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停了下来,可“喝!喝!喝……”的叫喊声还在,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旁边一个包间里也有在斗酒,他们也是一帮人跟在后面起哄。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叫好声,显然是有人一下干了许多酒,有人兴奋的敲着碗碟和桌子。韩延年不乐意了,把酒坛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什么人啊?老子喝酒他们起什么哄?”樛广德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儿瞎起哄。”他也喝了不少,走起路来已经摇摇晃晃了。“我也去。”邓光说着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很快,旁边的起哄叫好声停止了,显然是樛广德二人已经在开始和人“讲理”了。韩延年满意了,这才又端起了酒坛对着曹宗说道:“来!我们干!”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旁边一阵激烈地争吵声,韩延年再一次把酒坛放了下来:“娘的,什么人在这扫老子的兴,走,看看去!”随着他的招呼,十来个人呼拉一下全都跟了出来。等他们到了隔壁包间,才发现樛广德和邓光已经和对方吵了起来,对方也有十来个人,不过大多数都坐在自己的位上,只有两三个站起来和樛广德二人争吵。韩延年扫视了一下对方,马上就看出了对方也是军人,他们虽然都没有穿军服,可都剃着平头,而且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吵什么吵什么?”石汉升最先叫起来,“怎么?在这儿吵架还有理了?是不是想找人打架啊?”对方一看又进来这么多人,呼拉一下也全站了起来,为首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眼一瞪回了一句:“怎么?大爷喝酒还要你们来管?”“大爷?”石汉升鼻子一歪,轻蔑地哼了一下,“你也配?你也不打听打听,有谁敢在我的面前自称大爷?”几句话让两边的火药味更浓了,大家都高声叫骂着,已经开始推推搡搡了。这时,包间里面传来一声吼:“住手!”随着这一声吼,大家的争吵声一下就停了,这时韩延年等人才注意到包间里面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留着平头。就听那人问道:“那个中校,你们是哪部分的?”他指的是韩延年,这里只有他一个是中校,其余众人都是少校或上尉。韩延年一点也不含糊,答道:“我们是十一师的,怎么?想打架?”“十一师。”那人好象在思考着什么,很快就想起来了,“原来是李陵的手下,他当屯长的时候可没这么牛,怎么?是不是他官升了,脾气也大了?连他手下都这么嚣张?”“嚣张?”樛广德跳了起来,“你是谁啊?管我们嚣张不嚣张。”“你别管我是谁,告诉你们算是我以大欺小,你们不是想打架吗?我们奉陪。告诉你们,我在这个酒楼打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他手中的一个碟子就飞向了韩延年,紧接着,他的一帮子手下也动起手来了,韩延年等人没有提防,连挨数拳,但他们马上就找到了感觉,开始转守为攻,与对方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整个临江楼的三楼乱成一团。不过,临江楼对这类突发事件也有一套应急方案,女招待们马上就随其他客人一起撤出了三楼,几个男招待则守在三楼的楼梯口,防止有人不顾自身的安危去看热闹,还有人上街去找巡逻的宪兵或差役。很快,几个差役就到了,可他们伸头一看是军官在群殴,吓得没敢上三楼,而是守在下面等宪兵。张全从东胡返回长安之后,就建议成立了宪兵,负责监督军人的违法现象,宪兵司令就是金日磾。宪兵终于来了,一下还来了不少,他们在几十个差役的配合下总算把打架的两拨人分开了。不过,这时整个临江楼三楼已经是一片狼藉,不少人已经挂了彩,就连韩延年也断了两根肋骨。为首一人是个上校,他先来到韩延年等人的面前,看了看他们的胸牌,嘀咕了一句:“又是十一师的。”接着,他又转到了另一伙人面前,问道:“你们也是军人?”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答道:“是。”他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因为他手下不少人帮他挡着。那名上校叫来了一个伙计,问道:“你查查,损坏了多少东西告诉我,我回去好让他们赔。”“不用赔了,我们老板有交待,只要是当兵的在这里打架都不用赔,连酒钱都免了。”看得出,临江楼对军人还是十分照顾的。“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把他们带走了。来啊,把他们都带回去!”那名上校不再多问,挥手让人把他们都带回了宪兵司令部。今天金日磾不在,主事的是一名准将,打架的两拨人被带到了一起,分两边站着。那名准将坐在中间,旁边有人做着记录。“你,出来。”准将先把韩延年叫到了面前,问道:“你是第十一师的?”“第十一师九十五团团长韩延年。”现在没有必要隐瞒,瞒也瞒不住。“一个团长当街打架,你以为这是在战场啊?一会儿找你们李师长来,再看怎么处理你们,现在要不要去治治伤?”准将有经验,马上看出这些人伤得不轻。“不必了,小伤。”韩延年说了假话,肋骨断的地方一动就疼,可现在说什么也要撑着,不能让对方看扁了。准将又转过脸来问另一拨人:“你们当中谁是头儿啊?”“我!”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我是头儿,有什么事我担着。”“好大的口气,你担的了吗?说,你的姓名?职务?军衔?”“东海群岛总督,海军中将周家羽!”周家羽算是创造了一个军人打架的新记录,至少还没有一个中将因为打架被送进宪兵队,问话的那个准将愣住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给周家羽找个座位坐下来,再给他倒杯茶。当天晚上,李陵来宪兵队把韩延年等人领走了,李陵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到过几次宪兵队,他对手下这种行为已经麻木了,通常都是直接带回去扔进禁闭室,对他们打架的原因和经过问都不问。可今天不问不行了,因为他手下打的人是他的老朋友。周家羽也被宪兵放了回去,因为他这次来长安是面圣的,要是皇上想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可就麻烦了,所以宪兵队只能把他和他的手下也放了。人虽然放了,可他们打架的事却很快传开了,甚至于在周家羽面君之前这事就已经传到了刘据的耳朵里,传播这种小道消息的人就是张全。