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的三万骑兵在赵破虏、苏建、李沮的率领下,以巨大的代价将五万匈奴骑兵死死地拖住,同时,匈奴人右翼的部分兵力及二线剩下的两万骑兵也按乌维的命令做好了随时增援的准备,乌维自己的三万直属骑兵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至此,三万汉军吸引了约十万匈奴人的注意力,霍光制定的攻击计划的第一部已经实现。此时,刘据和张全站在高处远远地望着战场,霍光已经亲自去指挥汉军左翼了。张全看着右翼最后一批边军骑兵渡过余吾水河,在北岸列队,准备加入战团。而徐自为的越骑营也占据了他们出发前的阵地,摆出一副随时增援的架势。李息的羽林骑、李朔的虎贲营也在从左翼调往中间,也摆出准备加入右翼战场的阵势。张全又看看另一边,他身后的卫广的屯骑营、郭昌的期门营却从后方调往左翼,准备支援胡骑、长水两营的主攻。张全轻声问刘据:“花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这场仗结束的时候他们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值得。”刘据很肯定,“快一百年了,我们大汉为了匈奴已经死了几百上千万人,如果不征服这片草原,我们汉人还会再死几千万几亿。今天只要能战胜他们,就算花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张全还是不理解这种做法,他一向热衷于以小伤亡换取大胜利,对这种毙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消耗战不感兴趣。不过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李锋、张乐、李陵、赵天兴和飞鹰等人却急于冲到第一线,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卫队的将领,是不可能轻易上战场的,所以只能远远地看着,并不时地用自己的观点加以评述。他们在这干着急,赵安稽和田仁比他们更急,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担任主攻,可到现在还没有接到霍光的命令,只得把部队一批批的派过去,再一批批的撤回来,现在别说是对面的匈奴人,就是他们自己也很烦了。霍光终于到了,他终于带来了进攻的命令。这一次,田仁手下的副将魏成明又带了三千人渡过余吾水河,他们同前几次一样,过了河依旧是沿河岸列队。接着,田仁亲自率领五千人开始渡河。句黎湖已经厌烦了,他再一次命令三千人发动冲锋,准备把汉军赶过河去,只要不让汉军在北岸站住脚,他们就不可能发动向样的进攻。他认为,这三千人只要做做样子,冲到一半的时候,汉军就会逃过河去,不仅是他,三千冲锋的匈奴人也都是这样想的,他们还要提防汉军的床弩,所以不敢冲到岸边。号角声响起,匈奴人开始冲锋了,他们一动,三千汉军也可能动了,匈奴人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汉军已经准备逃跑了。几乎所有冲锋的匈奴人都不再加速,有的已开始控制马速,防备汉军撤走后自己遭到床弩的攻击,匈奴人的冲锋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然而,这次汉军的动作特别的慢,匈奴人已经冲了一半了,他们还没有撤回去,而且第二批汉军也加快了渡河的速度。“不好!”句黎湖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刚说出两个字,就听到对面传来阵阵鼓声,汉军这次不但没有退,反而开始了反冲锋。“快!快!吹号角,让他们加速!”句黎湖急忙对身后的几个号兵下达命令,匈奴人冲锋的号角更加响亮了。可惜,这么短的距离上,匈奴人冲锋的速度已经很难再提高上去。“冲!冲上去!和他们搅在一起!”魏成明大声叫着,虽然在这种万马奔腾的环境下,没什么人能听到他的叫声,可他还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叫喊着。他的任务是堵住匈奴人冲锋的道路,为主力渡河赢得时间。“快!把他们赶下河去!”句黎湖显然是发现了汉军的企图,命令两千骑兵立即增援前队,同时命令左右两翼立即包抄,把汉军赶下河去,虽然他们在河边会遭到汉军床弩的攻击,可现在句黎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两军的前队终于撞在了一起,由于双方的速度不快,都没能冲乱对方的阵形。魏成明冲在最前面,他的亲卫紧随其后,在这样的战场上,个人武艺在高也没有用,许多将领的存活都是靠手下的亲兵用命换来的。魏成明一照面就挑飞一个敌兵,可旁边一个匈奴人似乎红了眼,直接催马向他冲来,而魏成明身后的一名亲兵立即冲到前面,直接撞上了对方,两人立即毙命,他们的战马也倒在了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很快,双方的士卒都挤在了一起,并且堵住了匈奴人冲锋的道路。田仁率领的五千人已经登岸,正在列队。“将军,你看!”旁边的亲卫队长提醒田仁,田仁抬头一看,数千匈奴骑兵正从左右两翼包抄过来,他们尽量避开正在中间搏杀的双方的前队,速度很快提了上去,在画出两道漂亮的弧线后正向他们冲来。田仁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还没有排好队形,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田仁对旁边的一名司马说道:“你带人拦住左边,我带人拦住左边!”“诺!”那名司马答应着,带着手下冲向左边,田仁也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剩下的一半人拦住了右边的匈奴骑兵。不一会儿,在整个战场的左翼形成了三个并排的小战场,不过,田仁所部的伤亡却要比他的前军大的多,这主要是在阻挡匈奴骑兵冲击时造成的。现在,整个左翼的战况还没有右翼激烈,但双方的主将都意识到这里才是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右翼已经有八万多人投入进去,可因为受到地形的限制,即使在那打胜了,也绝对是惨胜,是不可能再发动新的攻击了。句黎湖身边的兵士已经不多了,而汉军的主力才刚刚开始渡河。“向大单于求援!”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最后才是选择了自己最不希望的一条路。他和乌维为了单于的位置明争暗斗多年,虽然乌维做了单于,可他的父亲伊稚斜单于却把自己大部分的部属和军队都给了他,这一个原因是汉军在打通通往西去的道路时曾给他的人马造成相当大的损失,另一个原因则是对他没能当上单于的补偿。他一直认为自己应当做单于,至少他会比乌维强得多。可今天这种情况关系到匈奴的生死存亡,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