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温舒想了一想,决定坐山观虎斗,把他李季推到了前台。他对张全说:“张校尉,这位李季状告你的人打伤了他们,你怎么解释啊?”张全笑了笑:“王大人,你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辞,其实我刚才一直坐在店里,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明明是他们几个要抢我的人座位,我的人不让,他们才动**人,可惜他们不是对手,才会被打的满地找牙。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李郎中,他也看到的。”李仲元也上前指着李季一伙:“对,就是这伙人先动手的。”王温舒转过脸来,问李季:“他们说的可是实情?”李季急了,叫起来:“他们血口喷人,他们是一伙的,明明是他们在欺负我们……”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也觉得太假,停下来不说了。“五个人欺负四十个人,还真象实情。”李仲元讥讽了他一句,又指着茶馆的老板,对王温舒说,“如果说我们是自己人,王大人可以问问这的老板和店小二,看看到底谁在说谎。”王温舒对着后面站在茶馆大门前的一堆人喊道:“谁是老板?滚过来!”茶馆老板急忙跑过来,对王温舒说:“草民许有财,是这家茶馆的老板。”王温舒问他:“刚才的事你都亲眼看见了?”“是,草民全都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象这样的事情,一般的老板都会说没看见或没看清,可许有财已经看到了李仲元,他当然要向着大老板说话,于是他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同时他还指出来,哪个先骂的人,哪个先动的手,哪个掀翻的桌子。王温舒听完,对李季冷笑了两声:“李季,情况对你不太妙啊?难道你还要告他们吗?”李季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这时,他手下那个被飞鹰打得最凶的家伙走到李季身边,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李季脸色一变,又望了望陈文博,问他:“你肯定。”那人肯定地点点头,李季仿佛又来了精神,他对王温舒一拱手:“王大人,今日之事在下确实理亏,就不想再追究了。”王温舒和张全都是一愣,没想到难办的事一下解决了,王温舒又追问一句:“你不告了?”“是的,不告了。”李季很肯定。王温舒又问张全:“张校尉,今日之事你还准备追究吗?”张全摇摇头:“我的人又没有事,没什么好追究的。”“那好,”王温舒如释重负,“既然你们两家都不追究,今日之事就算了,你们都可以走了。”“慢!”李季突然又拦住众人,“今日之事可以不追究,可这位陈大人可不能走。”他说的陈大人就是陈文博。“为什么?”不仅王温舒,在场的人都很奇怪。“哼哼,”李季冷笑了两声,对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说,“卫律,你来说!”那个叫卫律的人跳了出来,指着陈文博说:“这家伙是个杀人犯,他身后的兄妹俩就是帮凶。”这下张全和陈文博他们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卫律是当初被陈文博杀死的恶霸刘阳的手下,只是刚才没认出来,现在他把陈文博和李家兄妹认了出来,只是因为张全变化太大,才没引起他的注意。“杀人犯?”王温舒不清楚事件的经过,问卫律:“他杀了什么人?你慢慢说清楚。”卫律就把陈文博杀刘阳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等他说完了,王温舒问陈文博:“可有此事。”听说是这么回事,陈文博反而安心了,他慢慢举起双手,晃了晃,对王温舒说:“我这双手杀的人多了,没有一千也八百,他说的可能有这么回事吧,不记得了。”王温舒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杀人犯,手指着陈文博:“好,好,好,既然你承认杀过人就好。好啊!把他给我抓起来!”“诺!”等了半天的士兵们总算知道要抓谁了,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慢!”这次阻拦的还是张全。不过王温舒已经不怕了,他笑眯眯地对张全说:“怎么?张校尉还想阻拦本官办案?刚才之事不是他们的错,可这杀人他可是亲口承认的,难道张校尉刚才没听见?”张全摇摇头:“听见了,但王大人还是不能抓我的人。”李仲元也上前说道:“王大人,你还真不能抓他,要是你非要抓他就是欺君!就是谋反!”“哼!一派胡言!本官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来谋反一说。”王温舒越说越气,他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噢,是这样的,”李仲元装出一份耐心解释的样子,“这个陈文博已经是杀了不少人,不过都是一些贪官恶霸和匈奴人……”“那也不行,杀人就要偿命。”王温舒不等李仲元说完急着跳起来。“别急别急别急!王大人说下官把话说完,”李仲元拦住王温舒,“这位陈大人虽然杀了人,可前几天皇上已经见过了他,知道了他所犯的一切罪行,并且已经赦免了他,特准他进入神箭营,所以他现在就是一个无罪之人,如果王大人非要抓他,那不就是说皇上说的话不管用,或者说你王大人根本就不听皇上的话,你说说,这不是欺君,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王温舒和李季、卫律一伙都愣了,张全乘机对王温舒说:“王大人自可以去问皇上,如果皇上说没有这事,王大人自当可以来神箭营拿人,这人嘛,末将会替王大人看着,如果丢了,王大人就把末将抓去顶罪,如何?”王温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本官自会查问,告辞了!”说完带着人走了。李季一看不妙,也带着人溜了。等他们都走了,张全才板下脸来对陈文博几个人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你们马上回营,去找李司马关你们的禁闭,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关你们,要是到时候答不出就再关十天。”“诺!”几个人答应后就灰溜溜地返回了细柳营,找李锋接受处罚去了。晚上,两人在与刘据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刘据摇摇头:“我早说过那个王温舒不是好东西,你们还要惹他。”“不惹不行啊!”李仲元好象很委曲,“不然陈文博他们就要没命了。”张全也说:“又不是我们的错,都是那个李季不好,迟早有一天收拾了他。”刘据敲敲他的头说:“那个李季只是个泼皮无赖,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王温舒就不同了,他是个酷史,知道什么是酷史?”张全和李仲元都摇摇头,两人知道一些,可说不好。“酷史就是以大汉律条为幌子,对付那些栽在他们手上的人,哪怕你原来再有权势也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刘据给他们解释道,“我父皇认为他们忠诚,对他们非常信任,其实他们就是用这种信任对付所有可能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你们今天得罪了他,他可以忍,他会寻找机会一下把你们置于死地,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小心点。”“知道了。”两个人象犯了错的孩子。刘据把话锋一转:“我父皇下个月要东巡,让我监国,下面一段时间我们三个可能都很忙,没时间聚了,你们那的事自己看着办,有什么事就互相通个信。”“没问题,”张全又问,“北边情况怎么样?”“总的情况不错,赵破虏他们派了几批人深入漠北,抓了几千人回来,多数人愿意在我大营的保护下继续放牧。”“那就好,最好能从当中招募一支军队,人不需要多,关键是让大家看看,把这些人绑在我们的战车上。”张全出了个主意。刘据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这两天我就跟父皇提。”然后他又对两个人说:“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狩猎。”“好啊!”两个人都十分高兴,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会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