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半腰梅林雪 执手敞心扉

第三十三回 半腰梅林雪 执手敞心扉桃花庄的夜色有一种恬淡的香气。桃花谢了，有桂花，金桂在夜色中阵阵飘香。虽然桃花庄内依旧灯火通明，但是苏小月的闺房里，一壶桂花酒，一碟米糕前是两个相互依偎的背影。苏小月已经好了很多，沐灵仙被孙淮紫下了最后通牒，在天亮的清晨就要被八抬大轿接走。所以时间对于有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苏小月来说实在是珍贵无比。灵仙，他叫裴逸楼，是个赏金猎人。我和他的认识是在一个除夕夜......苏小月沉浸在回忆中。记忆中有血红的红梅花，有着她和楚逸楼的海誓山盟。小月姑娘，你看，多好看的酒馆啊！在经过了裴逸楼的朋友杜三生一阵调侃过后，用其他的话吸引着表情有些木木的苏小月的注意。苏小月随着环儿的提示，抬头环顾了一下这个酒馆儿，因为是除夕的关系，酒馆里面挂满了红色灯笼，而且蜡烛也是点得足足的，墙上有很多的猎首作为装饰，粗犷中又有点情趣。灯火通明中，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看来这个小酒馆给了很多除夕夜不方便和家人在一起的人团聚的地方。英雄不问出身，五湖四海相遇便是缘分，才开始的分桌后来大家都拼凑在一起，成了联席，认识不认识的，大家都无心睡眠，一杯杯一盏盏，你来我往，先干为敬。不知道为什么，苏小月看到这样的场景，感动异常。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裴逸楼看在眼里。不过相处不到两个时辰的女子，却有着说不出来婉转柔情，一笑一颦都有无限风情。嘴角的纯情，眉间的沧桑都深深的吸引了裴逸楼。裴逸楼纵横江湖间，自问见过无数的女子，也曾动情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女子笑，便如黑暗的天大放光亮。可是如果如同现在一般蹙眉，忧伤，便让裴逸楼有些惋惜，难过。杜三生就不同了，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忧愁，走在最前，和宾客们谈笑风声，互相寒暄。拍拍这个肩膀，推推那个的胸口，就好像和他们都非常的熟稔。虽然苏小月和环儿是这个酒馆出现的唯一两个女性，但是大家只是抬头看了两人几眼，复又沉浸在觥筹交错中了。杜三生领着三人进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一夜三人一起守岁，其乐融融自不必说。大年初一，万象更新，裴逸楼放了一枚压岁包在苏小月手里。不管昨天有何忧愁，又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会更好。裴逸楼与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老成话语，让苏小月和环儿都忍不住笑了。环儿嘟嘴不高兴了，裴逸楼也拿出个红包，给了环儿，环儿这才蹦蹦跳跳的走开了。环儿虽然不懂，但是总觉得两人需要时间独处，所以环儿准备去街上看热闹去了。初一的大街上，有很多好玩儿的，人声鼎沸，她才不愿意在酒馆里面浪费时间呢！谁知道这一分开，苏小月是被庄主派人带回桃花庄的。环儿，环儿苏小月叫了迫不及待要出去玩的环儿好几声，环儿压根儿不搭理他。让她去吧！今天集市上有很多好玩儿的，让她跟我们两个年长的人在一起，说不定会觉得无趣呢！什么啊！明明是你去叫环儿不用等苏小月，如果回到酒馆没有见到人，就直接回桃花庄，他会送苏小月回桃花庄的，现在却变成了环儿贪玩了。我想要带你去一个好去处。裴逸楼的话让苏小月收回了看着环儿远去的眼神。嗯？苏小月抬头。跟我走吧！大年初一一定要出去走走的，这样一年就没病没灾了。裴逸楼模仿老年人说教的样子，苏小月觉得可爱极了。苏小月莞尔一笑，用眼神示意会跟着裴逸楼的。两人由一前一后渐渐变成并肩同行。新年新气象，连空气都是清新的。苏小月和裴逸楼一路无话，但是两人都感觉无比舒服，此时无声胜有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山路上，一路上有雪，避免不了肢体接触，才开始苏小月非常的娇羞，自己虽然是烟花女子，但是毕竟未经人事。但是山路因为覆盖了雪，实在路滑，后来也就顾不上娇羞了，一路上和裴逸楼相携相扶爬到了半山腰。渐渐的坡开始缓了下来，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平缓的坡，来到了一个梅花园。冬天所有的话都寂寥安睡了，等到春天的抽芽，夏季的绽放，秋季的结果。唯有梅花在冷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自古以来有太多赞美梅花的诗词，可能是因为梅花给单调的冬天，带来了唯一一抹绚烂的色彩吧！两人再走了一小会儿，两人就置身于梅花林中，苏小月屏住呼吸。被震撼在殷红的梅花丛林中。苏小月本来就话少，这个时候更是灵巧得游走在梅花林中，不时扭过头来对着裴逸楼说着那支梅花开得尤其的好。红色的梅花映衬着苏小月白皙姣好的面容，简直是绝美。裴逸楼看得呆了。不知道苏小月自由自在的在梅花林中旋转跳跃了多久，才累了，娇喘连连的看着一直跟着她的裴逸楼，说：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而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人迹罕至呢？苏小月性子温婉，温吞水的性子，配上翩翩身姿，加上姣好面容，是很多男子心中梦中情人的不二人选。因为兴奋而哈出的热气，微红的脸颊，让裴逸楼一时间看呆，好像没有听到苏小月的问句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梅花林是私人的，不对外人开放，所以甚少有人前来。平时有人看守打理的，特别是其中几株绿梅，这其中包含着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故事，所以我特别喜欢这里。裴逸楼缓缓说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会像这梅花一样美？还是说和梅花一样香自苦寒？苏小月收回神色，来了兴致。我之所以知道这里，其实这个梅花林的主人是我故交，虽然有着年龄差异，但是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所以别人说起他的事情的时候便刻意留心了几句。裴逸楼其实也见过玲珑的娘亲，那个时候她还活着，而且活得顾盼生辉，眉目流转。这是贵为长安城首富上官俊的梅花林，为了纪念他难产过世的妻子，后来没有再娶，一直孤身一身把女儿带大，每年都此林中吊唁夫人。因为他夫人生前最喜欢梅花。裴逸楼本来不想在这样的大好日子提起这样的事情，毕竟有些忌讳。但说无妨，曾经被人如此爱过，纵然早逝便也无妨吧！只是为什么会难产呢？既然是首富，肯定能够有最好的接生婆啊！苏小月着急的问到。倒不是那个原因，当时正是上官俊事业的上升期，所以当时不能赶到她身边陪她，加之当时有佞人在身边作祟，有人给她传了不时的消息，不过也只是加重而已，情况没法逆转，只是去世之前听到的不是丈夫传达来的爱意，而是变心之意，可能也是一种悲伤吧！楚逸楼因为一些因缘际会，只好在上官俊最悲伤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两人觥筹交错后，他醉话中断断续续，听来让人心痛至极，所以搞得裴逸楼至今难忘。但是真正震撼是苏小月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是我要是她我不会感觉悲哀。爱，不是别人说是就是，别人说不是就不是，定会从相处的细枝末节体会出爱意，是真是假，变心未变，总归是不一样的。女子就像是一块冰，温度高一点低一点，可能男子不知道，但是对于女子来说，高一点的温度就会慢慢的化成一捧水，低一点就又会结成冰。而这些变化都是自己切肤体会的。苏小月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梅林里一直幻化成精的狐，有着高洁清冷的姿态。裴逸楼不由自主的拉起她的手，放在手中：果然带你来此不负我意，你把我多年以来的心结解开了。因为见过上官俊的失意，我也不相信他会变心，可是心中总存着几分不信，每次来长安城，必定来这片梅林，往事总是如烟相随。苏小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抽回。两人执手从半山腰往下看，山下雾蒙蒙的，非常的梦幻，但是苏小月却感觉并不孤单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家道中落以后，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苏小月在下山时，絮絮叨叨，断断续续的跟裴逸楼讲了很多父亲，娘亲还有兄弟们的事情。也许两人都开始对着对方敞开心扉的时候，才是沦陷的开始，如果不曾动心，便不会让对方走进心门。这个时候裴逸楼变成了最好的听众，只是微笑着！不时的扶着只顾着说得高兴，忘了看脚下路的苏小月，苏小月说着好多家里的趣事，说到高兴处，还会咯咯笑着，就好像这些亲人一直陪在她身边。,.忘记了自己现在可悲的样子。难得的短暂的快乐，让自从去了桃花庄就每日以泪洗面的苏小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