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察看了整个临浦城的地形,然后问向导:“山上能走吗?”向导摇摇头:“不行的,这里只有这一条路,这条山脉一直向西,那头就是崇安城了。”张全又看了看水中,向导明白他的意思,没等他问就告诉了他:“这里水路也不好走,民间有说法,叫上下三十六滩,滩滩都是鬼门关。你们要想从水路通过是不太可能的。”“看来只能正面进攻了。”张全想了想,问身后的小雷,“你来看看,能不能把城墙炸开。”由于道路不好走,神箭营的攻城器械都丢在了水师的船上,现在只能靠工兵队的炸药包来破城了。小雷仔细看了看,又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城墙是石头的,不容易炸开,不过要想炸开城门还是没问题的。”张全一边思考,一边小声地说道:“黎明前接近城门,乘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炸开城门,然后全军突击,务必全歼守敌。”旁边的李陵听到了,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容易啊,城门前是一片开阔地,只有一些杂草,从这里接近城门可不容易。”的确,临浦城的北面是一片三百多步的开阔地,从江边一直绵延到山脚下,即使在晚上,要想从这里通过又不惊动守军也是不可能的,尤其现在对方已经知道汉军来了,一定会加强戒备的。李陵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大家都在考虑怎么样才能悄悄地接近城门。“有办法了。”陈文博突然轻声地叫起来。“快说,什么办法?”“我们从水上走。就从这里下水,只需要从水中前进这三百步,然后贴着临浦城的城墙把炸药包运上去。”有人提出异议:“江水太急了,而且炸药包怎么从水上走?”“没问题,我们可以找三四个水性好的,用绳子系在腰上,然后把炸药包放在木板上慢慢推行,完全可以接近城墙。”丁虎插嘴道:“木板可能不行,我们家乡有一种牛皮筏子,用整张牛皮制成,炸药包放在里面一定不会弄湿的了。”“好,就这么办,马上准备材料,挑选人员,然后休息,明日黎明前进攻!”“诺!”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神箭营全营就悄悄地前移至临浦城北门外,等待着进攻的信号。而在离他们不远外的江边,四名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只穿着短裤,推着一个牛皮筏子慢慢地下到水里去,沿着江边慢慢向下游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眼中。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也不知张全多少次站起身眺望临浦城的城门,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张全只得又坐了下来,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旁边的小雷轻声叫道:“快看,火光!”张全及旁边几个人急忙站了起来,果然,黑暗中闪动着一丝亮光,大家都知道,那是火石点燃导火索时的亮光。紧接着,几个黑暗从城门口处飞快地向后跑来,与此同时,临浦城的城楼上响起了守军的叫喊声,很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奔跑的几个人,很快,越来越多的火把出现在城楼上,开始有人向他们放箭,可守军并没有注意到城门下点燃的炸药包。“一、二、三、四、五……”小雷慢慢地数着,“…九、十!”“轰!……”伴随着沉闷的响声,整个北门被炸开,前进的通道打开了。“冲啊!”李武首先带人冲了上去。他们这一屯的任务是首先冲进临浦城,然后穿城而过,占领南门,只要南门被占领,守军就无路可逃了。紧跟其后的是赵天兴,本来郝平山想抢突击队的任务,但张全担心他是第一次上战场,缺少经验,所以还是把任务给了陈文博。郝平山很不服气,亲自跟随赵天兴这一屯冲了上去。东越士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呆住了,以至于李武带人冲了过去他们也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郝平山冲了进来,他们不再向里冲去,而是直接冲上了城楼。郝平山冲在最前面,一个东越军官反应过来,举刀冲向郝平山,郝平山身子一侧,躲过他的刀锋,抬手砍中对方的肩头,那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郝平山脚下并没有停留,继续冲了上去,他已经在军营里憋了快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上战场,他要用手中的刀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两个东越士兵冲了上来,两人几乎同时举刀砍了过来,郝平山没有躲避,用刀架住了双刀,他大吼一声,右手握刀把,左手抵着刀背,把全身的力气集中的刀上,把对方两个人推得不住后退,最后两人一声惨叫,被郝平山推下了城楼。剩下的东越士兵吓呆了,再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的,全都在汉军“放下兵器,跪下免死”的喊声中投降了。等这里的战斗结束了,郝平山还不过瘾,怎么只两下对方就投降了?他又带人冲下城楼,和刚刚入城的李陵等人一起冲进城内。很快,李武控制了南门,两千东越守军成了瓮中之鳖,他们完全被汉军的进攻打懵了,不知道汉军是如何进城的,许多人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就成了汉军的俘虏。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临浦城里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完全没有了,汉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张全这一次没有急着进城,他等战斗基本平息了才进了临浦城,李锋迅速统计战果及伤亡情况。由于这次进攻突然,汉军以伤亡十数人的代价,全歼了临浦守敌。“敌军主将抓到没有?”张全问道。李锋兴高采烈地说道:“抓到了,活的,张乐抓到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手下的士兵暴动了。”“太好了,把他带来,我要让他带我们进临江城。”敌军主将很快就被带来了,张全轻蔑地看着面前这个衣冠不整,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半天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名叫吴严,奉命在此据守,不想将军神勇,半日就夺了此城。”张全没有搭理他,而望着他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可吴严吓坏了,以为张全想杀他,急忙申辩道:“将军啊,将军,千万别杀我。余善谋反我和哥哥都是不赞成的,只是迫于无奈才跟在他后面,我们可什么坏事都没做啊!”“你哥哥?”“对,对,对。我哥哥,他是越衍侯,叫吴阳。”“吴阳?”张全心中窃喜,不过脸上没有显示出来,他对吴阳说:“你要想活命也可以,不过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定,一定,将军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我就想知道你们东越军的布防情况。”“行!行!这里是临浦城,往南三十里是临江城,再向南就是汉阳城,这两个地方各有四千守军,汉阳城的西北是大潭城和崇安城,然后是分水关,这三个地方共有一万五千人,余善带人回到东冶王城了,那里现在不足两万人。”“怎么就这点人?”“还有,乌坂城有三千多人,南边大概还有两万多人。现在东越境内就这么多人了,我哥哥带了三万人在庐江附近,大将军驺力带了五万人在豫章。不过……”“不过什么?”张全追问他。“不过他们都不愿回来,余善几次催他们退兵,他们都推三阻四的,我哥哥还来信让我带人到他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