印绶送来给将军。”“劳烦大将军了。”韩遂恭声道。袁尚说着就走向前,跟韩遂一起并列走进大营中,杨弘、典韦、许褚还有赵云和两百多虎卫,也跟韩遂的部将一起尾随而进。“大将军请上座。”韩遂抬手指向中间地主位。袁尚点点头也没有客气,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招呼众人一起坐下。“这是陛下地诏令跟赐予的印绶,韩将军请验收。”袁尚指着杨弘手上捧着地檀木盒说道。韩遂接过杨弘手中檀木盒。他捧着盒子朝南面拜了拜。再将盒子放到主位前的案几上。“要大将军来我营中送印绶,实在过意不去。”韩遂有些尴尬道。“哈哈。镇西将军你何须说此话,你为朝廷剿灭贼匪,是大功之臣,我不顺道来跟你商讨收复长安之事。”袁尚说道。“长安三面被围,而且城池又小而残破,即便马家父子有三万多兵马,也只要败亡一途。只是要严防他们讨回西凉,那样道途遥远就不好去征讨了。”韩遂提醒道。袁尚点点头,韩遂说的不错,现在马腾近一半的兵马都屯在弘农洛阳一线,根本来不及回援长安,但要是马家父子逃回道途偏远的凉州,那还真地不好再出兵去征讨。“韩将军可有什么破敌良策?”杨弘问道。“听说大将军跟马超约战在后天?”韩遂不答反问道。“是。”韩遂摇摇头,“不用如此费力,只要在城东挖掘沟壕,再三面围攻,就像当年李郭汜那样,小小长安还不是立即攻破。我等再于半途上潜伏精兵,定可诛杀马家父子。”“我来跟镇西将军说的正是此事。”袁尚笑了笑,“我跟马超约战,但并未承诺这三天不攻城。只要明天开始大军日夜不断地攻城,马超就要出来支持防务。到第三天时,依他那狂妄地性子,定然不会爽约。马超可是马腾军的旗帜,只要战败了马超,马腾军士气必定低落,我军全灭他也不是难事。”“啊,原来大将军是这个打算,不错,不错。”韩遂不住点头,“马家小子最是自负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傲气非常,即便知道这是计也会出战。”“所以就要跟镇西将军你约定明日攻城。”袁尚说道。“这个没问题。”韩遂话锋一转,问道:“那打下长安之后,关中事务又该如何处置?”“我会派来几个属官协助镇西将军你处理政务,而关中关西就全委托为您了。”袁尚答道。\韩遂暗自盘算,即便袁尚派来属官,只要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人指手画脚。“怎么,镇西将军觉得有何不妥?”袁尚问道。“没有不妥,如此十分妥当。”韩遂赶紧答道。袁尚笑着指向一旁的几个将领,“这些就是镇西将军部下吗。果然一个个都是非凡的英雄人物。”梁兴、杨秋、马玩、张横四人一齐站起身施礼。“我倒是忘了为诸位将军加封,这样吧,等到平了马腾之乱后。我定会给你们上表请陛下封赏。”袁尚略带暗示道。“多谢大将军!”梁兴三人心中了然,都暗自高兴。袁尚的这番强势姿态给予他们太大震撼,而且冀州地军容也给予他们极大威慑。袁尚再安抚了韩遂一阵,然后带着部下离开韩遂军大营。韩遂目送袁尚等人离开。眼中除了几许喜悦,还有很大的担忧。因为袁尚和冀州军的强势给他太大震撼。从武关奔袭蓝田,进而围困长安,这在韩遂脑子里是绝对想不到地,但袁尚和冀州军却做到了,还是十分漂亮地打得马腾措手不及。瞬间将马腾逼入绝地。长安城中马家宅院。马腾、马超还有马休马铁和几个部将都聚在一起,共同商讨应对袁韩两家联军的事。“多亏大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马铁心有余悸道。“是李先生遣人告诉我长安情况险峻地。”马超说道。“我只让少将军屯驻潼关,留意鞠义从河东渡河进犯长安,但想不到中原大战刚结束,袁尚居然亲率大军从武关奔蓝田。若不是少将军恰好回援,那我军当真就是一败涂地了。”李儒在惊慌之余又带有几分敬叹,能这么出其不意地袭击长安,袁尚不愧是是中原霸主。“我等退回了长安,但形势极其险峻,阎行所部兵马迂回泾水,跟庞德交战于阿城。陈宫一部兵马又驻守弘农而不能迅速撤回。更糟糕地是蓝田地马岱也派人来告急。我军当真是四面危机!”李儒分析道。“可有对敌地法子?”马腾问道。李儒看看马腾父子。摇头道:“都是李某人地疏忽,竟然没有提防袁尚走武关袭长安。而我军兵力又分散。要同时面对袁尚、韩遂两个劲敌,实在是毫无胜算。为今只有退回凉州,等聚集了实力后,再图谋关中了。”“什么,就这样放弃关中之地,不行!”马休立即反对道。虽然情势严峻,但瞧马腾马超父子的神态,也是不愿意轻易退出关中,毕竟凉州是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关中的水土气候。“即便将陈宫那部兵马调回来,我军也是胜算极少。不说韩遂这个劲敌,就说冀州军,他们有鞠义这样难缠的大将,袁尚又亲率大军挟得胜的气势奔袭至长安,紧紧是面对袁尚,失去先机地我军就是胜算寥寥。”李儒分析道。“李先生,你想过没有,如果让袁尚韩遂在关中站稳脚跟,咱们还有机会重回关中么?”马超问道。“有!”李儒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军退出关中,那么韩遂跟袁尚两家的矛盾将激化。韩遂是不愿意他人染指关中关西地,而袁尚野心勃勃,意图成其霸业,这样必定要取关中之地。只要他们两家在关中火拼,那我等重整凉州的势力后,就有机会重回关中!”“事关重大,且让我再想想。”马腾犹豫道。“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李儒劝道。马腾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去。李儒叹了一口气,这般犹豫哪是雄主当有的品质。“报!韩遂、袁尚两军在城外布置器械,准备攻城!”斥候跑进禀报道。“呀!”几人都是十分惊讶。“不是说明天约战么,怎么如此不讲信义!”马休怒道。李儒脸色一变,叹道:“这是袁尚的诡计呀,想用攻城来扰乱少将军的心神。”“那咱们也不必理会他的什么约战!”马休忿忿道。“袁尚小子这点伎俩怎么能让我退缩,他要战我便战,不论是今日攻城,还是明天单挑。我马超何尝怕了他!”马超傲然道。李儒暗自摇头,马超毕竟年轻气盛,明知是计也往里钻。或者是说袁尚心机太深。连马超的性格也算计进去。跟马超同样的年纪,权谋心计却是天壤之别,或许这就是霸主跟武将的区别吧,李儒想道。“大哥你且静心待在这。我们来守城就是了!”马休说道。马超刚想反驳,马腾就劝道:“孟起。你真想应战,那就好好休息,明日挑胜了袁尚地部将,然后提振我军士气,那样就容易守住长安了。”马超一拱手。虽然不乐意,但不得不按照马腾说地做。长安城下。韩遂军跟冀州军地云梯被组装起来,虽然数目不多,但今日地长安城是个小城,城墙不高,即便是几架竹梯组成地简易云梯,也不难攀上城头。“嗖!嗖!嗖!”一波波的箭雨射向城头,将马腾军打压下去。一批批的步卒攀上墙头,双方展开白刃战。韩遂军冀州军兵力占优,马腾军兵卒战力也不俗,于是三方混战得不可开交。“轰!轰!”几枚石被抛射进长安城中。震得地皮一阵发颤。马铁将长枪挑起。刺向攀上墙头地韩遂军兵卒。一个都伯将盾牌一档,身子灵活地翻滚到地上。环首刀再斜刺向马铁。“铛!”马铁终究是十四岁的少年,实战经验差了些,被对方狠厉地攻击,一时慌了手脚。“嗤!”冷芒袭过,一团血花溅射到马铁脸上。马铁心有余悸,看向出现在一旁地大哥马超,“大哥,你咋上来啦!”马超眉头一挑,没有回答而是将虎头枪刺出,狠狠捅向攀爬云梯的敌兵。马铁提振起精神,他跟在马超身旁跟敌兵搏击,他也相信自己的大哥是天下无敌的第一人,至少在他心中如是。韩遂军跟冀州军的攻势断断续续,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晚上都没有停歇,战鼓声和呼喝声阵阵,搅得城中军民不得安宁。一直到朝阳初升,冀州军才停止了攻势,韩遂军也有样学样,让疲惫地兵将换回去。袁尚带着许褚典韦还有郭嘉走进营地里一顶帐篷。帐篷中,一员年约五十的大将正坐在胡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袁尚等人地声息,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袁尚心中暗自点头,可能是因为练习箭术的缘故,一直以来,黄忠的眸子都隐隐透露出一股像鹰隼般的锐利锋芒。但自从两月前跟吕布一战后,如今黄忠的气势更加收敛,看过去仿佛就是一柄没有开锋的钝刀。若是因为年纪和钝刀的气质而小瞧现在的黄忠,那对手可要遭殃了。比起马超那种锐利长枪般的锋芒毕露,现在的黄忠更像是沉稳地一代宗师。“老师地武艺似乎又精进一层了。”袁尚笑道。在没有外人的地方,袁尚都是叫黄忠老师地,当年黄忠也确实是他的箭术骑战老师。“这就出战吧,会会马家小子。”黄忠淡笑道。“老师不必勉强,不用估计那什么百招,尽管打下去就是,到时候马超杀红了眼,自己也不会记得。”袁尚提醒道。黄忠点点头,“公子不必担心,我又赤菟宝马,跟吕布一战后,更是体会不少奥义,不敢说百招,但打赢马家小子倒怕不难。”袁尚笑着亲自给他取来神臂弓,黄叙也给黄忠提来了宽背长刀,众人一同到帐外整军。一会后,冀州军近万骑兵开赴长安城下,城下的鞠义军步卒则让开道,就连韩遂也亲自领兵前来观战。长安西门敞开,尸首鲜血还没有清扫,两千黑稍铁骑呈几列纵队排开,这样随时可以迅速退回城中。而在中间很大一块空地上,一骑白马小将傲然挺立,鱼鳞精甲狮型兜鍪虎头铁枪,加上那桀骜张狂的眸子,当真个威风凛凛,马超不愧是西凉军中的“小吕布”。袁尚骑在绝影上,他身后跟着典韦许褚,还有赵云太史慈,远处统帅骑军的还有张辽、颜良文丑等人,他们都是武艺高超的将领,这样一场大战当然不能错过。一骑火红的神驹疾驰而出,原地打个转后面对向了马超,黄忠手持宽背长刀,神态自若地打量着对手。马超从对方不露丝毫锋芒的内敛,还有自若的神情中感到一丝压力,他感到呼吸有了一许不顺畅,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那种淡淡的压迫感,不强烈,但足以扰乱心神。“西凉,马孟起!”马超朗声喝道,他眼中出现血丝,显然没有休息好。“南阳,黄汉升!”黄忠朗声对答,不卑不亢,却给人沉重稳健之感。“可是有冀州军中斩将第一人之称的黄忠?”马超问道,同时心中暗骂袁尚的卑鄙,竟然以攻城袭扰来消耗自己的气力。“小子资质不错,经过淬炼成就能赶上我。”黄忠点头道。“就你!”马超冷哼道。黄忠笑而不答,抬起长刀做了个“请”的姿势。马超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逊了半筹,必须抓住先机,也不客气,一夹马腹,左手虚握枪杆,虎头枪斜下虚晃一圈,突然地改变招式,直奔黄忠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