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黑面煞神 环环相扣刷刷刷,三声轻响,三个黑影闪身而过,跃上屋顶,悄悄的从窗户翻进一间卧室,此时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光景,慵懒的黑猫趴在墙头看见得可不是这风月美事,而是一些为人所不知的黑暗交易。本来三人不该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因为刚刚办完任务,全身黑衣黑布遮面,贸然出现,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出此下策,此时正半跪在黑面煞神面前请罚。煞神也不恼,此三人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断然不会贸然行事,打扰自己必定是行踪不便,便用尖细的嗓音干笑两声:无妨,无妨,我吩咐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三人均低下头,不言语,看情况煞神应该就知道几分了。没想到这个上官俊还真是一只老狐狸,这都不上当,你们办得妥帖吗?为什么会搞砸。虽然火大,但是声音只能是尖利,无法雄厚,似男类女,难听得紧。三个属下早已经习惯,也并无什么不妥的感觉,倒是偷听的黑猫,被吓得瞄的一声,猫毛耸立,一看周围并无异物,觉得诡异,跳下屋檐,闲庭信步优雅而去。属下确实按照您的吩咐,将失踪的布匹放到了柳家,并且有意无意的透露了此消息,但是,上官俊并没有任何行动,而且柳真知貌似也不慌不忙,属下敢确定一事,就是两人都已经知道了布匹的走向,这点属下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以往两人因为一些琐碎之事便本已经不来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反而没有激化矛盾。煞神一听坐不住了,上官俊势力虽然很大,但是只是一介商旅,如果运用得好的话是大有裨益的,可是这个柳真知必须除掉不可,此人与境外势力来往密切,唯恐势力做大,难以控制,到时候任务没有完成,连自己都小命难保。这个柳真知在长安城颇得人心,好善乐施不说,经营的香料,香粉,胭脂货真价实,颇得名门望族,仕女贵妇的喜欢,连公主都有用他的水粉香料的,明面里动手,恐怕惹起民怨,不好交代,只好是让他横死,可是这个柳真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在府邸窝着坐月子还是怎地。煞神越想越气,来回踱步。那上官俊这个老狐狸那边情况怎么样?煞神问到。属下们日日监控,发现上官俊并无任何异动,只是非常的忧虑,毕竟兹事体大,他好像也吃不消,听眼线说经常是愁眉苦脸的,可是虽然知道了布匹是柳真知掳走的,也并无要报复的动作。三人中位置最靠前的御风回答到。这个上官老贼,尤的是不能动他,上头说了,不但不能动,还得保护,此人以后必有大用,本来想借他之手再有我们暗中相助了结了柳真知,结果,他倒是不上钩。煞神慢慢的冷静下来,毕竟此时关乎众多,还是要从长计议。卑职们失职了,请总管责罚。御风领罚。也罢,也罢,这也不怪你们,如果此事如此好办,便也不会让我们出动了,最最紧要是先下必须瓦解柳真知在长安城的民心,如果一旦失了民心事情办起来就顺手多了。此路不同,便再寻一路。三人低头表示已经会意。黑面煞神在烛光中更是诡异莫测,一张谁也没有见过的脸,不知道此刻挂着的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诡异,是邪门,是讪笑,还是......反正每一种都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要他一开始狙击,那便是有人不得好活了。上官俊多日操劳削瘦了些,不过更显得精神,此时背着手站在大堂,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哥,大哥,事情有进展,事情有进展。老二燕观雨急匆匆说到。上官俊转过头来,凝视着燕观雨。大哥,咱们花重金砸出来的消息网总算没有白搭,要不是这次我们提前预知是有人捣鬼,怕是要被引入瓮中了。柳真知现在天天都足不出户,怕是避讳得紧。这事情上官俊是知道的。当初出去打探的人回来禀报在柳府发现了丝绸踪影,上官俊就觉得蹊跷,虽然柳家和上官家因为生意上的纠纷,有过节,但是以上官俊对柳真知的了解,知道他断然没有那么蠢,这些人办事太不动脑子了,要知道互相了解的可以不是朋友,但是敌人一定需要知己知彼。打探的人首先是被引到打捞起来的船只残骸,然后又被引到柳家在江南开的胭脂香料的分铺,这实在是太蹊跷了,绝不可能是柳真知所为,如果跟柳真知认识过深的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上官俊脑袋里浮现出柳真知的模样来,瘦高模样,一字胡,精明能干,看着一副凶相,但是却偏又彬彬有礼,绝不强人所难,柳家上下无论是管家还是小厮丫鬟,都是谦和有礼,纵然主子财大气粗,但是都是夹紧尾巴做人,只个柳依依是个真性情之辈,和自己的女儿是常常争来抢去,反而最为正常。柳真知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每逢月头月末就会施粥赠药给穷人,而且修缮学堂,在长安城颇具威信。上官俊每每笑看他乐善好施,博得好名声,就知道此人在商场上的道行不比自己低,此番人精儿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露骨的行为。看来此事还有蹊跷,还有蹊跷啊!幸好已经按时交货了,否则耽误了皇妃的寿辰上官俊纵然有九条命也不够一哆嗦的。吴克是绞尽脑汁才找到了丝绸的染料,上官俊这笔生意不但分文没赚,而且还亏了大本了,如今知道了原来的已经制作好的丝绸在何处,到时候取回来便也就是了,亏得本肯定能够堵上。只看柳真知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归还了,料他也不会笨到私吞的。先下还是处理好手边的事情比较重要,自己的运输一想监管甚严,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货劫了去都不知道,这以后还如何放心,绸缎多由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光顾,如果再出纰漏,商号运营会受影响的。会不会有内鬼呢?上官俊闪念而过,可是这事情只有心腹知道,事情不是没有进展,只是进展比自己想象得慢太多了。与上官俊的忧愁相比较,此时的杨妃宫中便祥乐一片,杨妃身着新衣在丫鬟的伺候下,倒是喜滋滋。虽然皇上宠爱万分,但是杨妃平时是非常的低调内敛的,不太贪图衣着饮食,更无所谓奇珍异宝,此番是皇上寻了稀罕颜料,再加上西域的天蚕丝找了工艺最好的民间绸缎庄低调制作,就为了给爱妃一个惊喜。纵然是低调安分如杨妃,被心爱男人如此疼爱,挂心,也难得不喜笑开颜。一个女人,再有权势又有何用,不过只是求得一心人吗?如今虽然皇上并非自己独有,但是这份心确是自己独一份,摸着光滑如瓷器,轻薄如羽毛,颜色绚丽夺目,而且染色虽然看着不算特别,可是在阳光下五光十色,炫目夺眼,煞是好看,心下骄傲极了,脸色红润,更加寸得杨妃是貌美如花,雍容华贵。近侍的丫鬟无不卖力夸赞,杨妃也打量铜镜里顾盼生辉的自己,铜镜中的人保养得当,浓眉大眼,花钿闪耀着金色的光,虽然保养得当,不曾疏忽,可是岁月不饶人,眼角的细纹让自己觉得无比的碍眼,是啊!纵然有不老神仙也不会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太监上来报告:娘娘,您让我打探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三殿下此番入朝已经见过皇上,一切安好,已经托人告诉奴才,只要把长安城的事情办好了,会来陪伴娘娘小住数日再回封地。说完见娘娘没什么吩咐,也就告退了。这番是自己向皇帝求了很大的恩典这才让儿子回到长安城小住,这个孩子,还真是调皮,先游山玩水起来了,也不惦记自己这个娘亲。杨妃想起儿子脸上无限的爱怜,就好似深宫的生活,也不像自己想得这般苦了。自打太宗皇帝登基以来,案牍劳形,已经甚少来看她了,虽然逢年过节必定有丰厚赏赐,可是自己对这些全然不在乎,作为天潢贵胄,更加金碧辉煌,贵重无比的自己都见过,所以全部放在心上,不过是盼丈夫疼爱,儿子承欢膝下而已,可是这些对于她这个前朝的公主终是不能得。不过儿子文武全才,杨妃甚是安慰。杨妃感觉累了,现在已经不比当年,随便折腾一下便感觉劳累,虽然寿辰穿的衣服自己非常喜欢,但是还是吩咐丫鬟给自己脱下衣服,然后妥善的挂起来,自己需要到卧榻上小歇一会儿,虽然已经进入夏季,但是大殿的过堂风微微吹着,杨妃很快便就睡着了......薄纱轻轻扬起,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杨妃,也不是亡国之女,正是好年华,父母对自己是无比宠爱,自己在府中第一次见到了他,李世民,从此便倾心与他,偏偏少年材,纵然他不是经天纬地之才,独那日相见便已经是地久天长......杨妃每每做梦,总会梦到和李世民初初相见的样子,这是她最大的梦魇,如果祈求来世,不要遇上可能对彼此都更好。娘娘,娘娘。言噩梦啦?";贴身丫鬓桂枝赶紧给满头是或您又做,喃喃自语的杨妃擦汗,本来是如此美好的情汗画面,对于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居然变成了惩罚。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纵是相爱在人间四月天,便也有冷有暖有四季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